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 第311节

  周围鸦雀无声,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暂避锋芒的意思谁都明白,但让皇嗣暂避锋芒是几个意思?
  汤诚不由眯起眼,原来楼秉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想借青鹤之口将自己调离京城。
  楼秉什么时候心思这般深不可测了?
  之前楼秉说要请道长,就连军师都没能猜透他的棋路。
  这样的棋路,似乎很有几分熟悉感。
  那个劳什子罗盘,其中定暗藏机关。
  汤诚握着剑柄,嗤笑一声:“我乃辅国大将军,自然得守卫京城,敢问青鹤道长,我该去往何处,才能不伤皇嗣?”
  “大将军不避当然可以,”楼秉接话道,“朕可以让贵妃离开京城,在外地诞下皇嗣。”
  汤诚眉头皱得更紧。
  先不论贵妃在外诞子是否有风险,倘若自己真的同意了,只怕要落个不容皇嗣的罪名!
  楼秉,好得很!
  第九十六章
  在场之人都清楚,陛下是要逼汤诚离开京城。
  一旦汤诚离开京城,他对京城的掌控力将会变弱,某些计划实施起来就会极为困难。
  且贵妃指不定哪一天诞子,要是汤诚在外面不能及时接收消息,等他回到京城,恐怕事已成定局了。
  汤诚冷笑一声:“陛下,贵妃延续皇嗣乃重中之重,不可轻易挪动。臣身为贵妃堂兄,真要说起来,贵妃肚子里的皇嗣还得叫臣一声舅舅,青鹤道长竟然说外甥会被舅舅冲撞,真的不是在胡编乱造吗!你说本将军满身煞气,本将军还说你是妖道呢!”
  不少官员张大嘴巴。
  不愧是辅国大将军,就是勇敢!
  青鹤道长乃紫云观观主,大盛道门中执牛耳的存在,座下信徒何其多?
  大将军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要引起多少众怒。
  而且真要说起来,战场上的血煞之气可能真的会对胎儿有影响呢,毕竟大盛还有个风俗,怀孕的女子最好不要参与葬礼呢。
  就怕不好的东西冲撞了柔弱的胎儿。
  所以青鹤道长的话也没毛病。
  说他是妖道,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被骂妖道的青鹤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他收回罗盘,平静对楼秉说:“贫道业已解梦,告辞。”
  楼秉温和道:“道长慢走。”
  青鹤道长不欲与汤诚争论,带着一众道士轻飘飘地离开了皇宫。
  关注青鹤道长的百姓,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听解梦一事。
  他们主要想听的是观主道法如何高深,道术如何玄妙,梦境解析如何通透。
  结果却听到了什么?
  汤诚大骂观主是“妖道”!
  观主沟通阴阳后,得知先帝担心皇嗣延续才托梦于陛下,遂建议汤诚暂时离开京城,免得冲撞皇嗣。
  这个完全没有毛病啊!
  你汤诚就离京一段时间怎么了?
  皇嗣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你他娘的还敢污蔑观主是妖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京城百姓群情激愤,甚至有人蒙着脸往汤府大门上砸烂菜叶子。
  紫云观的道士们更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他们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写几篇文章轻而易举,每篇文章未提汤诚半个字,却又极尽嘲讽之能事,水平极高。
  紫云观乃天下道士向往之地,青鹤道长又是天下道士崇拜敬服的神仙人物。
  其余地方的道士听闻,同样义愤填膺,不说一个脏字,却骂得汤诚狗血淋头。
  汤诚在乎吗?
  他不在乎。
  不过一群骗人的道士,有什么好怕的?
  但他也被百姓和道士们吵烦了,直接让手下带兵围在紫云山下,搞得老百姓不敢入观上香,观里的道士也无法下山采买。
  终于消停了。
  百姓和道士再也不敢多嘴多舌。
  因为这个,汤诚再次体会到权势带来的美妙。
  只有他掌握了绝对的权威,天下将无人胆敢忤逆他!
  当然,还是有人敢的。
  楼喻“听闻”此事,立刻在《庆州旬报》上发文。
  文章半句没有提到汤诚,全文表达对楼秉和未出世侄儿的担忧之情,言辞情真意切,令人深感动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庆州旬报》的传播范围极广。
  不少文人士子看到这篇文章,也不由叱骂汤诚不顾皇嗣安危,眼里只有权欲!
  就算你不信道,可出去避一避又怎么了?
  到底是皇嗣重要,还是你汤诚重要?
  身为堂舅,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
  嘉熙二年三月廿二,朝廷忽然收到来自南方的军报。
  当初史明攻取京城后,楼喻就分析过,除史明、汤诚、楼综外,还有南方一些部族意图独立自治。
  朝廷对南方的控制力本就薄弱,大盛朝廷分裂后,南方部族愈加不受管控,即便楼秉登基,他们也无视朝廷命令。
  楼喻的二姐夫在占南为官,那地儿离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当地百姓不听教化,他这个官当得属实有些憋屈。
  这些从这几年二姐的信件中可见一二。
  他们不是没向朝廷求过援,但惠宗不管,史明不管,楼秉没法管,南方闹独立问题就一直搁置。
  楼喻之前写信给二姐,就是让二姐夫再次将此事上报朝廷。
  用意很简单,就是为了一步一步将刚愎自用的汤诚推到悬崖边上。
  汤诚把控朝政,收到这样的军报,自然懒得去管。
  他对南方那些穷山恶水不感兴趣。
  可朝会上,忽有官员出列道:“启禀陛下,南方多个部族闹分裂,是否应该派兵前去平乱?”
  不是所有官员都是趋炎附势之辈,朝堂上还是有保皇派的。
  汤诚站在最前头,自然不会回头看是谁说话,不过汤党们就不客气了,全都盯着发言的官员。
  出头的官员一身正气,岿然不惧。
  楼秉说:“依爱卿所言,该派谁去南方平乱?”
  “陛下,如今京城内外因道长解梦一事议论纷纷,于大将军名声有损。大将军英勇善战,又是国之栋梁,若是能去平乱,岂非两全其美?”
  “杀鸡焉用牛刀!”汤党官员出列反驳,“大将军什么身份,区区几个南方部族,也值得大将军亲自前去?”
  保皇派官员说:“国事无大小,北方边境重要,南方就不重要了?更何况,大将军本职便是保我大盛河山,如何不能平乱?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有什么拒绝的必要?”
  汤党质问:“难道朝中无人了吗?”
  “此举更多是为大将军洗脱坑害皇嗣的罪名!”
  “坑害皇嗣?我看你是诽谤造谣,竟敢污蔑大将军!”
  “不管青鹤道长所言是真是假,如今京城内外安定,并无滋扰,缘何大将军非要死守京城,不愿离去呢?如果道长所言不虚,大将军若不离京,于我大盛江山社稷无利,大将军若是离京,完全是皆大欢喜!不知你等何故如此推辞!”
  “你……”
  “别吵了。”楼秉苍白着面色道,“先帝昨夜又托梦于朕,朕一夜未曾安眠,头疼得很。”
  争吵的官员立刻闭嘴不言。
  楼秉便看向汤诚,温和问:“汤爱卿可愿前往南方平乱?”
  汤诚道:“陛下,臣常年驻守西北,在南方作战的经验非常少,恐怕不适应南方的气候和地形。臣以为,越王更加合适。”
  楼秉早知他会这么说,遂道:“汤爱卿不信道长之言,不愿离开京城,朕不怪你。只是朕膝下无子,贵妃难得有孕,朕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成日担心得不得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众人都等着他后头的话,包括汤诚在内。
  汤诚心中暗嗤,老子管你说什么,日后老子坐上龙椅,天下人还不都得听老子的?
  那些人现在叫得欢,还不是因为他尚且不够有权势。
  楼秉却道:“朕想亲自去紫云观,请青鹤道长为皇嗣做法祈福。”
  众人:“……”
  就这?
  汤诚说:“陛下何必亲自入观?不妨直接召青鹤道长再次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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