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温澜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大声,带着讽刺,带着嘲弄,仿佛是要将自己这么多年之间的不易通通释放出来一般。
整整三年了,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过得顺风顺水,眼看着一切慢慢好了起来,甚至还能找到了事业上的归属。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三年间的路,走得有多难。
跌跌撞撞到了现在,她终于站稳了脚跟,他居然好意思跑来指手画脚?
面对温澜的笑容,霍容景只是沉着脸。她为什么要笑?他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跟她在一起,认真地想要与她重拾过去的美好,再不济,两个人至少应该坐在一起说说话。
但事实呢?事实是,温澜恨不能尽快摆脱他,尽快扑到莫凯的怀抱中!
对于霍容景来说,公是公,私是私,他很少让陈助理去帮自己处理私事,但是,当私事与温澜挂钩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陈助理告诉他,今天晚上,lisa要结婚了,不出意外的话,温澜会带着莫凯一起去参加lisa的婚宴。
理智告诉他,不论她想要带着谁去参加婚宴,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他不应该妄加干涉。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理智。于是,他直接来了。所幸他来得早,来得及时,否则,温澜是不是要与莫凯确立关系?
他墨色的眸中带着几分冷意,仿佛在审视着她,仿佛在质问着她。
“不说话了?”他冷冷地出声,“温澜,你知道我这么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这么些年里,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闲暇的时候回霍家老宅陪老夫人吃顿饭,却也料到了,每一次回家,苏若雨都是在的。自从那回苏若雨背着老太太跑了一路,终于及时将她送到医院,救回老人家的命之后,徐老太对苏若雨是再也没有微词。于是,每每霍容景在场的时候,老太太总是要帮着苏若雨说几句话,时不时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时不时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小孩。
天知道他甚至连手都没碰过她的。
至于苏若雨为什么还是要眼巴巴地守在他的身边,这一点,连霍容景自己都不明白。他只是想着,既然她愿意,就随她去吧,反正苏源的罪证,他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伪造虚假合同、亏空公款与行贿,这么几项罪名加在一起,足以将苏源送入大牢。
“你过的什么日子?美人相伴,事业顺利,小日子风风火火,不是吗?”温澜笑够了,终于淡淡道,“霍容景,不论你过的是什么日子,都与我无关。我希望你能够认清现状,我不是故意杳无踪迹的,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去哪里都不用向你汇报吧?至于我为什么带着莫凯出现在你面前,这一点,你的问法就更可笑了!我和谁在哪里跟你有关吗?更何况,哪一次不是你贸贸然出现的?我甚至还想质问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大家都说,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几十亿的人,这么多人里,他霍大少难道找不到另外一个女人了吗?
“好马不吃回头草,霍先生。”温澜冷冷一笑,语气平缓了下来,眼中的敌意却半点没有减退。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个清楚明白,温澜转身就想走,不想一个回头,他却已经从身后一把将自己搂住。
错了,什么都错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总是如此亲密,如此自然而然?
温澜想要挣脱,顺势之下却被她转过了身子,她被他扣紧,扣在了怀中。
抬起头时,她的眼眶都是红的,她愤怒地挣扎,他却无力地靠在她的颈窝。
温澜一僵,忘了自己应该将他推开。
“我不管,我想你了。”霍容景淡淡地出声,声音却是闷闷的,开口时,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她不由打了个战栗。
这是熟悉的感觉,过去就是在这样的感觉之下,她忘了一切,全心全意为他付出,原谅他的一切。
难道她还是要重蹈覆辙吗?
霍容景抱着她,轻轻地靠在她的颈窝间,他低声诉说着,诉说着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
与她离婚,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知道她与霍司年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错了就得去弥补,他试图与她联系,得到的,却是她已经潇洒出国的消息。
她多么洒脱啊,一走就是几千公里外,可是他呢?他无法适应失去她的日子,无数个夜里都是在极度困倦之下才得以入睡,他想念她,可是,也知道她是真的想要摆脱过去了。
他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情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三年之后的今天,她又突然出现了。
霍容景不得不承认,温澜的出现,还是能牵动他心底的那根柔软的弦。所以,他来了,这一次,他不愿意再放开她的手。
“过去的那些都是小误会而已,说到底,是因为我不够信任你。现在我知道你和司年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已经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了,以后一定能好好的。”
他理所当然地构筑着他们将来的美好,却没想到自己所说的种种在一瞬间激怒了温澜。
她一把推开他,狭长的双眼瞪得老大,“一个霍司年而已,就能让我们离婚。那以后呢?刘司年、王司年、张司年……霍容景,我折腾不起了。”
温澜把话说完,愤而离开,霍容景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去追。
他知道她的性格,这会儿再去追,只会让她愈发愤怒而已。
但是,她说的话似乎并不是毫无道理。当初他的怀疑是毫无理由的,即便她解释过,哭泣过,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双眼看到的,双耳听到的,才是事实。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若是过去他试图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自己的妻子,那这一切矛盾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这是霍容景第一次彻彻底底地去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