第154章到底有几个人是忠心于朕的?

  待到安瞿镰到了丞相府,很快就得到了接见。他将亲笔信奉上,等丞相阅完信后又同他商讨了些细节,罢了丞相满意地点点头对他道:“安家小姐果真是个厉害人儿,我没看走眼。你叫她放宽心,她说的事我会一一替她办到。”
  安瞿镰自然谢过了他,连寒暄都免了,直接打道回府。这丞相府上不宜久留,指不定就被哪一方盯上再参一本上去,那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丞相捏着那亲笔信想了想,从多宝格中抽出一本空白奏章,写了几行字后就将奏章交给下人道:“你将这个送入宫中,务必亲手送到皇上手中,万不可让旁的人看到了。”
  言罢丞相又叫人备轿,去安家接了安婉卿后就秘密往皇宫驶去。
  宫中不得行轿,丞相领着安婉卿下轿走了一条直通书房的小道,而那道路的尽头,夏侯枭正等在那呢。
  两人进殿行礼,夏侯枭见到安婉卿时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对她的到来也并不感到意外。
  “平身吧。”夏侯枭道,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是,谢皇上。”两人齐声应道。
  夏侯枭闭着眼靠回椅背上,无波无澜道:“说吧,有什么事?”
  丞相瞥了安婉卿一眼,安婉卿随即上前一步道:“皇上,小女先前过于思慕太子殿下,耐不住这相思所磨,便写了封信给太子欲诉衷肠。虽说许多做法都是错误的,但小女也是出于一番真情。”
  夏侯枭暗自咀嚼着这番话,从中听出了些许蹊跷,这安婉卿说她给夏侯琛彦送的是情信,可他当日所见分明是政事谋略……
  “朕不是来听你说对太子的衷肠的。”夏侯枭冷声道。
  “皇上,可小女的信压根就没退出去,还被扔在了花圃中。”安婉卿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
  夏侯枭这才抬眸正眼看向安婉卿,安婉卿一看有戏,就将兜里的书信抽出来呈了上去。
  封页有些许泥土,他将信封拿下来交给大太监,大太监很快捧着信封走了出去。
  夏侯枭展信去看,通篇下来确实是女子对心上人的脉脉相思。且这封信的字迹看起来比先前夏侯蔚闻呈上来的更清秀婉约。
  “皇上,小女斗胆说一句,怕是有人蓄意陷害太子,故意将小女的信扔了换上他们早已准备好的信件,以此来令皇上对太子失信。”安婉卿沉稳道。
  夏侯枭的面色已有几分改变,安婉卿见状立马趁热打铁继续道:“皇上你可以对比一下两封信的字迹,这什么都能伪造,字迹可不能。”
  夏侯枭闻言便叫人准备笔墨,安婉卿写了几个信中有的字,夏侯枭细细对比一下发现安婉卿所言果真不假,那一勾一撇的小习惯当真一模一样。
  这下夏侯枭的心思可就有些复杂了,大太监也跟掐准了点儿似的走进来,凑到夏侯枭身边耳语道:“皇上,这泥确实是御花园那地界儿的。”
  失而复得的信,一划不差的字迹,还有来自御花园的土,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实安婉卿的说法。可夏侯枭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还是有猫腻的,这一切太过顺遂,倒像是事先谋划好的……
  丞相为官数载,对于夏侯枭的情绪已经揣摩的十分透彻了,若此时不加把柴,这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可得灭了。
  “皇上,臣听手下来报,说宫里头有太监私自出宫流连于烟花从中。我自认为此举有损皇威,便做主将他抓了起来,后经审问,说是收了油水钱。”丞相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满脸的难以言喻。
  夏侯枭知他这样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亲口应允,于是他道:“你继续说。”
  “是。”丞相道:“那太监说是三皇子给的金子,因着一封信。”
  这个说法就很耐人寻味了,半遮半掩的,夏侯枭想他说的再明白些他却道:“臣本想审的在细致些,但后来士卒轮岗间隙竟发现他被人杀了。”
  这问了比没问更糟糕,夏侯枭反倒是更迷了,但现在唯一能说明的就是安婉卿给夏侯琛彦的确实是封情信,而有人蓄意谋害太子也是真的。
  朕还在位上呢就有人在下头搅风搅雨,是盼着朕早些死吗!夏侯枭越想越气,给安婉卿二人下了逐客令,还将身边的随侍全都赶走了,连大太监都被喝到了门外候命。
  夏侯枭现下觉着周围的人都很可疑,大抵人们接近他都是有所图谋,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要将这些污秽全部换掉!换些干净人儿上来!然后严加看管教导,万不可再有二心!
  他即刻去书房欲要拟旨,大太监见他神色不对,又怕自己撞枪口上,这个炮灰他可不当!大太监忙叫人去找皇后,这个时候估摸也就只有皇后能同皇上说几句话,还能对他的及时报信感到满意的了,说不定还会有打赏呢!
  皇后这会正在处理后宫事宜呢,一听有太监来报就止住底下人的汇报,急急赶往书房。
  皇后叩开书房的门时夏侯枭正准备拟旨呢,一见她来就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皇后遣退了旁人,迎上去替夏侯枭揉太阳穴,“臣妾同皇上心连心,我这心里一不舒服啊,就料到大抵是陛下您心情不适,这不赶紧赶来想替您宽宽心嘛。”
  皇后对着夏侯枭时向来是温顺体贴,因此夏侯枭也愿意宠着她,现下听她这般说又见到她眼底满满的情意,先前的心烦意乱也稍稍舒缓了些。
  夏侯枭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抚慰,有些疲惫道:“还是你贴心。”
  皇后抿唇轻笑,“皇上这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见您这样臣妾也难受的紧呢。”
  “你说如今这宫中上下,皇族臣子,到底有几人是忠心于朕的呢?”夏侯枭如是问。
  虽说后宫不议政,但此刻夏侯枭的内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确实也需要同谁来说一说,且人家是夫妻,如此说话顶多也就算个闺中私语,着实不能令人诟病。
  皇后是个心思细腻了,她知道夏侯枭这么一说定是被什么给激到了,她想了想,道:“皇上,这人心隔肚皮,咱们始终是摸不透谁的想法的。可是这行为即内心,咱也别管那些人到底心里头有什么弯弯道道,只要不做出危及到我们自身的事,我们也犯不着为了他们烦。皇上您九五至尊,可千万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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