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也正因为如此，我相信你对小叶儿的感情，我这个爸爸不称职，所以也没有阻止的权利。但是我还是想说一说，不管你们以后会怎么样，我都请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叶睿城没有想到这次回来，竟然会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女儿的年龄，也猜测过她是否已经有心爱的人，但是亲眼见到的冲击还是有些大的，他想说很多话，但是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程曦郑重的点点头，这是属于男人的承诺，他一辈子都会牢记。
“你长大了。”陈欣将女儿带到房间，到了房间之后，她这才发现女儿有很多的书，随处可见的全是书，原本的化妆台也被她变成了书桌，上面放着厚厚的笔记，如果不是那个傻傻的公主床，她并不会以为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心里有很多的话想问，想问那个男孩好不好，想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想问你们未来有什么规划……可是看着姑娘的脸，陈欣突然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只能伸手摸摸她光洁的脸蛋，笑说。
叶子将头靠在她身上，虽然嘴上心里都支持他们的工作，但是偶尔也会觉得委屈，可如今她觉得自己真的很理解爸爸妈妈，他们的心里何尝会舍得？伸手换着陈欣的腰，小声带着甜蜜说了她想知道的事情：“他真的挺好的，妈妈，在一起会很甜蜜，分开会思念……我想只要是他，一辈子都不腻。”
“那就好，那就好！”陈欣也抱着女儿，感慨完，又继续问：“真的那么好？”
叶子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曾经憧憬的对象，套在程曦身上全完不觉得奇怪，可能潜意识里一直就喜欢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设定，喜欢就是喜欢，所以大方的说：“对呀！可能这个世上会有很多很多更加优秀的人，可只有在他面前，我还是我，不用伪装，不用做任何的改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非常的了解……妈妈，你放心的，我们一定会很好很好的。再说，他以后是要跟我住咱们家的，好不好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都会帮我看着的，对么？”
“他们家……”陈欣对程曦家里的情况还有些不了解。
于是叶子便给她说了两家的渊源，还有他现在的情况。陈欣闻言很快盘算起来，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以后有他们看着，确实差不到那里去，嫁女儿却不用出门，这让本就对女儿心怀愧疚的她，觉得在没有比这更合适的。
“睿城，我觉得挺好，小叶儿长大了，总会结婚，现在跟程曦，不会离开家，而且我们家还会多一个人，总比嫁出去好太多了。”想通以后，陈欣看着在厨房做饭的两个年轻人，扭头就对丈夫说。
叶睿城苦笑一下，说：“总感觉还是那个小孩子，怎么就突然恋爱了？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亏欠孩子太多了。”
“没啥！现在我们的工作暂时到了收尾的阶段，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父母跟孩子，希望能够弥补一二吧！不过现在现在不是考虑的问题，睿城你得问问咱们的房子什么时候下来，至少四室，如果分不到，就得想办法买房了。”陈欣看了女儿，又想到父母，心中也不是不难受，但是已经这样了，也庆幸家人都还平安康健，刚想调侃两句突然想到住的问题，主卧给了公公婆婆，他们这次回来可能都没有住的地方了，所以这是得尽快解决的问题，以后他们回来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房子不解决，真让女儿以后结婚出去住，她怎么接受的了？
叶睿城点点头，准备一会儿先跟父母见面之后，就去解决这个问题。
“老陈，你怎么了？”结果没等会父母，先等到了这次一起回来的战友陈启智，他一脸绝望的敲开了叶家的门，捂着嘴就蹲了下来，埋头痛哭。
叶子出来见状，心情也不好受，知道陈伯伯是知道了翠翠姐的事情。
哭了一场之后，陈启智洗了脸，看着叶子，问：“能给我说说详细的情况吧！家里一团乱。”
叶子扭过头，擦了眼泪，然后才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但有一条她一定要先说：“翠翠姐是无辜的，她只是被骗了而已。”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对么？”因为翠翠是自己的女儿，六年前自己生病的事情，所以所做的工作可能遭到了泄密，才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陈启智无不苦涩的想着。
叶子从抽屉里给他拿了一丸清心丹，看着他吃了，才说：“那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翠翠姐一早就是他们的目标，很多人会分析翠翠姐的性格跟习惯爱好，然后让那个人造成偶遇，之后进而相恋结婚，每一步都是算计而来的，翠翠姐根本不可能经受的住……可能因为太过猖獗，也可能因为最近国家抓到他们的把柄，因为我们国家强大了，他们害怕了，所以才会狗急跳墙，所以才会暴露出来。不怪翠翠姐，也不怪陈伯伯你，即便没有翠翠姐，还有其他人……”
陈启智有些无神的看着叶家的天花板，眼泪不断的留着，不怪自己的女儿，可是他怪自己，因为自己才让孩子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虽然妻子跟女儿都没有一句的指责，可是他知道她们心里都是埋怨他的。
叶睿城跟陈欣在一旁也听程曦说了之前叶子经历的事情，忍不住的后怕，陈欣拉着女儿的手都发颤了，她能想象当时有多艰险，要不是公公婆婆保护得当，女儿能够自保，那后果会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就是叶睿城都顾不上陈启智，上上下下看了女儿好多遍，才去安慰陈启智。
“早知道因为我会害了他们，当初就不该结婚生子，独自一人，来无牵挂，多好！”陈启智捂着脸咬牙说，妻子跟他大半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女儿自己没有教导一天，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叶子看着他绝望的样子，忍不住说：“不是的，陈伯伯，即使我们的人生之中少了你们的陪伴跟教导，很是遗憾。但我想，翠翠姐依旧会感谢能够成为你的女儿，你让她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你让她见证了我们的国家一点一点的强大，而这强大则是因为你们带来的。之前发生的事情，谁也想不到，被狗咬了，难道我们就非得药回去？打死恶犬，打了狂犬疫苗，经历了伤痛，我们依旧还会继续健康下去。我们会过得比任何人都好，更阳光，我们会生活在富足、强大的国土上面，让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还有恶犬们看看，它们只配在阴沟里活着。”
“爸！爸！我没错，我不该哭的，小叶儿说得对，我不过是被恶犬咬了，我会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打，你们别嫌弃我就行……”陈翠从门外冲进来，扑到陈启智怀里，失声痛哭。
陈启智抱着女儿，也是泪流满面，见他们哭成这样，温之桃扶着生病的张阿姨走进来，陈启智也一把抱了过去，抱着妻子跟女儿，一家人哭做一团。
温之桃看着六年未见的儿子儿媳，红着眼睛点点头，叶睿城也将妈妈抱在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叶子扭过头，回到厨房，翻箱倒柜开始做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程曦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安慰她。
“你爸爸让人说最近他住医院，你们领导的病能治，不过他得看着，让你们放心。”良久，大家停下哭泣，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温之桃将叶泰清的留言说了出来。
叶睿城跟陈启智四目相对，都忍不住点点头，这也是他们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这二十年的研究，若非老师，根本无法可继续下去，现在尾声了，老师却病了，叶睿城心中更多的却是自豪，自豪每次在自己无助跟迷茫的时候，总有父亲站出来帮他。
叶子将饭刚做好，就有医院的人来接，说是叶老让叶子过去帮忙，叶子便忙放下手里装盘的工作，然后拿了药箱，收拾了可能需要的药，就准备出门。程曦飞快的拿出饼子掰开，给里面夹了肉跟菜，然后给她的军用水壶灌了温水进去，给叶子塞到手里。
叶子只来得及点点头，对他笑笑，就跟着来接的人一起走了。
“爸爸，我想上大学，你能辅导我么？”看着叶子就这么离开，陈翠有些震撼，想到之前听到的事情，加上刚才爸爸说可能会留在家里一年半载处理一些结尾的事情，不去远行，咬咬牙，说。
陈启智赶忙点点头，说：“好好好，爸爸帮你，爸爸不行，还有你叶叔叔陈婶婶汪阿姨他们，爸爸一定一定好好的辅导你，让你上想上的大学。”
陈翠垂下头，使劲点点头，这段时间她的经历让她痛不欲生，以为真心相恋的爱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计，工作上所有的事情都被盘查，生活上接触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别有用心，她痛苦不堪，怨恨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爸爸，甚至想要了解自己的生命，她没有办法面对那个孩子……好不容易盘查结束，回到妈妈这里，看着妈妈一夜苍老，半夜数次起来看自己，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她知道妈妈是怕她想不开，出意外，所以才会如此。
就在最痛苦的时候，爸爸回来了，看着爸爸喜悦的表示以后可能不会离开她们太久，可她的心却温暖不起来，即使她知道现在拥有的平静跟顺利脱身，是因为她的爸爸，但是她依旧用最恶毒的话将他骂跑，然后自己却更加的痛苦。叶馨宁跟爸爸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听到了爸爸的愧疚，可是内心深处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叶馨宁的话好似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她不能因为爸爸的厉害，而去怨恨，该怨恨的是哪些恶犬跟老鼠……今天过后，在爸爸的怀里放肆哭泣之后，她要重新站起来，做更好的自己，让所有的伤痛终有一日成为自己的奋斗的动力，她要比任何人都活的更好！
叶子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爷爷还有师叔，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就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病人，见到了人，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己来。
“我还没有结婚，找个男同志给我治病，可是要负责的哦！”一个脸上已经完全溃烂但是却依旧微笑的有些保守到固执的可爱的女科学家，无视自己身上的疼痛，开了玩笑之后，又继续给助手说着下一阶段的研究任务。
第81章 邓俢贤的大姐
“我来负责, 您看怎么样？”正在跟助手讲解这次科学研究出错的地方，安排接下来工作不得邓新兰, 突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抬头一看, 却是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穿着款白大褂，仿佛小孩子再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小姑娘明亮透彻的眼睛, 让人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邓新兰稍微思索了一下, 看着她身后的之前几位年长受到瞩目的老医生, 没有反对，就知道这个姑娘可能是有些天分，怀揣着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邓新兰扬扬眉，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并没有因为自己眉目全非的样子受到任何的惊吓，仿佛还有些底气的样子, 就笑说：“给你负责，就给你负责，但是你不能影响我的工作。”
“我可以不打扰您的工作, 但是您得给我时间治疗，而且您得保证您的休息时间。”叶子看着她, 回答说，在得到应允之后开始给她诊脉。仔细观察了她的伤口之后，叶子发现她不止是脸, 全身上下都面临溃烂的问题，病情不轻。可就在这种状态下，她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很心态，真的很不容易。
邓新兰真的挺累的，她也是人，此刻的疼痛自然让她身心疲惫。但她自幼好强，肯钻研敢钻研，加上家人的支持，所以走上了很多男人都坚持不了的科研之路，如今好不容易研究出正确的路线，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实验就出了意外……虽然不后悔在最后关头挡下大部分的伤害，但是却有些担心万一自己就这么走了，实验就此搁浅，脑子里的东西没有很好的记录下来，在未来让接任者走了误区。她对着叶子安抚的笑了笑说：“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但是我不能让国家在因为我这项研究再花费太多的时间跟精力。所以小姑娘我不能保证你说的话，但是我会尽量配合你的治疗。”
叶子敬佩这样的科学家，但是却不认为病患应该抱有这样的心态，她拿出银针，第一次在看不清血管还有肤色的情况下，开始消毒施针，她想先减轻她现在的疼痛，再进行接下来的治疗。
邓新兰没等到小姑娘说什么，就被扎成了筛子，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身上的疼痛逐渐消失，好多天没有这么舒服的而感觉，她看着小姑娘的脸上开始冒出一滴滴的汗水，但是眼睛始终认真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开口说：“小小年纪，还有两把刷子，真了不起！”
“等我把您治好了，你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再给我说这句话吧！”叶子说完又继续下针，看着邓新兰闭上眼睛，然后对着身边她的助手小姐姐说：“邓教授大概会睡六到八个小时，到时候你再来跟她谈工作的事情，你每天只有四个小时跟她交谈，其他的时间他需要休息跟治疗，可以么？”
邓教授的助力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士，她并不相信叶子的医术，但是看到她能让邓教授睡着，心中还是感谢地。抹了把眼泪说：“谢谢你，小妹妹，现在教授睡着了，让你们领导过来，我们需要更权威的医生。”
“她就是最权威的医生。”王老医生从后面走来，直接说：“小叶同志生下来就开始习医，家学渊源、天分出众，由她来医治邓教授，绝对是最好的安排。”
“这不行啊！她还这么年轻，邓教授可是……”助理一听，顿时有些着急，连忙说。
叶子看着她头上滴汗的样子，直接说：“你不要这么激动，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什么孩子，我……”助理刚张嘴，突然捂着肚子，诧异的看着叶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怀孕，不是说不孕么？可是万一呢？
叶泰清直接上前帮她把脉之后，说：“你怀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身孕了，现在状况不是很好，你也需要休息。”
不相信年轻的叶子，但是对于这个备受尊敬的叶泰清，还有这段时间看到他高超的医术，助理已经相信自己怀了孩子，心情顿时很是复杂。
见她傻乎乎的，叶泰清又强调了过于劳累，这个孩子很危险的话，王老直接让她住到了隔壁的病房休息。
傍晚带着女儿想吃的烤鸭匆忙赶来的老男人在见到熟睡的女儿之后，忍不住泪流满面，邓俢贤上前安慰了一番，指着叶子说：“大伯，这个女孩是我师傅的孙女，比我多学了十四五年的医术，她跟师傅都很有把握能治好姐姐，您就放心吧！”
就在这个时候，叶子才知道，这个女科学家竟然是师叔这辈子的堂姐，刚想说不敢当，就在邓俢贤的注视下，变成了：“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治好邓姑姑。我跟爷爷已经进行会诊了，邓姑姑的生命完全可以得到保障，就是身上脸上的伤会养的久一点儿。”
邓烨新闻言到底是松了口气，连忙说拜托了。然后又对着叶泰清一阵的感激，感谢他教导自己的侄子，也感谢他当初对弟弟的帮助。
叶子看着站在邓师叔身边安静的过分的老祖宗，见她脸上全是紧张，忍不住在脑海中说：“他们又看不到您，您为什么还紧张呢？”
“你懂什么？”袁玉儿瞪了叶子一眼，不知道怎么，看着郎君今生的大伯，就想到前世的那个叶家大家长，也是这么平和无害，慈祥稳重，前世公公早逝，郎君能够出人头地全是因为大伯鼎力支持，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初会因为女儿被夫家虐待致死后，将女婿全家灭门，还能让自己族人全身而退，得到陛下怜惜。见到这样的人，哪怕对方看不到，但是她都忍不住想要更规矩一点儿。
邓俢贤显然明白袁玉儿的担心，伸手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慰，悄然说：“不一样了！哪怕是前世的大伯转世，性格也不一样了，你莫要担忧，就当他是普通的老人便是了。左右现在他看不见你，一切有我！”
袁玉儿点点头，她最是喜欢郎君说‘一切有我’的这个时候的笃定，悄悄靠在他的身上，拿出阿耶的铜板悄悄算卦，然后猛然站直了看着邓俢贤说：“真的是大伯跟大姐转世？他们如愿了？”前世大姐死前就说下辈子还要做大伯的女儿，没有想到年前之后，竟然真的得到了见证。
叶子觉得有满肚子的八卦跟疑问，但是面前更重要的是跟爷爷商量邓家姑姑的医治方法，两人就此尽心了商讨，然后又叫了邓师叔过去，一起参详。
叶子的治疗方法经过叶泰清的肯定之后，又被邓俢贤修改了一番，然后最终定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叶子忙着帮邓姑姑上药的时候，然后看到了邓烨华教授带着一个陌生的五六十岁的女人过来探病。
“现在我竟是无比庆幸当初能在青山公社六队下放那些年，不说其他，光是为此让你跟着老叶学了一身的本领，就已心生感激了。你伯母的病已经有所好转 ，家里也不用担心。”邓烨华看着儿子，他不知道孩子是怎么跟着叶泰清学了这一身不俗的医术，可如今看着往日疼惜不已的侄女，哥哥仅剩的这个孩子，就觉得真真是应该值得感恩的。若没有叶家祖孙俩，也不知道侄女会遭受怎样的罪。
邓俢贤看了眼这辈子的母亲，见她跟父亲之间有些亲密，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从前因为他失踪，原本已经决定再婚的母亲搁浅了婚事，结果对方等不了就跟别的女士在一起了，为此母亲又是独自一人，他心中不是不愧疚，后来父亲平反，他见母亲并无想要复合的意愿，还去告诉父亲不要打扰母亲，结果现在看来，自己不过是多虑了，母亲对父亲的芥蒂是因为她没有从父亲身上感受到过任何的爱意，而父亲经过那一场磨难，最终明白自己的心意，有些事无需插手，自会顺理成章。
“小叔、小婶，你们来了？”邓新兰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的家人，足够的深度睡眠之后，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好极了，看到家人，还笑着打招呼。
苏婉擦着眼泪，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有跟从前那样反驳这个称呼，而是忍不住说：“疼不？”
“不疼不疼！”邓新兰连忙想要摇头，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虽然浑身轻松，转转眼珠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我怎么动不了了？快让小孙进来，我有事请给她教导。”
“孙姐姐怀孕了，状态不好，就住在隔壁。若不是很着急的事情，邓姑姑你先等等，等你身上的药彻底干了，我再让人用轮椅推她过来。”叶子继续在她腿上一边清洗消毒，一边抹药。
邓新兰闻言先是关心的问：“小孙不要紧吧？”自己的助手多年未孕的压力她是知道的，虽然有时候助手有些跟不上自己的速度，但是看着她一直没有放弃，邓新兰就从没有想过换助理。
“休息一阵子就好了，胎儿状态很好，不过是孙姐姐的身体有些虚弱，母体虚弱对孩子不好，她现在需要休息，跟您一样。”叶子直接回答。
邓新兰感到自己的脑子无比的清晰，浑身充满了生气，身体却不能动，甚至没有什么的痛感跟触感，感觉不太好，以为自己可能就要离开了，但是看着走进来准备给她喂饭的老父亲，还有一边抹眼泪的小婶婶，以及红着眼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叔叔，就说不出不好的话，可心里是很着急的，最终咬咬牙，想要再叫一个实验室的师兄过来。
这时候叶子刚抹完药，就顺便帮她拔了头顶的针，邓新兰在一瞬间，感到浑身上下全是清凉刺痛的感觉，抬抬手，发现自己又能动了，然后就被叶子又给压住了。
“邓姑姑现在不要动，你身上全是药，得等它们吸收一会儿，干硬了些，你爬下来，我给您背上上药。”叶子赶忙解释说。
“叶家传承上千年，你的那些实验、工作就都先放放，等到身体康复了，再继续，在此之前，我已经给小叶说了，不会答应你任何不合理的请求。”邓烨华看着侄女，心疼的解释，他知道不给她解释清楚，她以为自己活不下去，就会拼命耗费心力，想要让自己的工作能够继续下去。
邓新兰看了叶子给自己嘴边喂了一颗药，张嘴塞下去，有些不可思议，身体的感觉，还有叔叔的话让她明白，自己似乎真的能活下去？瞥了眼一直是老古董的小弟，见他点了头，终于松了口气，笑说：“我居然能活下去，真是太幸运了。”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这句话说完，病房里除了邓俢贤，就都掉了眼泪。
知道自己能活，邓新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庆幸之余也有些激动跟放松，能够不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能够让自己的工作得以继续，她觉得真是此生无憾了。
“你怎么叫我姑姑？”放松下来的邓新兰是个开朗的性子，看着叶子也觉得别扭，早先想着自己快死了，让小姑娘练练手也行，都想好了，一定要留下遗言说自己因为小姑娘的救治减轻了很多的痛苦，现在发现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便起了爱才的心思。听她叫自己姑姑，就直接问。
叶子笑说：“因为您是邓师叔的姐姐啊，本来该叫姑母的，可是总觉得姑姑更加亲切，您给我的感觉很年轻，起码比邓师叔年轻很多。”
“是吧，是吧！我小弟从小就是个没趣儿的，小小年纪就只知道什么唐史……后来又一股脑扎进了先人堆儿里，现在看着才正常许多。”邓新兰吐槽起邓俢贤，那是一串一串的。
听得叶子不禁哈哈大笑，就是袁玉儿也满是兴趣。
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过来帮忙接诊的邓教授，再次想要在叶子面前摆起老师的架势考察她学习进度的时候，就得到了亲堂姐的强力吐槽，顿时有些狼狈。
“你说说你，对这个小姑娘，又不是学校，这么严厉干什么？”
“连个笑脸都没有，还有个当长辈的样子？”
“小时候就古板，现在长大了都当医生了，竟然还是不变？”
……
来自嫡亲堂姐的吐槽让邓俢贤颇为狼狈的直接离场，看着袁玉儿好笑不已，这种感觉真好，看着郎君变得有些生气，不再只一心想要更多的积攒功德救自己，这个世界很美好，她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感受。
“你师叔聪明绝对是聪明，不过就是这性子也忒没趣了！”邓新兰看着堂弟狼狈离开，哈哈大笑之后，看着叶子感慨。对于小叶儿她真的是越接触越喜欢，邓新兰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但是她想，如果自己有个女儿，她希望是小叶儿这样的，也不必这么有本事，健康快乐就行。不过……邓新兰看着自己伸手黑黑的药膏，心想自己这辈子是没福气了。
孙姐姐在身体稍微好转之后，过来了看了邓新兰，看到教授的心情还不错，心里也放松下来，经过惶恐跟不安之后，她现在已经知道教授的身体能够治好，想到自己围观了七八年才走到一起的人，却又因为这次事故，被邓教授否决了的事情，就忍不住说：“刘师傅天天在我那边打探您的消息，您真的不见他？”
邓新兰扯扯嘴巴，抬抬手看着自己的胳膊手，说：“我这样就不耽搁人家小刘了，年纪比人家大就算了，现在浑身连一块好皮都没有，……再说……再说我的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其他。”
“可是……”孙姐姐有些为难的而看着邓新兰，却不知道怎么劝，可就这么分开，她总是为邓教授难过的。
“算了，你让他来看一眼，死心也好。”邓新兰看到自己的小助理难过的样子，叹口气，决定让那个死心眼的坏小子进来看看也好，自己这个老女人，不仅不温柔，而且满心工作不说，现在还毁了容……他总不会看到自己这样还愿意吧？
叶子跟爷爷汇报了邓姑姑的恢复情况之后，就看到在门口坐着哭泣的孙姐姐，连忙上前说：“孙姐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你说邓教授身上的就再也不能恢复从前的样子了么？”孙助理觉得太悲伤了，邓教授一个人孤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走进她的心，结果因为这个原因，简直太可惜了。
叶子坐在她身边，笑着说：“恢复到从前？我做不到，但是我知道有人能做到。”
“谁？你快告诉我，我去求他，如果能帮到邓教授，让邓教授跟刘师傅不要分手，让我怎么样都行？”孙助理连忙拽着叶子的手激动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