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续弦

  裴钺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或许该把婚事提前了。”
  ……
  另外一边,裴氏回去的路上:“笛雨这孩子可真的是贴心。”
  她身边的侍婢为裴氏调整了一下坐垫:“娘娘如果喜欢连三小姐,不妨传召她进宫,多多陪陪娘娘。”
  “诶,不可。”裴氏阻拦,“现在皇宫乱成一片,还不能把那孩子牵扯进来。”
  “娘娘良善,是那连三小姐的福气。”
  裴氏摇头,她可不是良善之人。而且皇宫里面的人,又有哪个是良善的。
  “可惜笛雨的出身不高,且延宁侯府的门第也不够。嬷嬷,你去让人传个话,延宁侯的官儿该往上抬抬。”
  她想要促成好事,也该出点力才是。
  裴氏身边的嬷嬷应下:“是!娘娘莫不是忘记了,顾氏不仁,已经伏法,连三小姐也没有了嫡母。”
  “对,顾氏畏罪自尽,那连博易是不需要守节一年的,或许他为了洗刷顾氏带来的污名,会马上续弦。”裴姑姑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敲着,“可怜笛雨这么好的孩子,却遇上如此的生父嫡母。”
  裴氏身边的嬷嬷慈祥微笑,她明白自家娘娘已经有了主意,就不再多说,认真为裴氏按摩。
  马车继续行径,朝着皇宫之中而去。
  ……
  十日之后,延宁侯府上下一片欢欣,老侯爷的官位挪了挪,位居正二品,连跳好几级。
  连博易的官位也挪了,从正六品跳到了正五品,从太子府挪到了翰林院。官位虽然还是不高,但胜在是在翰林院任职。
  朝堂上有不成文的规矩,文官居于高位者,必出身翰林。想当初,老侯爷也是在翰林院待了足足五年。
  老侯爷留在原位许久了,现在官位一动就是这般大惊喜,他高兴的不行,府中上下连连庆祝,不少人都喝醉了。
  而顾氏,早就被人们忘在了脑海之后。
  假山边上的小径,连渡明喝了不少,走路晃晃悠悠的,他走着走着听到了女子的谩骂声,想着是哪个院子中的丫鬟那么大胆,敢在今天添主人家的晦气。
  走进了,隐隐约约听到了些话。
  “该死的,都是那夏梳不好,敢抢我在主子身边的位置。”
  “我在主子身边的时候,那夏梳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儿呢!”
  “夏梳,以后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连渡明听着,面上露出喜色,机会来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而出:“是何人,敢在院中大放厥词?”
  春娟儿受惊,马上站好了身体,表现出恭敬的样子:“奴婢不小心打扰了大少爷,实在是该死,奴婢这就离开。”
  连渡明拦住了她:“哟,原来是三妹院子中的。这是怎么了,还哭了?”说着,连渡明拿出个帕子亲自擦拭春娟儿的泪眼。
  “奴婢……奴婢自己来。”春娟儿那过帕子,在脸上随意擦了几下,把泪水擦掉。
  仓促间,她的手指触碰到了连渡明的,春娟儿更加忐忑,月光下,大少爷俊朗的面容就在眼前,还是那么近的距离……春娟儿的心脏跳得飞快。
  连渡明眯起眼睛,笑得温柔:“三妹一向善待下人,是谁给你受了委屈?”
  “奴婢没有受到委屈!”春娟儿摇摇头,“奴婢只是摔到了,所以流泪了而已,让大少爷看笑话了,奴婢回去把帕子洗干净后,就送还给大少爷。”
  “无妨,一个帕子而已,就送给你吧。”连渡明的手抬起,亲自整理春娟儿脸上的乱发,“女孩子家家的,受了委屈就报还回去,且三妹宽厚,你也无需忍着。”
  春娟儿的心跳如小鹿乱撞般,低着头,一片羞涩模样:“没,没有委屈。”
  “嗯,本少爷知道了。”连渡明的手指侧了点儿,抚上了春娟儿的脸颊,“这个玉佩给你,如果日后有人欺负你,本少爷为你做主。当然了,如果三妹遇到了难题,我这个当大哥的也该全力帮助。”
  “……是!”春娟儿的脸发热,“奴婢代替主子多谢大少爷。”
  “嗯,回去吧。”连渡明收回手。
  春娟儿一愣,离开?她现在有点不想离开,但是雅溪院和莲华院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好,春娟儿不能在这里久留,只得乖乖离开。
  她小步快速走远,等有一段距离之后,忍不住回头,看到大少爷还站在那里,他还举起手对自己打招呼。
  春娟儿吓得连忙回头,握着手中的玉佩快速跑远了。
  当春娟儿的人影彻底消失之后,连渡明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转而换作厌恶,他从怀中拿出另一块帕子,擦着手,似乎要把手上这块皮给弄下来。
  连渡明自言自语:“还真的是一出好戏,这出戏一定会更加精彩。”
  ……
  早晨,延宁侯府诸位女眷去给老夫人请安,一片喜气洋洋。
  连惠雨坐在老夫人的左边:“祖母,三妹和裴世子有了婚约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是啊。”连老夫人望向连笛雨,面上满是笑容。
  连惠雨忽然画风一变:“但是三妹只是个庶女,等他日笛雨入了忠勇国公府的门,这身份上怕是对三妹不利。”
  “对!”连老夫人的手掌拍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老身且记得顾氏说要把笛雨记在名下。”
  但顾氏已经去了,且还是以那种不干净的名声,连老夫人不再开口。
  连惠雨继续:“三妹这般优秀,和嫡女一般无二,不该受到身份上的委屈。祖母,惠儿建议……”
  连笛雨神色一动,忽然插嘴:“长姐是建议抬宋姨娘为正房吗?”
  连老夫人极了:“你个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连笛雨明白,在高门大户中,是没有抬妾侍为正房的,男方丧妻,也一定是新娶妻子,而不是宠妾为妻。
  她故作惊慌:“难不成长姐是要我成为罪人之女?顾氏虽然离世了,但依旧是个罪人,延宁侯府的名声已然被玷污,难不成长姐也想让忠勇国公府的名声被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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