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节

  欧阳诺走进直接跪在青石板上,说道:“爹。”
  欧阳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茶盏中,声音虽然温和,但是谁都知晓已经动怒。
  “这就是这些年跟在苏曼歌身边学到的东西?”
  原本垂着脑袋的欧阳诺在听到父亲这般说后,立即抬起头看向父亲,说道:“爹也觉得曼歌姐姐做错了?”
  “所以你觉得苏曼歌做的没错?”欧阳羽挑眉,唇角漾处一抹笑意,冷声道。
  欧阳诺一噎,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明知苏曼歌带走的人是谁,明知苏曼歌后面有找她的人,明知事情很严重,你却包庇于她。”
  “你这是在害她,并不是在帮她。”
  听着欧阳羽温和的声音中又带着浓烈的寒意,欧阳诺就觉得这世间怎会有像他父亲这样的人?
  温润与冷血相撞,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爹,儿子觉得没错,曼歌姐姐也没有错。”哪怕是在这一刻,欧阳诺还是觉得苏曼歌没有错。
  “不管曼歌姐姐做什么,儿子都觉得曼歌做的没有错。”
  闻言,欧阳羽却是冷冷一笑:“很好,既然你这样认为,此番南疆皇室给欧阳家递了请柬,那就由你去吧。”
  欧阳诺却是一惊,南疆皇室?
  这六月的天贶节?
  “如今的天下,除了大燕在除掉内忧,南疆还算安稳,你去南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爹,这和曼歌姐姐有什么关系?”欧阳诺满是惧意,他实在不是喜欢皇家的那套。
  欧阳羽起身,淡淡的看向跪地的欧阳诺:“你去去便知你的曼歌姐姐要做甚。”
  第753章 不薄
  昏暗的房中,除了烛台上隐隐跳跃着的火苗发出呲呲的声音,便无别的声音。
  床榻前坐着的燕玦目光在百里卿梧的脸上,脸色已经正常了。
  他双手紧紧的握着百里卿梧的手。
  偶尔还能听到一道细小的声音从百里卿梧的口中说出。
  “无忧……”
  “无忧……”
  “无忧,你别怕,娘保护你……无忧……”
  每从百里卿梧的口中喊出一道燕无忧的名字,燕玦心就抽一下。
  他真的很想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哪怕是她不喜欢呆在宅子之中。
  燕玦现在也有很强烈的冲动把她好好的隐藏起来。
  在这乱世中,只要稍有不慎,她和无忧都会出现很危险的情况。
  而这个女人在遇到无忧的事情,就连仅有的冷静都抛到脑后。
  就算知晓那些毒蛇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但她仍旧不惧怕。
  到了现在,除了什么事情她还是习惯的自己扛着。
  明明他就在她的身边,她还是没有习惯还有他。
  她更是不知道如何习惯他来保护他们母子。
  房中楠木圆桌旁坐着的百里棠看着床榻边上的一幕,说道:“明日我前去药王谷,你在这里陪着卿梧。”
  “不行,药王谷我是得亲自前去。”燕玦轻言道。
  百里棠本就皱起的眉头听着燕玦的话语,皱的更紧,道:“若是卿梧醒来发现你没有在身边,该是如何?既然欧阳庄主都说了给苏家家主写了信,无忧便不会无事。”
  “更何况,你现在还不能够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燕玦把百里卿梧的手放下,便起身,朝着百里棠走去:“妻儿都险些没了命,身份身份算什么东西。”
  “总之该知晓的都会知晓,早晚都一样,只要苏曼歌知晓了,便不会没人不会不知道。”
  百里棠垂眸一笑:“似乎你很了解苏曼歌?”
  燕玦在百里棠的对面坐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百里卿梧,轻笑,收回目光:“苏曼歌现在和你怎样闹僵的,就是当年和周夷年怎样闹僵的。”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是周夷年对不起苏曼歌,可谁又知晓,苏曼歌的性子怪异,甚至诡异、”
  燕玦说着抬眸看着百里棠,低低一笑:“陈年旧事就不说了,明日我们一同前往药王谷吧。”
  百里棠知晓燕玦是什么意思,勉强一笑,实则内心的苦涩只有他清楚。
  “卿梧在这里……?”百里棠欲言又止的说道。
  “不会有事的。”燕玦说着,便想起刚刚离开花厅时遇到的女子,李赤的徒弟?
  也唯有李赤的徒弟才与欧阳羽关系好吧。
  哪怕是苏曼歌都不可能常来这欧阳山庄,苏曼歌在梨花崖上都已经是欧阳羽最大的限度了。
  “你和欧阳羽熟悉,你说卿梧不会有事,那就不会有事,早些休息,明日早点启程。”百里棠说着便起身,往外面走去。
  ——
  在梨花崖东面的一片小树林中,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去南疆,一条路则是去药王谷。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快要到分叉路口时停下。
  苏曼歌取下插在一侧的火把,转背撩起布帘,看着马车中动弹不得的小少年。
  苏曼歌轻笑一声:“无忧,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帮帮我应该也可以的吧。”
  燕无忧怔怔的看着自来都对他很好的人,在他看到苏曼歌要刺向他二舅舅的时候,燕无忧便觉得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真心。
  边凌如此,苏曼歌亦是如此。
  他待边凌不薄。
  二舅舅待苏曼歌更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
  燕无忧更是不知道苏曼歌会把他怎么样。
  又不知道带他去什么地方。
  在府邸中的时候,父王和娘亲都走出霄阁。
  正是当他离开的时候,看到那房中有些痛苦的苏曼歌时,想要上前去帮忙。
  哪知道原本有着痛苦面容的苏曼歌瞬间变得正常。
  在苏曼歌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有着凶光的时候,燕无忧就知道他又好心了。
  他不该对这些人有着善意。
  “这些年你在我手中也学到了不少的本事,也知晓你有多精明,所以啊,我不可能把你穴道给解开。”
  苏曼歌看着燕无忧的那双眼睛没有以往那般单纯,又是轻笑着:“无忧啊,这世间的女人可都不是你看着的那般。”
  “而前面有两条路,你父王和你娘定然会追来,他们肯定以为我会先回药王谷,我偏要往南疆而去。”
  “你也离开南疆这么多年了,南疆对于你来说总归有着养育之恩的,所以,我带你去见见老熟人如何?”
  听着苏曼歌这般说,燕无忧便知晓苏曼歌是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见谁了。
  但是此刻他身子不能动,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往南疆帝都而去。”
  苏曼歌在重新放下帘子后,把手中的火把插在一边,取下头山的簪子。
  也不知道她在簪子末端洒了什么白沫,只见没过多久有周围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马车木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细小的蜘蛛。
  苏曼歌的目光落在这些密密麻麻的蜘蛛上,说道:“告知千岁爷,我有大礼相送。”
  话落,苏曼歌把手中的簪子扔向蜘蛛中,下一刻,木簪瞬间变成粉末。
  蜘蛛也散去。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苏曼歌重新拿起木板上的鞭子,轻轻的往马臀上一抽。
  速度也是快了很多。
  ——
  南疆,帝都。
  皇家别苑中。
  风洵自从大燕回来后,戾气变得更是重了许多。
  再加上黎洬以及秦寅在他的眼皮子下逃脱,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更是让他想杀人。
  也是知晓被燕无忧给耍了一道。
  那个臭小子还真是和他老子一样碍眼,早知道就该在北疆时不救了。
  就让那凝神丹留在燕无忧的体内,好歹还能控制一番。
  本以为那小子比他父亲要好上一些,可他怎忘了,留着燕玦的血,会没有燕玦那样的狠?
  在太西的势力也被石龙城的那些大军给踏平了。
  这次还真是丢了大燕很多的势力。
  不管是太西的事情还是黎洬与秦寅,都是燕无忧倒打一耙。
  听着脚步声,风洵抬眸,看着已经站在中央的宁溪:“可有黎洬与秦寅的消息?”
  “应该躲进了闽地。”宁溪恭敬的说道。
  风洵眉梢一皱,冷声道:“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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