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至此绝云间-下

  叁位旅者虽然结伴而行,每个人却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
  魈有些心不在焉,头上的呆毛也耷拉着。他习惯驻足于陡峭的山间岩壁,独来独往,陪伴他的只有山间的清风和那名为清心的通透白花。他并不知晓如何与凡人相处。如果他擅长与人相处……可是,一想到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类。魈便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因为不擅长与人类交际而感到不自在。而是因为她,是特别的。魈悄悄地看了一眼少女。
  对于人类,他只需要站在远处守护他们即可,为什么想要呆在这个人身边。
  “你在找什么”魈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看着她有些难堪的表情,他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就连她的名字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明明……魈想到之前自己与少女的亲密接触,现在却连名字都不曾告知他。这样想着,头上呆毛的弧度更低了。
  在某些地方意外迟钝的少女并没有发现魈的异样。
  清心,清心在哪里。派蒙知道的话,肯定会吐槽,采摘清心的优先级竟然比寻找仙人更高。
  “不能说吗?”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焦虑些什么。
  “啊?”荧这才反应过来。“也不是不能说。”少女盯着小拇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点弧度。
  他不喜欢看她现在的表情,准确来说是因为别的事情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是……就是我听说绝云间有一种叫清心的花很漂亮想要摘一朵。”荧气都没喘一下,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自认为自己满身罪孽的魈其实依旧保持着赤子之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那种花长在孤高的石峰上,不愿接受平原的温暖,跟她并不相配。……不如说有点像自己,想到这,魈脚步一顿,耳朵后知后觉地发着烫。
  “跟我来吧,我知道哪里能找到。”少年人脸一热加快脚步把荧甩在身后,只给留下一个后脑勺。但他又时不时慢下。好像在等人,又好像不是。
  埋伏在山谷间的千岩军等候嫌犯多时,这个地方是绝云间的必经之处,他们占据高处,下面那一条狭长的通道根本不能藏身。
  魈微微偏了一下头,利箭穿过他的头发。冷清的金色眸子瞥了瞥弓箭手的位置。他眼眸低垂,没人知道他的想法。
  身后有人袭来,魈准备以静制动,凡胎肉体根本不能伤他分毫。
  柔软的身体扑倒了他。“快趴下。”耳畔是少女的声音。
  降魔大圣一愣。
  他是杀戮的武器,是庇护璃月的工具。
  “如遇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便呼我名。”他说的无数次的誓言浮现在耳边。
  叁眼五显仙人——魈,作为夜叉的前身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话,现在的他只为守护璃月而存在。
  魈的心脏跳动得厉害,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缺氧。
  竟然有会有人……想要“守护”他吗
  “他们是拿缉拿我的,快逃。你不会有事的。”荧把魈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不让他暴露在弓箭手的视线范围了。说罢便提起剑冲了出去。
  ……不…敬仙师,魈红着脸。方才因为听见有人要“守护”他的心,此刻却被奇怪的情绪填满。
  漫天的箭雨向她袭来,荧下意识挥手使用风元素抵挡。遗留千年的恶意污染了她的风之力。少女错愣地看着自己使出带有黑气的风,呆在原地。
  在战场上愣神可是致命。就算少女马上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当她抬起头,一只利箭对上她的瞳孔。
  “小心些。”并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疼痛,轻捷的风抱起了她。
  魈抱着少女,提起躲在一旁的派蒙放在自己的肩头。
  “抓紧。”他轻声说道。
  派蒙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脸颊。这个奇怪的人还挺……唔用璃月话怎么说?仗义?
  魈怀里的少女,情况并不乐观,恶意侵蚀着她的身体。魈没有恋战,抱着少女穿梭在山涧中。
  他们是申时从客栈出发的,现在估计已到亥时了。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跌悬崖,粉身碎骨。好在魈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夜里行走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只是山中云雾缭绕,天气阴晴不定。山中的天气像璃月港的叁岁小孩,说变就变。
  魈寻找着安置的地方,这对他来说从未有过的体验。凡人说什么好雨知时节,却在下雨的时候打着伞。凡人惧怕雷声,却喜欢烟花。凡人很脆弱,需要别人事事迁就,生病时需要有人照顾。
  …迁就别人吗?…这种体验还不差。
  “啊—切—”小派蒙摸了摸鼻子,雨水打湿了她们的衣服。叁人躲在山洞里,幸好山洞里还有丘丘人堆起的火堆供她们取暖。
  火光照在魈的脸上格外柔和,派蒙的脸却白得厉害,仔细回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得罪过这个人,他刚刚踢枪,几个丘丘人就被串在一起,脑袋里浆水像被捏爆的树莓,实在太骇人了。最让人恐惧的是这个人的态度,那么血腥的画面,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魈怀里的少女此时却不太好受,她实在是难以抵挡遗留千年的恶意。黑色的纹路最开始只在衣裳下,现在却逐渐侵占着裸露的肌肤。
  “荧!”
  少女睁大眼睛,这个声音,是哥哥!
  “哥!”她在无边的黑暗中寻找着。哥哥,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可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哥哥却给她当头一棒,怪异的声音带着元素,嘲弄着讽刺着攻击着她。
  “荧,你忘记我了吗”
  “我都看见了,在蒙德、在璃月。和陌生男人做爱,穿着不知廉耻的衣服,你是这样的人吗”
  “荧,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吗。”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拥有你吗”
  ……
  “我没有!哥哥,我每天都在寻找着关于你的消息。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
  “骗人。你早就背叛了我。所以才迟迟不来找我吧。”
  “我没有,空。我没有……”荧抱着头,痛苦地求饶道。
  遗留千年的恶意惯于玩弄人心,制造人心底最害怕的场面对它来说太过于简单。
  见少女意志已经崩溃,恶意化成少女记忆里她哥哥的模样。
  “那证明给我看吧,荧。”黑气构成的人形立在少女面前。
  少女眼神呆滞地趴坐在地上。听到声响,像木偶一样抬起头。“……”
  “空”的手微微颤抖,几千年了,它等这个机会多久了,金鹏那个怪物,孤僻怪异,完全不给它一丝机会,他从不显露自己的情绪,它却在某次海灯节的晚上,读懂金鹏眺望天空时眼底的寂寞。
  呵,何必呢。“恶意”挂着嘲弄的笑容,解开少女的衣裳。“恶意”拍了拍少女的脸颊,一动也不动真没意思,那个怪胎就喜欢这样的吗?乏善可陈。算了,不重要,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金鹏那张冷清的脸变得扭曲。
  “空”俯下身子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少女,胸太小了。怎么回事,跟几千年前的美人完全没法比较啊。只有这张脸蛋还算及格。
  漂亮是挺漂亮的,他捏了捏少女胸前的几两肉,这种身材完全不是它喜欢的类型啊。
  为什么又没有成功搞黄色,为什么orz
  我的下章预告每次都翻车.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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