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归家

  怀德坊,宿国公府。
  “娘亲,我回来了!”
  大步流星踏入宿国公府府门的程处弼,身姿若轻捷的燕子,健步如飞,就是这一路疾驰而来的疲倦,还有陪着李二陛下前去祭祀太庙的烦躁都没有了,向着在前厅来回踱步,翘首以盼的崔夫人,飞奔而去。
  “弼儿,你可想死为娘的了!”
  崔夫人一看到程处弼双脸立马变得红彤起来,两眼汪汪,珠泪晃动,一个不小心就是梨花带雨,哭倒在程处弼的怀里。
  崔夫人此前已经哭了一圈了,玄武门外,她也曾在欢迎的人列之中,但是她并没有来得及和程咬金、程处亮、程处弼父子三人见面,只得在人群中望着风光无限的父子三人,默默流着骄傲、喜悦的泪水......
  但是,现在再次在家门见到程处弼的时候,她又再次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的流露,依旧哭了出来,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程处弼的衣甲之上。
  “娘,您别哭呀,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嘛!您看看,孩儿的身子骨现在更为壮实了不是!”
  程处弼一面抚慰着崔夫人的背脊,一面耍宝式地向着崔夫人炫耀般的展示着自己健硕的身躯,表示着自己的平安无事。
  “对哦,弼儿,快让为娘看看你的身子!”
  听到程处弼的话,崔夫人一下子止住了呜咽,紧张地推开程处弼,拉着程处弼的身体,来回转圈,上下打量。
  “听你大哥说,你可是横穿了大漠,越入了蛮夷的腹地,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别看父母都希望所有的小孩成龍成凤,但那是父母对子女的祝福与期望,实际上父母是希望儿女以后生活过得更好。
  虽然当中也有父母对子女出人头地的期盼,但更多的是对子女幸福生活的关心,一切只是希望子女好。
  崔夫人亦是如此,不管程处弼是以前的恶劣斑斑,还是现在的国士无双,她最希望地便是程处弼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只有活着一切的一切,才有意义。
  “没什么的,娘亲!您看看,孩儿这不是健健康康的嘛!”
  程处弼愉悦地配合着崔夫人对自己的检查,欢快地在原地来回转圈。
  他本来就没受什么伤害,就是有些伤害,都是一些粗浅细微的皮肉伤而已。
  这毕竟不是在武德年间,他没有出生在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有幸他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时代,不幸的是,他难以遇到能够让他真正一展身手的对手。
  “噢,我说我们家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我们封狼居胥的大英雄回来了!”
  程处默噙着笑意从后院走向前厅,向着院前的程处弼取笑道。
  他是跟着尉迟恭从灵州回来的,因为有驰道,所以他们回来的时间,比从北疆草原回来的时间更少。
  他此前也陪着崔夫人前往了玄武门,但在回来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以便给母亲与其他家人好好相处的时间。
  “大哥取笑小弟了,大哥可是追随着尉迟伯父,一举荡平了西突厥,这也是不小的战功啊!”
  程处弼向着程处亮见了一礼,半开玩笑,半是实诚的说道。
  “而且,小弟也是一时侥幸而已,若是没有阿史那社尔的出手相助,其势恐怕难成!”
  “对了,三弟,父亲和二弟呢?”
  程处亮一面将程处弼与崔夫人慢慢地往前厅内迎,一面向着程处弼好奇的问道。
  “父亲应该还在安顿右武卫的将士们吧,毕竟父亲身为一卫大将军,事务繁忙......”
  程处弼和程处亮一左一右搀扶着崔夫人进了前厅,边走边说道。
  “至于,二哥,应该也快回来了吧,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二哥正在和右卫的一个中郎将进行交接......”
  虽然他和程咬金是一路回来的,但是他一直押解着铁勒诸部的俘虏,连同阿史那社尔的部队走在队伍的最后,除了从狼居胥山上的惊鸿一瞥,他也没有真正见到过程咬金。
  程处亮,他到是见到过,但也就只见过两次,一是从薛延陀王庭回来向李二陛下复命的时候,二是刚才一同驻军回左卫大营的时候。
  “好了,你们兄弟俩呀,快快坐下,边吃边聊!”
  崔夫人连连从结队的婢女手上接过酒水果盘,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向着兄弟二人进劝道。
  “夫人,大公子,三公子,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程处弼的屁股刚刚坐热,就见到一名家丁从府门外,疾奔而来,欢悦之情都显现在脸上,疾呼道。
  “夫人,两个多月不见了,可......”
  程咬金大马金刀,草草莽莽地从前院外快步向着厅内走来,呵呵乐乐的说间,可一看到程处默、程处弼两兄弟,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紫青紫青,正色地咳嗽了几句,坚硬地和两兄弟说道。
  “呵呵,你们两个,也在啊......”
  程处默赶紧欠身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但程处弼并没有跟着程处默行礼,因为程处弼已经跪了......
  “不孝子程处弼,拜见父亲大人!”
  程处弼狠狠地将头叩在地上,恭敬地给程咬金拜了三拜。
  “老爷?”
  “父亲?”
  崔夫人与程处默不约而同地向着程咬金问去,他们不明白程处弼为什么要如此说,要如此做。
  “好!好!很好!哪有什么不孝的,打出了我们老程家的名声的英雄,哪里会是什么不孝子,快起来吧,弼儿。”
  程咬金的面庞上难得流露出了一本正经的欣喜之情,满脸激动无法压抑住,就连说话都不像平素的铁齿铜牙了,轻轻地拭了拭眼角,伸手将程处弼搀起来。
  程处弼想要表达的,他明白,他想要让程处弼明白的,程处弼也知道了。
  “可是,父亲......那本来,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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