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分卷阅读_201

  传闻梁山上大王还有喜欢吃人肉的。这要把他们都押上山去,不会是要……
  武松淡淡的继续道:“去梁山,让他们向我大哥的牌位磕头谢罪。那边还有个冤狱的当事,也让他们给她磕头去。”
  一堆人正愣着,远处忽然飘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像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身边:“不用麻烦了,在这儿就行。”
  武松蓦然一回头,见到个熟悉的聘婷小身段儿,流苏坠子杏黄鞋儿,隔着老远,朝他笑嘻嘻打招呼呢。后面站着一群黑压压的人。
  他暂时放下眼前一串官民,起身过去,声音里掩饰不住惊愕:“你怎么来了?知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这是交战的地方。既然她下山,那必定是得到了领导层的许可,那么必定会有足够的安全措施。武松瞬间便想明白了,信步走过去,潘小园身边几个护卫朝他躬身行礼。
  声音柔和了些:“你来干什么?”
  对面还没答,斜里一个爽朗的女声哈哈大笑:“哟,这就瞧不见我们啦?”
  孙二娘。武松不是没看见,但孙二娘出现在这里,显然比潘小园出现在这里要合情合理得多,于是没顾得上。
  他也懒得解释,跟孙二娘,还有她身后的张青,都见了礼,孙二娘才说:“大名府是块硬骨头,宋江哥哥派戴宗、时迁去勘察一番,说朝廷刚派了增援过去。他们增援,咱们怎不能干看着不是?就又遣了十几个兄弟,带下来五千兵马。我们这队先来和你会合,后面这些人,回头全归你指挥。”
  转头看看旁边,又放低些声音,笑道:“至于你家嫂子么,跟我一个帐,多她一个不多,这千八百梁山军在旁边护着,铁桶都没我们这儿结实。”
  “嫂子”两个字咬的格外重,不怀好意。
  武松假装不认识孙二娘,目不斜视绕过她。
  孙二娘白了他一眼,非常贴心地自觉让开,带着后面的小喽啰退后一里地,就地休息吃干粮。她身边的亲随小弟扯出个临时帐子,把几个梁山头目隔起来。
  武松这才发现,来增援的居然还包括王矮虎。此人神色萎靡,面容倒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少了几撮胡子。远远的跟大家隔开,擦自己的刀,偶尔冲亲随小喽啰发几句脾气。
  武松不禁莞尔,随后心里有数。王矮虎惨遭摧残,武功到底未失,但士气显然是十分低落。连他都派出来增援,那梁山可算得上是倾巢而出,说明了宋江对这场战役何等重视。
  但若真是身上缺了部件儿,武功怎么也得打个折扣吧!
  潘小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大约知道他想的什么,扑哧一笑,悄悄的告诉他:“这人出来打仗也好,正好可以搜寻搜寻什么武功秘籍,说不定能练成奇功呢。”
  武松随口问:“什么武功秘籍?”
  “葵花……”说一半,赶紧住口,自己偷偷笑两笑。这年代大约还没这玩意儿呢。
  武松也道她是玩笑,问她正事:“来做什么?”
  潘小园没怎么见过这种行军打仗的场面,尽管是跟孙二娘一路过来的,但几天里都是赶路;看到武松这边的部队生龙活虎,刀是刀枪是枪的,免不得有些局促腼腆,小声说:“你说要来打阳谷县,我想了几日,还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武松失笑。放心不下什么?他来这一趟,基本上相当于石头砸鸡蛋,唯一可能出的危险,就是不小心栽进县城外面小河沟里。
  她不至于这么埋汰他。再一想,明白了,更是哭笑不得。这是怕见着血流成河的场面呢?
  他简略地解释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说:“跟当年冤案有瓜葛的,都让我找来了。你来得正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要干什么我就当没看见。”
  但见对面那位却没有摩拳擦掌的架势,反而还有点恍惚茫然的神色,混合着一点点畏惧和慌乱。
  可不是,她也给这帮贪官污吏害得不浅,要不是他提前赶回来,眼下不知苟活在哪个角落里呢。虽然以他武松的标准,她受的那些苦并不算什么,离打垮一个人还远着;但她一个娇娇柔柔小妇人,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骤然间经历这种飞来横祸,没垮,眼下还活蹦乱跳的,他自己也觉得实在难得。
  还出神,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二哥?”
  武松随口道:“怎么了?”
  “你……要报仇的话……不会……不会要把那些人都杀了吧?”
  没见过武松取人命的样子,但理论上想想,以他的本事,杀谁不是易如反掌。潘小园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自欺欺人,这样一个秉性刚强的人,生来就是属于江湖的,跟一群亡命之徒混在一起,难道还能成佛不成?
  就连她隔壁那尊真佛爷,手底下也是有人命的啊。
  就算是她所经历的剧情和原著大不相同,晁盖老大哥终究没躲过生死簿的召唤。这让她心神不宁了好一阵子。
  眼下武松来到了复仇的边缘,她害怕,会不会哪天一觉醒来,发现周围死寂,一地人头滚来滚去,满身血污的武松正蘸着血往墙上涂鸦?
  一起这念头,浑身一个哆嗦,不太敢瞧他。
  第127章 1129.10
  报仇,要把这些人都杀了么?
  武松心中不是没动过杀念,但见她还有期期艾艾的意思,不想她穷操心,很自然地拍拍她肩膀,直接堵住了下一句问话:“这你不用管。”
  感觉那肩膀后面的身子缩了缩。听她又艰难地吐出一句半是建议、半是提醒的话:“你大哥……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你……太暴戾……”
  他忽然也手底下一僵。平日里这样觉得没什么,但眼下思绪回到阳谷县那会子,全身好像套上了无形的茧,突然又觉得一切都很不应该。
  于是他放手,规规矩矩离远了点,几乎是敷衍地跟她说:“我知道。”
  虽然直到她眼下不管是于法理上还是事实上,都和他那可怜大哥没什么瓜葛,但眼下旧案重提,尤其是亲眼看到她和武大那张“结婚登记”,他简直想他娘的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那风光霁月的“婚书”,也让他彻底理解了她那奇怪的恐婚倾向。天知道她将这伤口藏得多深,过去,顾虑他的感受,一直未曾跟他明言。
  那也随她去吧,那公孙老道不是说什么,无为而治,不能强求么?
  往事看似如烟,却从未彻底消失过。
  在放任和自律间反复游走,稍不小心,就变得脆弱。
  先不想这些。他决定等回山之后,找萧秀才聊聊。不能找吴用,那人跟宋大哥穿一条裤子。
  气氛沉闷了许久,才听她陪着小心,问:“所以……能不能先让我去……嗯,跟那些人说说话?”
  问问那知县,当年到底收了西门庆多少钱;问问王婆,人人叫她干娘,她却为什么把自己当成随时能够出卖的粉头;问问那姚二嫂,为什么要对一个无冤无仇的女人阴阳怪气、落井下石;当然,问问贞姐的爹,把他亲闺女卖到丽春院那天,为什么居然还笑得出来。
  对了,如果有人知道西门庆到底去了东京何处,也不妨使些手段问出来,免得像现在这样,无头苍蝇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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