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对哦!
  围观吃瓜的众人开始倒向锦悦那边,他们毕竟都是男人,喜新厌旧再寻常不过,其中便有人同时和几个女子是道侣关系,不过都没有成婚,各取所需一夜春风罢了。
  眼看方才怒气冲冲要为她讨伐雪貂孽障的修者们都收了兵器和怒意,琼毓惊到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她愣愣地瞅着面前的少女,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心里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若不然性子怎么和前世有着天差地别?她应该早便哭着跪到地上请罪求死才对!
  困惑之余她很快镇定下来,嘤嘤道:“我与哥哥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哥哥为了助我成仙差点身死,哥哥并非薄幸之人,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术,才使哥哥变心了……”
  闻此言,锦悦装模作样抬手擦擦眼角,再低眉垂眼弱弱出声:“师父那么厉害,他的修为和本事也是人尽皆知的,我一个修为不到两百年的雪貂精,能用什么妖术蛊惑他……”
  琼毓气得牙痒痒,愤愤道:“我的身份地位,容貌修为皆在你之上,你倒是说说,哥哥有什么理由要弃我选你!”
  面前的雪貂妖听了这话,白皙的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琼毓正要得意,少女怯生生道:“我说不出口……”
  琼毓笑了:“是说不出口,还是无话可说?”
  论身份地位容貌修为,锦悦确实比不了琼毓,蔺沉渊也确实为了助她成仙做了很多事。如此,在外人看来,蔺沉渊心仪的女子一定是琼毓,她这个后面冒出的徒弟若不是用妖术蛊惑,蔺沉渊确实不太可能变心。
  见她迟迟说不出话来,琼毓得意到卖惨都不卖了,一门心思要给她扣一个用妖术蛊惑蔺沉渊的罪名。
  锦悦眉头紧蹙,眼睫颤个不停,嘴唇抿了又抿,看着完全无话可说的样子。
  琼毓清了清喉咙,方要彻底给锦悦定罪,她忽然靠了过来,她忙抬手挡住她,警惕道:“你想干什么?莫不是罪行暴露,想杀我灭口!”
  锦悦立刻摇头,低低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杀得了琼毓仙子,仙子莫要胡言乱语了。”
  琼毓瞪着她:“那你靠过来作甚!”
  锦悦:“仙子不是想知道师父为何宠爱我么,我是想附耳告知仙子缘故,免得仙子再误会我用妖术蛊惑师父。”
  琼毓冷哼:“何必附耳,你尽管大声说出来,也好让在场诸位修者都听一听,究竟是什么缘故,能让哥哥对你另眼相看。”
  她就不信了,这只卑贱的雪貂妖能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来。
  锦悦睁大眼,连连摆手,脸上惊慌无比,“不,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琼毓不听,坚持道:“只说给我一人听,万一你什么都没说,又或是站不住脚的理由呢,他们听不见又有什么用!要说就大声说,我们都听着,若你说的不假,以后哥哥待你如何我都不会再计较!”
  “真的么……”锦悦挑了挑眉。
  琼毓胸有成竹地高声:“我琼毓从不食言!”
  “既然琼毓仙子非要我大声说出来,那我只能听命了。”
  锦悦迫不及待要看这条嚣张跋扈的鱼花容失色,最好是气到吐血晕死过去,于是她不再犹豫,一撩头发转过身去,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锁骨,手指勾住一边领口往下拉,莹白如玉的肩头暴露在众人目光中。
  “……”
  “……”
  一些修者忙闭上眼背过身去,还有一些看了几眼才转身。
  琼毓怒道:“你不知羞耻!”
  “对呀~”锦悦无所谓地晃着半边肩膀,嘴角一勾眼睛一弯,露出个妖娆妩媚的笑来,“我就是不知羞耻勾引师父,与他双修,所以他宠着我~仙子应该没有和师父双修过吧?也是,仙子冰清玉洁,又怎会还未成婚便和师父发生什么。”
  “你!你!!!”
  琼毓真气到吐血,吐完弯着腰站在那,手指着锦悦抖个不停,想说话,嘴里又喷出一口血。
  锦悦抬手扶额,语气懊恼地说道:“唉~~~这样私密的事,我本也不想说的,是仙子非要给我扣一个用妖术的罪名,我怕仙子以后还误会我,便干脆不知羞耻的说出来了。”
  琼毓挣扎着直起腰,含着嘴里的血叫道:“可你们是师徒!你们若真……那是大逆不道!”
  锦悦歪了歪头笑:“对呀~所以为了不大逆不道,师父很快就会把我逐出师门,再以炉鼎的身份将我收在他身边。”说到这,她对琼毓眨了眨眼,“琼毓仙子若实在喜欢师父,也可以放弃仙品重新变成鲤鱼妖精,到时候,说不定师父会念着你们所谓的旧情也把你当成炉鼎留在身边呢~”
  人妖不能相恋,但修者却可以利用妖精族来采阴补阳修炼,和空昙用少女双修的作用差不多,是为炉鼎。
  “噗——”
  琼毓一口血喷出,身子也跟着软软瘫在地上,这会子是抬手指着锦悦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两只鱼眼睛睁得硕大无比,眼中血丝都迸出来了,怨毒无比地瞪着她。
  锦悦爽了,刚想再接再厉气死琼毓,身后冷不防响起众人的惊呼声。
  “凌息君!”
  “我等见过凌息君!”
  “……”
  怼恶毒女配怼的上头忘了分寸的锦悦:“……”
  作者有话要说:  锦悦:师父,我可以解释的!
  系统临时工:你不用解释,让我来安排!
  第47章 上课
  *
  柴房。
  那些修者都走了, 只剩琼毓还扒拉在门槛处,睁着一对泪汪汪的红眼睛楚楚可怜地瞅着房中背对她的男子。
  哥哥没有赶走她,一定是见她受伤心疼了, 等他教训完里面那个不知羞耻满口胡言的雪貂妖精后,哥哥就会出来抱起她,再带她回云烟小筑疗伤……
  房内, 锦悦舀了一碗肥遗红枣汤端到正襟危坐的男子面前,顶着对方严厉的目光说道:“师父, 这是弟子特地为你炖的大补汤, 你且喝着,弟子有个故事要讲给师父听。”
  蔺沉渊道:“何为故事。”
  锦悦:“就是话本……”
  蔺沉渊扫一眼面前熬得浓稠奶白的肥遗汤,兴趣不大, 便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小徒弟, 眉头微微蹙起:“讲。”
  “啊?”见他那么干脆便答应听故事,锦悦有点愣,还以为要好说歹说一番,他才会对她口中的故事感兴趣。
  蔺沉渊面无表情道:“我会认真听。”
  “喔喔!”锦悦忙在他对面坐下, 接着一本正经的开始复述《仙侠恋之师父太清冷》这本小说的剧情。
  当然, 她没有把原文完整复述,只是说了个大概, 情毒双修都没提。
  快说到结局时,她暂停下来, 凝眸看向对面的男子, 小心翼翼道:“师父你看,这个话本里的徒弟是不是很惨,因为她师父对她好,所以有那么多人对她不好, 不是挨骂就是被打,受尽凌辱折磨,好几次差点就死了。”
  闻此言,蔺沉渊幽幽看着她,沉声道:“这个徒弟为何看不出师父心悦她。”
  话本里的师父待他的小徒弟与待别人不同,对他的小徒弟纵容又宠溺,这么明显的心悦,小徒弟居然没看出,心里对师父只有敬仰感激之情?
  锦悦有点懵:“这、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因为师父对徒弟好,所以徒弟被各种配角欺负啊!
  她努力把话题转回去,说道:“师父你误会了,话本里的师父和徒弟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师徒情谊,然后重点是因为师父对徒弟太好,所以徒弟被许多人羡慕嫉妒恨,他们都背着师父欺负徒弟,还威胁她不准告诉师父!师父你说,这徒弟惨不惨?”
  蔺沉渊皱眉了:“这个徒弟受了欺辱为何不告诉师父?”
  她不说,她师父又怎会知道她受辱了。
  至于惨,他倒是觉得这个话本里的师父惨,他为了自己的徒弟可以众叛亲离不要清誉,小徒弟却狠心绝情,为了那些虚名和别人的看法几次三番要离开师父,甚至还想和别人成婚?
  他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到话本中,一想到他的小徒弟也想离开他或是同旁人成婚,脸上登时蒙上一层阴霾。
  锦悦完全不知蔺沉渊心中所想,认真解释道:“欺负徒弟的人都是师父的朋友兄弟之类的,徒弟不想师父和他的朋友兄弟闹翻,所以忍着没说。”
  蔺沉渊冷着脸:“明知师父喜欢这个徒弟,他的兄弟朋友却去欺辱这个徒弟,你确定那些人真是话本里师父的兄弟朋友?”
  这样的人,算不上兄弟,亦不是朋友,是仇敌才对。
  锦悦抬手挠挠头:“可师父的兄弟朋友也没做错,因为他们觉得徒弟会拖累祸害师父……”
  “为何要别人觉得,师父不可以自己觉得吗?”
  蔺沉渊听到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加之心情太差,便微微拔高音调打断锦悦。
  “旁人的看法如何,何必理会,做好自己便可。”
  锦悦:“……”
  他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但人言可畏,真正能做到对流言蜚语毫不在乎,相信清者自清的人没有几个。
  她算心大的,且从现代社会穿越到这里,思想比古人开放,许多事便不会和原文中的锦悦般顾虑那么多。
  “谁不想潇洒自在的活着,可有时候不解决一些问题的话,就没办法好好活啊……”
  “什么问题?”
  “……”
  锦悦发现自己不留神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望着剑眉紧锁一脸严肃的蔺沉渊,她有些紧张地攥紧手,与他对视片刻,咬咬牙索性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
  “旁人的看法可以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也可以不理会,但他们并不仅仅用语言暴力攻击徒弟,还会动手对徒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徒弟为了自保远离师父也无可厚非。当然了,话本里这个徒弟不是为了自保才想离开师父,而是真的不希望师父的清誉有损,她是一心为师父好的。”
  “……”
  蔺沉渊何其聪明,锦悦的这席话说完,他便立刻联想到她的一些举动了。原来……她对他的抵触抗拒,是因为不想被人欺负?思及此,他下意识开口:“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
  锦悦有些无奈,她又不能直说,只要蔺沉渊和她在一起,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虐身虐心的剧情等着她。
  坐以待毙不可能,既然不能逃离他,在外人心里她和他的关系又暧昧不明,那索性坐实两人关系匪浅这件事,最好是人尽皆知,蔺沉渊对她这个徒弟极为宠爱看重,如此,也许有些人会因忌惮蔺沉渊而不敢对她不好。
  这样想罢,她终于把话题转到刚才的事上,深呼吸一口道:“弟子很感激师父对我好,也知道有师父在,绝对没人能伤害弟子。那师父不在的时候呢,谁来保护弟子?”
  “……”
  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扪心自问,蔺沉渊确实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待在自己的小徒弟身边,比如他要去危险的地方,便不可能带她一起去。
  锦悦接着引出话题:“师父可能不知道,旁人都觉得弟子不配做师父的徒弟,弟子一无是处只会拖累师父……”
  “不必理!”蔺沉渊神色阴郁,又一次打断她,类似的话,他在渡恶和琼毓口中已听过无数遍,心中实在是厌烦到极点。
  他要收谁为徒弟,对谁宠爱,都是他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干系!
  锦悦抬手捂脸,细眉一皱小嘴一扁,做出头疼又委屈的样子,“他们说弟子定是用妖术蛊惑师父,不然师父不可能对弟子那么好……”
  听她这样说,他好像有些急了,“不必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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