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哥儿种田记_分卷阅读_183

  对于柳全福说的话,柳老头是完全相信的。
  “罢了,明儿个卿哥儿应当就来了。”柳老头再次叹气。
  柳老头琢磨着,等柳爻卿来了,一定得叫柳全锦过来,好好说说三房一家。单独分出去过日子,就算赚了再多银钱家业又有什么用,出事了还是得靠自家人。
  心里头想了许多,柳老头就没想过,柳爻卿告发王良才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
  当天晚上,那些人不知被如何安排,一大早柳爻卿便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老妇确实是王良才的娘,在家里说一不二,还有三个闺女,就王良才一个儿子,三个闺女都出嫁了,连带着三个亲家也都被老妇折腾的听她的,要不日子过不下去。
  第140章
  “这个李三。”柳爻卿道,“跟王良才年纪差不多,但样子却相差很大。老妇的三个闺女都跟她长得很像,王良才也是,孙子辈的也都差不多,只有李三特别,又瘦又小,半点像的地方都没有。他是不是亲生的?”
  差大人神情一凝道:“打听过,这个李三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差点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活了过来,平日在村里极少见人,经常闷在家里。”
  他悄悄看了眼哲子哥,脊背微微一弯,见着哲子哥看过来又赶忙挺直腰背,神情平静的看向柳爻卿,心里却冷汗涔涔。
  这地方他来了又不能跪,可又必须得跪,只能忍着等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向着山上跪拜。
  柳爻卿神色如常,没注意到差大人的小动作,抓着哲子哥的手腕坐起来,笑道:“我现在行动不便,还得麻烦大人,要不我定要亲自见见那个李三。若他不是亲生的,必有来历……”
  老妇再有能耐,也不敢来惹柳爻卿,就算她敢,一辈子普普通通的村里妇人,如何想到这样大张旗鼓的法子?
  所以任何疑点都得查。
  这是个慢功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水落石出。柳爻卿也不打算一直在山上等着,原本该收拾好的都收拾好了,随时都能走。
  “给梁松子写封信。”柳爻卿道,“哲子哥来写,有文采一点,最好能叫梁松子惊艳到。”
  “这个简单。”哲子哥轻松道。
  也不见他如何心中打腹稿,拿起毛笔便开始写,不多时写完拿给柳爻卿看。
  但看字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势,浑然天成融入一分一毫的笔墨中,内容却叫柳爻卿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只觉得说的是王良才,可再看看,仿佛又有别的。
  信送去梁松子。
  这地方村落多,梁松子跟另外两个书生一起,选中一个村子准备建学堂。
  如今柳爻卿开厂的事儿已经传开,那跟宋水祥一个村的汉子有眼无珠,说那不毛之地也只有卿哥儿才能去,还眼睁睁看着柳爻卿乘坐马车进了那块地,还嘲笑人家不是卿哥儿。
  这事儿早就传开,一时成为笑谈。
  梁松子从上谷村出来,自觉跟柳爻卿有了多一层的关系,他胸中更是豪气万丈。柳爻卿能开厂,还去了所有人都不敢去的地方,那他也不差,定要办的全天下都知道他,都能识字,都能得到好处,都能念着他梁松子的功德。
  其他书生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识字啊,虽比不上读书,可念书读信都不是问题,也不会叫人骗了,省得见着字也不认识,成了睁眼瞎。”
  “读书没用?不如种地?”
  “瞧瞧上谷村,为啥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不是因为上谷村有个卿哥儿,而是因为他们走在大家的前方!等将来人人会读书识字,不识字的该如何?更何况要不了多少束脩,不过是一些吃食而已。”
  梁松子干劲十足,建的学堂没有上谷村的气派,只有两间茅草屋,可来的人却有不少。
  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又觉得上谷村的人都学了,自个儿也不能落下。
  还有一层人人都没说出口,但是人人都知道的意思:想跟上柳爻卿的步伐,想过是上谷村那样的日子,更想去工厂那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自己识字就会被柳爻卿招了做工。
  建学堂虽不如自己想的那么顺利,但是梁松子却十分高兴,他写了信给何硕,觉得这回天下读书人是真的干了件大事。
  收到柳爻卿写来的信,梁松子看了后坐不住了,怒道:“奇耻大辱!我辈建学堂,就是想让百姓眼明心亮,不至于听信小人谗言,此时竟有人三人成虎,我必然不能坐视不管!”
  他跟同伴说了,便飞速的写了信告知同窗好友。
  一时间四处都是有关王良才的锦绣文章,还有诗词歌赋,甚至茶馆的说书先生都编了段子,叫那些个闲客听得如痴如醉。
  “王良才,十恶不赦之徒。”
  “听说还吃小孩,死了要下地狱的。”
  “我怎么听说王良才是柳爻卿陷害的,还有许多人去上谷村哭丧,叫官府的人抓了去。那王良才不过是个生意人,如何斗得过柳爻卿。”
  “这就是三人成虎啊,真相自然不是这样的,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便去听听外面流传的文章,其中梁松子写的最好,不愧是状元之材。”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一时间外面铺天盖地都是王良才。
  百姓慢慢明白过来,不再说那三人成虎的事儿。
  书生们仿佛打了一场打仗,纷纷奔走相告。这是他们的能耐,这是他们守护的正义,这是他们想要的功德,这是他们看到的建学堂后的光明!
  京中却有人看到别的东西,赶忙进宫找皇帝,道:“那书生谈笑间翻转,这回是王良才,下回要是别的呢,要是假的呢,他们定然也能说成真的。”
  读书人的笔、读书人的嘴,向来锋利,要不为何文人治天下,武人打天下。
  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笔,能揭露真相也能掩盖真相,这是自古以来上位者深谙的道理,此时被柳爻卿随手用出来,这是杀鸡焉用宰牛刀,太过于狂妄,无视皇权。
  “便是朕如此,怕是也会有诸多读书人不买账。”
  总有更狂妄的书生,称作狂生,他们向来不走寻常路,最是叛逆,不适合做官,却颇有文名,便是衙门也不管如何管教。
  “可独独卿哥儿是不同的。”皇帝摇头道,“这件事谁去做都犯错,但独独卿哥儿不一样,他便是把这个天掀了,我也让他掀。”
  进宫面圣的心中惊骇,顾不上规矩抬头直视皇帝,想看看他是不是疯了。
  皇帝却威严道:“秦家在位数百年,从未错过。朕今天便叫你知道,这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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