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孟德震惊(求月票)

  五千铁骑组成的庞大楔形阵,仿佛决堤而下的洪流,挟裹着无上威势,向着陈军阵侧翼突袭而至。冲在最前面的一千余铁甲骑兵,将指向苍穹的缳首刀压低,千余寒刃合成一柄令天地动容的狂刀,撕裂空气,如死神的獠牙扑面而来。这令天地肃杀的威慑力,顷刻间就将转向不及的陈军的抗抵意志压垮。
  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这些钢铁怪兽!
  处于最前排的盾手惊恐的互相观望,尚有些胆量的还在四面环顾着同伴的动向,而那些怯懦者已经开始掉头而逃。
  军阵中那副将大惊失色,连连喝斥试图压制住阵形,但逃跑者却反而越来越多,他甚至亲手斩杀数名逃兵都扼止不住这溃败的趋势。
  就在此时,五千铁骑已然冒着层层箭雨疾奔而来,那些箭枝尽皆被前面的重甲所挡住,射在灌钢战甲和马铠上如同挠痒一般,前头的重甲骑兵根本不屑一顾。
  轰~
  铁甲骑兵恶狠狠的撞进了陈军丛中,一个个陈军被那千钧的劲道撞得飞了起来,那一面面大盾挡在前面几乎就是个笑话,撞得陈军之中骨肉碎裂之声大起,再加上那坚韧而锋利的缳首刀,一刀下去,劈入陈军的身躯就如快刀切豆腐一般爽利。几秒钟前还稳如磐石的步军大阵,此时却如一道脆弱的玻璃墙,一点击碎,整面墙便四分五裂。
  土崩瓦解!
  面对着这兵败如山倒之势,那副将彻底的陷入了绝望,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当先拨马而逃。
  那副将这么一逃,部卒们残存的那丁点意志,转眼也烟销云散。三千陈军一哄而散,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迎面而至的公孙白,和他杀意冲天的骑兵,如同出笼的野兽,一头扎进了羊群之中。?他们手中的兵刃,无情的斩向这些阻挡前进脚步的敌卒,踏着他们的尸体碾压向前。
  如此血腥的画面,直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烈。
  卧槽,这以后都得是老子的子民,岂能就这样杀光了。
  公孙白急声道:“缴械不杀!”
  话音未落,响应声四起,那些奔逃不及的陈军如蒙大赦,纷纷扔下兵器,跪倒在一旁,举手投降,众白马义从打马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极目扫向前方,公孙白一眼望见了那名副将。
  他一催胯下汗血宝马,如风而行,转眼就逼近了那副将。
  咻~
  突然一箭如同流星一般飞来,将那副将射个透穿,扑的栽倒于马下。
  公孙白回头一看,却见文丑收起长弓,朝他咧嘴一笑,继续挺枪厮杀。
  公孙白无奈的朝他笑了笑,号令铁骑继续南下,一刻不停的去追击败溃的陈军。
  后军的溃散,意味着陈军最后一道防线的瓦解,阻击军阵一失,雷簿和他的七八千惶乱之军,更加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只如受惊的羊群一般,漫原遍野的向着当涂城逃去。
  陈军没有选择抵抗,公孙白也就没有刻意的去追杀,只如牧羊一般,率军驱赶着敌人,尾随其后直奔当涂城而去。
  当涂城将近一两里时,这座临水之城,如今已尽暴露在公孙白的兵锋之下,当涂城北门一线已乱成一团。
  从淮水南岸败溃下来的七八千败军,正从四面八方的逃聚往当涂城,争先恐后的欲要避入城中,如此你推我挤之下,却把个当涂城北门堵得水泄不通。
  一眼望去,从北门外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惶恐的人群,可谓是混乱之极。
  混乱如此,城门洞开,不趁此机会夺城,更待何时。
  公孙白剑眉陡然一凝,刀锋向前一指,高声喝道:“杀,随本将杀入当涂城,先入城者,必有重赏!”
  号令下,五千虎熊之士,便如出笼的野兽,咆哮着向着当涂城冲去。
  公孙军的从后袭至,使拥挤在城门口的七八千陈军更加的惶怖,这些完全丧失了斗志的士兵,尖叫着、哭嚎着,不顾一切的向城门挤去。
  这般彼此推挤之下,反把城门越堵越死,更是无法顺利入城,而在互相倾轧之下,公孙军还未杀到,他们便成百上千的死在自己同伴的踩踏之下。
  好容易才逃进当涂城的雷簿,气喘吁吁的登上了城楼,还不及喘口气时,却惊骇的发现,白马义从的铁骑又已杀到,直奔当涂城而来。
  “快,关闭城门,给本将立刻关闭城门!”雷簿歇厮底里的大叫道。
  旁边同样惶恐杨续惊道:“雷将军,我军大部分将士还未进来,这就关闭城门,岂不把他们往死路里推。”
  雷簿厉声道:“再不关城门,若让公孙白冲进来,当涂城一失,你我将如何向陛下交待?”
  杨续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城门内外已被慌乱的士兵堵得水泄不通,那些守城的士卒别说关闭城门,甚至是寸步难移。
  而这些惊恐的士兵们,一见有关闭城门的迹象,更是吓得失魂落魄,不顾一切的拼命往里挤。
  雷簿的喝令显得那样的软弱无力,无情的被人山人海的乱象所吞噬。
  城门以北,五千白马义从纵马挥刀,杀气腾腾而至。
  杨续望着眼前的乱象,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突然对雷簿笑道:“下官有一计,可解面前之难!”
  雷簿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听得杨续如此一说,急声问道:“计将安出?”
  杨续神秘的一笑,朝城西一指:“将军请看,破敌之策,就在那边!”
  雷簿大惑不解的朝西面一看,刚刚转过头去,便听得身后风声响动,不等他回过头来,那斗大的头颅便掉落于地,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杨续手中滴血的长刀。
  砰!
  雷簿的人头掉落在地,双眼却死不瞑目,尚在眨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当涂城,数面白旗高高的举了起来。
  *********
  淮水江畔,江风猎猎。
  北面江岸,一杆苍劲大旗上,正中绣着一个斗大“曹”字。
  无数的士兵和工匠光着脊梁,在烈日下忙碌,叮叮当当的建造着船只,阳光照在他们黑黝黝的肌肤上,汗水闪闪发光。除了那些工匠,又有无数的士兵抬着一根根大木从远处而来,川流不息,显得十分热闹。
  江面上,数百艘艨艟密布在浅水之中,而在河滩上更是层层叠叠的堆满了竹筏。
  曹操身着鎏金皮甲,披一袭的火红的大氅,催动着爪黄飞电,在许褚、典韦、曹洪、程昱和满宠等将领的陪同下,缓缓的走近江边,望着江面上连绵数百米的艨艟,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
  程昱手中羽扇朝那些工匠一指,哈哈笑道“恭喜主公,我军众志成城,日夜赶制,再加上许多士兵非工匠出身,也逐渐学会一些简单的技艺,使得原本需要两月时间才能建造出千艘,如今时间缩短了一半,再过半月时间,便可渡江击纪灵了。”
  曹操嗯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掩饰不住的豪气和快意,笑问道:“淝水那边如何了?”
  程昱笑道:“彼等皆无能之辈,被张勋的八万大军堵在淝水对岸,寸步不前,无计可施。”破袁术者,舍主公其谁?”
  正一片志得意满、牛逼飞扬的气氛中,一骑斥候飞马奔来,急声道:“主公,急报!公孙骠骑于数日前渡河大败敌军,雷簿被斩,杨续投降,一举攻陷了当涂城。“
  当涂攻陷?!
  淮水边,众人身形剧震,脸色惊变,沉顿了稍许,转眼就炸开了锅
  “公孙白是如何渡过淮水的,情报是否有误?”
  “淮水宽达数百丈,公孙白轻骑而来,并未带工匠,难道是插翅飞过去的?”
  “没错,淮水波涛汹涌,对面又有敌军水寨,白马义从在水上和步卒无异,若是用渔船和竹筏根本不可能突破陈军的防守,难道陈军都是一群猪不成?”
  江水边,众人哗然大乱,根本就不相信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本身的诡异性已然突破了常理的范围。
  曹操当然也是满脸惊异,那般震惊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所听到的捷报是真实的。
  等到夺过那斥候手中帛书,细细审视后,曹操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中,神色已然变得极度惊骇和激动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曹操已然吼道:“此消息乃何人所探,谎报军情,其罪当诛!”
  那斥候大惊失色,急声道:“卑职乃负责传递,或许此消息有误……”
  说话间,双腿已然颤抖起来。
  程昱等人疑惑的问道:“主公何以得知此乃谎报军情?”
  曹操将那帛书一把扔给程昱,冷笑道:“斥候道公孙白竟然乘数十艘斗舰而渡江,仲德你可相信?”
  刹那间,所有将领都凌乱了。
  斗舰!
  那样的庞然大物,别说一向生活在北地的公孙白及白马义从不可能造出,就算是水战称雄的江东孙策和荆州刘表,要想制造数十艘斗舰,没个数月时间也不可能造出来的,公孙白竟然在短短的几日内造出了可载五千人马的斗舰,这叫人如何敢相信?
  正疑惑间,又有两骑斥候飞马疾奔而来,急声禀道:“启禀主公,公孙骠骑以妖术祭出斗舰,乘舰渡江,大破当涂城,雷簿被杀,杨续倒戈,如今已率军南下,奔袭我军对岸之贼军纪灵部而来。”
  “什么?”曹操大惊,唰的拔出倚天剑,指着那两名斥候,厉声喝骂道:“妖言惑众,公孙白又不是妖神,岂可祭出斗舰?”
  那两人吓得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跪倒在曹操面前,其中一人颤声道:“渡江之时,卑职等就混在渔民之中,看得真真切切,那公孙骠骑的确是朝江中一指,便从空中降落下一艘斗舰……”
  另外一人也急声道:“卑职等追随主公自陈留起兵,今已近十年,绝不敢蒙蔽主公。”
  全场立即沉寂了下来,怔怔的望着地上惶恐的斥候。
  终于,程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下官也曾闻得刘玄德道,公孙白擅使妖术,曾在攻黄巾之时,一夜之间制造出数十架攻城云梯,而且能收掉敌军的滚石,看来果然不假。”
  所谓三人成虎,此刻不管公孙白是否真有妖术,众人却是不得不信了。
  这一刻,曹操的脸色变得极度尴尬和痛苦起来。
  他的八万大军在江边盘桓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未能取得进展,而且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制造船舶,眼看手下的将士众志成城,士气高昂,大大提升了制船的进程,使得他心中十分欣慰和自豪,谁知公孙白却只率五千轻骑,片刻之间祭出数十艘斗舰,轻松渡江而过,一举击溃敌军,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自出兵讨袁以来,他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是为汉帝刘协,也为公孙白而憋的。他几乎倾巢而出,全力攻袭袁术的主力,就是要震慑一下那不安分的乳臭未干的小天子和那不安分的嘴上没毛的新晋骠骑将军,没想到却被对手来了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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