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们全都追上来求复合_分卷阅读_59

  谢关雎下了飞机后, 令人意外的是, 并没有人来接他。
  这时他才得知, 家里的管家和保姆、园林艺术师等早就被辞退了。
  他只能推着沉重的行李箱, 跟随人潮挤上自动扶梯, 走到候机室外面拦的士。由于是从国外归来,他和八年前很不一样, 短发变成背头,露出额头好看的美人尖, 并且头发被谢小飞染成了浅金色。耳朵上倒是没有打耳洞, 但是夹了一颗真钻。谢小飞在美国每天宅着打游戏, 于是皮肤异常苍白。
  这让戴着墨镜的谢关雎看起来就像个重见阳光的吸血鬼,总之是非常惹眼, 一路上走到哪里,人群纷纷为他破成两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个明星。
  比起当年穿着校服,漆黑短发的谢小飞, 可以说是大变样子了。
  不过谢关雎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上面,他趁着等车的功夫,低着头飞快地刷新着手机上的新闻。短短八分钟没在, 这个世界简直天翻地覆。
  他刷新的新闻主要是关于钟知的。
  钟知在娱乐圈一炮而红之后,就无论在网络各个地方,都查不到他当年的背景。当年A市一中的那个“边缘人”少年钟知早不知何时销声匿迹,任凭谁也不会将他和眼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联系到一起。而这的确是钟知能够做到的事情, 毕竟少年的手段在当年谢关雎就已经见识过。
  现在的少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似乎早就将不堪的过去掩埋。
  ……
  而这边,谢家则没有那么好的手腕,能够在八年内屹立不倒。
  这几年全国经济萧条,谢家干的又是些泡沫经济,谢父太过执拗,脑子拗不过弯来,根本跟不上发展的浪潮,于是谢家在A市的声望一年比一年糟糕。近两年已经彻底式微,谢父手中的公司此时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危机。这也正是谢父不得不把自己儿子叫回来的原因。
  他老了,他撑不住了。
  谢关雎回到家中,谢父仍然在当年的书房等他,但是这个中年男人再也不复当年的威严,两鬓已经霜白。
  谢父咳嗽不停,按压着眼睛,道:“你还没回国之前,我就发了一些公司目前的资料给你,你有想过怎么帮公司度过这次危机吗?”
  “我都看过了。”谢关雎看起来显然比当年成熟很多,他担忧地看着谢父,道:“爸,你这几天就休息好了,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再说,还有董事会里的刘叔帮我呢。”
  谢父当然对自己这个顽劣的儿子无法放心,但是最近几天,他的血压开始压迫眼球,视力已经恶化到几乎看不清东西的程度了。医生半个月前就提醒他已经到了做手术的最后期限,只是谢小飞一直没有回来,他不得不强撑着罢了。
  此时谢父也别无他法,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最好不要我失望……还有,你那个头发,晃得我刺眼睛,趁早给我染回来!不然去了公司怎么服众?”
  谢关雎笑了笑,点点头。
  谢父叮嘱道:“有困难和不懂的多问问刘叔,他和我是当年一起开创公司的,对公司倾注的心血不比我少,经验也比你丰富多了。”
  谢关雎应道:“好的,我知道的,爸。”
  谢父朝他挥挥手,揉揉眉心道:“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儿。”
  谢关雎关上门出去,谢家的宅子里已经没有管家那些人了,只剩下一个照顾谢父起居的阿姨,正在厨房给谢关雎做晚餐。
  谢关雎在空荡荡的客厅立了会儿,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
  502问:【谢哥,接下来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去找攻略对象吗?】
  谢关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还早着呢,得等他主动找到我。否则我当年抛下他出国的事情,怎么自圆其说?我现在有苦衷,爱他却不能靠近,又心怀愧疚,当然是不愿意再去破坏他平静的生活的。】
  502:【……】它怎么感觉宿主破坏人家平静的生活破坏得很积极?
  谢关雎说:【等等吧,不出两天,他会找到我。:)】
  而在这之前,他得准备些事情。
  他看了眼厨房,等到杨妈端着菜出来时,他从大衣口袋中掏出那条银色的细链。细链上并没有多余的挂坠,仅仅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细链,银制,经过八年的时光,隐隐有些发黑。但是在客厅的吊灯下,还是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于是杨妈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刚从国外回来的少爷盯着手心中的一条普通的银链,表情似乎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舍不得割舍的美好回忆似的,眼眸中有些伤感,又有些留恋。
  “少爷,那是什么?”杨妈忍不住问。
  她在谢家待了多年,也是看着谢小飞长大,可从来没见过谢小飞脸上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没什么。”谢关雎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细链收进了怀里。
  杨妈笑着给他布菜,问:“难不成是少爷的小女友的东西?”
  谢关雎抿起嘴唇没说话,眼眸里却有伤痛一闪而逝。杨妈并非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相反,她很懂得察言观色,于是顿时知道自己戳中了少爷的伤心事,连忙闭嘴了,不敢再问。
  只是,她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少爷出国前的认识的那个人?
  在谢小飞出国之后,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有一个少年来到楼下等,如同游魂般不肯离去。杨妈也没见过像那个少年那样往死里犯倔的人,早在第一天就跟他讲过,谢小飞出国了!他硬是不信,跟个行尸走肉一般固执等待。
  即便被大雨淋得高烧,也抱着手臂坐在谢家对面的花坛边上,湿漉漉地双眼一丝不错地盯着谢小飞的房间。
  他以为,他只要足够耐心,只要一直等待,就能够看到那个人出现。
  可到底没有。
  谢父早就让下人赶这个人走,但几个下人都是当母亲的,到底不忍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有一天,少年半夜偷偷砸了窗户,溜进了谢家。他亲眼看到了谢小飞被搬得空荡荡的房间,墙壁、地砖、书桌,全都不留一丝痕迹。这意味着,从此之后,少年在A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找不到谢小飞存在过的痕迹。
  什么都抠不出来——
  床板、桌角、墙壁,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那个人的一丝气息,全都是冰冷冷的,状若死物。
  那个人甚至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
  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
  没有。
  就连那个人出国的事情,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人认为他不配知道。
  那一瞬间,钟知全身发凉。
  他什么都看不见,仓惶地在房间里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往哪里去。一个多月以来不敢面对的鲜血淋漓的事实终于被揭开,他如同当胸被砍出血,绝望到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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