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_分卷阅读_142

  ☆、第167章
  “嬷嬷不肯说,但其中缘由我却也是知道的,”
  承祜望着曲嬷嬷道,“嬷嬷并非厌恶男子,不喜男子触碰也不过是哄骗人的话罢了。当初额娘进宫,佟佳氏将你转送给额娘,本就是不怀好意的。佟佳一族必定也会有女子进宫为妃,他们是想把你安插在额娘身边,将来好便宜行事,不论你替她们取得了什么样的结果,佟佳氏最终得到的东西定比现在要多。”
  “二阿哥请慎言!”
  承祜听了这话,反倒冷笑道:“到了这步田地,嬷嬷还是不肯承认么?康熙九年时佟佳氏设计谋害额娘之事,她当时也找到了你,她那时除了将你绊住不许你进宫之外,还要你也加入她,与她同行谋害额娘之事,你虽严词拒绝了她,但你也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更未与任何人说过,早在佟佳氏将你转送进宫之时,你就是佟佳氏放在额娘身边的一颗棋子了!至于你这些年迟迟没有出手,大概是额娘身边的人看你看的很紧,再加上皇阿玛对额娘身边的人都管束很严,因此你才无从下手。”
  “不过,你也并非完全是佟佳氏的爪牙,你是受佟佳氏的胁迫,却并非一心为了她办事的人,你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所以你对额娘忠心,基于这样的考虑,你也没有对额娘下手,”
  承祜慢慢的道,“你不愿意嫁人成亲,是怕多一个人在宫外被佟佳氏的人胁迫,那样的话,你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不得不又屈从与佟佳氏的人,那不是你想要的,于是你索性一人无牵无挂的在宫中待着,嬷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没想到奴婢之事,二阿哥查得这样仔细,”被人戳破老底,曲嬷嬷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当下便起身,跪在承祜跟前道,“奴婢之事,阿哥所言都是真的。奴婢当年去佟佳氏府上做奴婢并非偶然,而是奴婢听说其府上老太太身患顽疾,遍寻名医都难以医治,而老太太又非要女医才肯诊治,奴婢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动了心思,这才去了佟佳氏府上卖身为奴,以期寻机治好老太太的病,而后得到赏银替奴婢父亲还债。奴婢未曾料想佟佳氏一门竟瞧上了奴婢的医术,又因为奴婢与佟佳氏一族非亲非故,即便出了事,也难查到他们头上,所以才把奴婢送到皇后娘娘身边,只是奴婢即便被迫进宫也不肯屈从佟佳氏,从来都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绝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啊!”
  “可是佟佳氏并没有放弃啊,就在昨日,幽居在承乾宫的佟妃还悄悄派人来找过你,她的心思从未歇过,大概是想游说你毒害额娘,她好东山再起吧?嬷嬷,你心里是很明白的,即便你对额娘忠心耿耿,我却不能相信你,也没有办法相信你,”
  承祜微微一笑道,“有你在宫中一日,我便无法放心额娘的安危,只有嬷嬷出了宫,才能断了承乾宫那位的念头。”
  “二阿哥的意思是……”
  曲嬷嬷这些年自问处事坦荡,只唯有受佟佳氏胁迫一事是她数年的心病,如今秘事被承祜揭破,她自己心里也知道,此事既然被承祜说了出来,她恐怕是不可能再留在宫中了的,只是她猜不透二阿哥打算如何处置她,又将如何送她出宫去。
  承祜并没有直接回答曲嬷嬷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勾唇问道:“嬷嬷觉得孟太医此人如何?”
  曲嬷嬷没想到承祜骤然之间又换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当下一怔,旋即想起孟贺兰的形容身姿来,敛眉答道:“奴婢觉得孟太医很好。”
  “那嬷嬷喜欢他吗?”
  承祜听了曲嬷嬷的话,紧接着笑起来,“想必我这话是问的有些多余了吧?嬷嬷肯定是喜欢孟太医的,早在额娘有孕时,皇阿玛命孟太医照顾额娘,那几个月里,嬷嬷就跟孟太医走得挺近的,每逢孟太医出入坤宁宫,都是嬷嬷去接待的,现在也依旧是这样的。孟太医发妻去世,他府中缺一位女主人,嬷嬷有兴趣去做这个女主人吗?”
  曲嬷嬷陡然明白了承祜的想法:“二阿哥的意思是要把奴婢嫁给孟太医?”
  “你不能再待在宫里,额娘也决计不会让你就这样回离宫的,我也并不想让额娘和皇阿玛对你的离开生疑,自然只剩下你出宫嫁人这一个方法了,若嫁给别人,难保佟妃不会再胁迫你,唯有嫁给孟太医,你才能清静的过日子,”
  承祜道,“孟太医是皇阿玛看重的人,他又是太医院院判,轻易不可能被人收买,你若嫁过去了,他必能护住你。再则你若真的对额娘忠心,就该答应离宫嫁过去,这自然也可表明你对我额娘是忠心的。”
  曲嬷嬷沉默良久,她对承祜的提议确实有些动心,何况承祜所言,也确实是她悬在心间的心事,只不过她尚且还有顾虑:“孟太医对已故妻子情深似海,他曾对奴婢说过的,今生只怕不会再娶妻了。”
  承祜听了这话,笑了一声,而后才道:“嬷嬷这话的意思,是愿意嫁给孟太医了吗?”
  “那就好,你只要肯嫁,我定会让孟太医娶你的,我只要你这一句话就好,剩余的事情不需你操心,”
  承祜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站起来负手便往外走去,“嬷嬷是明事理的人,此事请你不要告诉额娘,否则她若是知道你与佟妃还有勾结,肯定是会伤心的。”
  “……二阿哥请放心,奴婢绝不会像主子透露半句的。”
  自己过去的黑历史,曲嬷嬷是绝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的,若是一旦被娘娘知晓,她这些年所有的忠心只怕都会变成别有用心处心积虑了,不过——曲嬷嬷看着承祜的背影想,二阿哥如此早慧,想来将来长大之后,必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
  七阿哥苏和臣满五个月时,后宫中又有人诊出有孕了,这回有孕的是之前新进宫中的庶妃郭络罗氏,这算起来,还是在珠锦产后不能与玄烨同房时,玄烨去了郭络罗氏那里,这郭络罗氏就中奖了,于是几个月后,就被太医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件事让新进的一众庶妃和宫里还未曾孕育子女的后妃们都挺心塞的,皇后有孕时,皇上也是去了不少人那里的,偏偏这个郭络罗氏这么幸运,不过几次就有了身孕。
  珠锦此时却无暇理会宫里这等小事,根据外头传进来的消息,说是噶布喇得了重病,根据来人描述的状况,珠锦推测,噶布喇应当是高血压引起的中风,这个病来势汹汹,若是治疗不当的话,恐怕噶布喇就此就再也无法返回朝堂了。
  家中出现这样的变故,自然比后宫之中的事情要紧得多,在这样的时刻,如果噶布喇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对于赫舍里氏来说,又是不小的打击。
  显然玄烨也是这样想的,因此在噶布喇府上来人给坤宁宫送信的时候,他不但派出了太医院精研此科的太医前去医治噶布喇,还特许珠锦可以回府去看噶布喇,直至噶布喇痊愈再行回宫。
  珠锦心系阿玛,玄烨的一番好意,她也就不推辞了,当下去了乾清宫谢恩,回坤宁宫后,便让人将兰妃请了过来。
  “姐姐,你府上的事我已听说了,你不要太担心了。”乌兰其其格听说是有要事相商便没有带保清过来,她一见了珠锦,便忙着安慰道。
  “妹妹,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在我出宫这些日子里代管宫务,直至我回来为止。”
  除她之外,这宫中便属兰妃品级最高,且是她最为放心之人,所以珠锦自乾清宫回来时就已想好,她出宫回府,这后宫庶务唯有兰妃可以托付。
  “好,姐姐只管放心,我自会替你将宫内诸事打点妥当,不要你牵挂费心的,”兰妃道,“只是不知姐姐此去,可要将七阿哥带在身边么?”
  “我此番是回去照顾父亲的,父亲病重,府内事定然很多,再加上府中人多口杂,七阿哥又太小,因此我不打算将七阿哥带回去,我只带如貌素蕊二人回府,我宫内的人都留在坤宁宫内照顾七阿哥,我不在,只好请妹妹多多费心了。”
  这一去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回来,珠锦心中忧虑得很,噶布喇若非是病重,玄烨也不会松口让她回府去的,她这一回去,她的几个孩子就只能拜托给兰妃照管了,玄烨政务繁忙,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可她又不在宫中,想来终究是不能放心的。
  乌兰其其格也知自己身负重担,当下郑重道:“姐姐只管放心回府,我定会好好照顾七阿哥的,姐姐回去后,也不要胡思乱想,姐姐的身子还没有调养好,也不要过于操劳了,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的。”
  珠锦回府见到噶布喇的时候,噶布喇依旧还在昏迷之中,她已有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阿玛了,这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噶布喇消瘦得很,跟着她一同回来的太医过去诊脉后,是对她这样说的:“娘娘请放心,臣定会尽全力诊治噶大人的,不过噶大人正处于性命攸关之时,不可使人打扰,一切还需看噶大人自己和天意如何。”
  太医这话的意思便是噶布喇的命需尽人事,而后听天命了。
  珠锦留下如貌与太医二人斟酌噶布喇的病情,她与伊尔根觉罗氏避到了外间来说话。
  “额娘,阿玛怎么突然病得这样重了?”
  伊尔根觉罗氏叹道:“唉,你阿玛喜食肉,又喜欢喝酒,他虽在外头从不露出来,但是回府之后,在我面前总要喝几杯的。自我将你上回的话说与他听了之后,他在外头越发自律,许多事情他都不敢去做,也只好在家里做一做了,我早就与你说过的,你阿玛本不是那等天生会做官奉迎的人,他这一番病了,一则是心力耗尽所致,二则还是身子承受不住啊……他如今所作之事与当年公公所作之事是一样的,只可惜你阿玛比不上他心宽,也比不上他会保养啊!”
  珠锦默然,伊尔根觉罗氏所说的这几样都与她推测出来的原因是一样的,上上辈子噶布喇是个闲人,自然很少生病了,日子过得悠闲安静,如今噶布喇是殿阁大学士,又是内阁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不比从前,费心费力的要周全所有的事,以噶布喇的性子和他的年岁,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额娘,若此次阿玛能好起来,这些不好的习惯,你还是劝他都改了吧,还是要清静心宽养身得好。”
  “我也是这话啊,”伊尔根觉罗氏叹道,“但愿你阿玛这回能好起来啊!不过皇上这回肯放你回来,真的是很难得啊!”
  珠锦笑了一笑:“额娘放心,阿玛肯定能好起来的!”
  玄烨这回放她回来,不过是向外廷传达一种信息,证明他还是很看重噶布喇和赫舍里氏一族的,她去乾清宫见他时,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瞧玄烨神情面容上已没了当初他对索尼的那一份关心了,他政务愈加繁忙,她见他的时日也愈加减少,再加上宫中后妃日益增多,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每日都来坤宁宫了。
  她生下七阿哥,是他与她的第三子,外头的人都说即便后宫人多,但皇后盛宠仍旧不减当年,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和玄烨早已不如当年那样亲近了,儿子是越生越多,可她却觉得他对她反不如从前那样亲密了,他越来越像个皇上,许多事他也不再与她说了,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全说出来,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又是绝不会去问的。
  而且,自从她拒绝他之后,他再也没有那样情深意切的说过那等情话了,她和他之间,越来越像皇帝和皇后该有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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