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我为凡人，配不上神
看到笙夜战皇陡然僵住的身体，秦雨知道，他做对了！
这个笙夜战皇情执太深，恐怕就是到死，也被困在情执当中。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宏图忘不了。
亘古天骄今何在？黄土一扑名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红颜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幡然醒悟人没了。
道韵化成的笙夜战皇念道，神情黯然，双眸都开始泛红，若非是道韵所化，恐怕早就流下了泪水。
“啊！”
突然间，笙夜战皇仰天长啸一声，浓密的黑发根根倒竖，双眸逐渐变得猩红。
“什么天庭？！什么天规？！培养了强者，却困住了强者！为何天庭不懂我心，为何天庭要给我上一个枷锁？！”
笙夜仰天悲吼，怒发冲冠，怒声与悲音让得河流沸腾，山峰颤动，周遭元气都是被震散了！
秦雨也是神情有些呆滞，后世之人只知笙夜战皇威名与伟迹，却少有人知，其背后的悲痛。
恐怕，那个红颜已算得上笙夜战皇的心魔，至死没有摆脱这个心魔！
“唰！”
猛然间，笙夜战皇冷眸盯向秦雨，双眸充满血丝，又带着滔天恨意与悔意。
“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笙夜战皇质问，他不明白，为何会落个这种下场！他为天庭战皇，曾比肩天帝，曾为西昆仑苍生浴血奋战，可是上天不善待他！
秦雨苦笑，摇了摇头，他方才十六岁，上古的事，他怎会知道那么多。他知道的，都是从周围人那里听到的，是对笙夜战皇伟绩的传诵，别无其他。
笙夜战皇有些失态，一指点出，一股道韵没入秦雨印堂中，刹那间，秦雨脑海浮现上古景象。
一个受到战斗波及的村落，破败不堪，村民衣不遮体，贫困潦倒。
在这个村落中，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他们两都是孤儿，在穷苦的村落中相依为命。
小男孩很小就开始进山打猎，每一次都遍体鳞伤。幸运的话，能打到一两只野兔，那是他们的口粮。
打猎对于那个小男孩而言很致命，甚至有几次小男孩差点跌落山崖摔死。
可是，他从未放弃过打猎，因为他有想保护的人，想让那个小女孩过上好日子。
时间快速流逝，小男孩终于长大了不少，已经十二三岁，成了修者，成了这个村落的最强者。他们有了属于他们的房间，生活也是改善了不少。
小女孩告诉他，喜欢桃花。于是，小男孩在房屋前种了一片桃林。
桃花盛开的时候，小男孩终于向小女孩表达了心意，后者笑着答应！
那一刻，两人共话情缘，许诺两年后，两人便结婚。
从那开始，小女孩就有了盼头，数着天苦等那个佳期。
在这种苦等之下，两年期约将近，可就在他们两为婚事准备时，惊天之变发生了！
顶天立地的盘古大神被一剑封喉，整个小昆仑陷入大动乱当中。
盘古之子对地狱发动战争，最终却经受不住地狱诸强联手的阵容！
之后，盘古之子欲立天庭，收集天下才俊！而那个小男孩，也就是少年时期的笙夜，被天帝当成最杰出的人才，纳入天庭！
离别那天，少女红了眼，两只小手紧拽着笙夜，哭求着他留下。
可是，笙夜想给少女更多，想让她享尽世间繁华。
“待我功成名达，许你四海为家！”
笙夜留下一句话，便毅然决然地离开，留下心痛欲绝的少女。
到了天庭之后，笙夜获得最好的修炼资源，甚至盘古精血都被天帝赠予他，让他修为突飞猛进，短短二十年时间，便是位列正神领域！
笙夜变强，其心却是不改，他觉得拥有保护红颜之力，拥有给予她更好的能力，便回去找了自己的红颜！
相见的那一天，笙夜战皇的红颜哭了，等了二十年，终于再度相见。
拖了二十年的婚约准备施行，笙夜将红颜接到天庭，可是却遭受天帝阻拦！
因为天庭天规，不允许天神与凡人交合！
那一次，笙夜与天帝爆发最激烈的战斗，大战三天三夜，却以半招落个败落下场！
天帝保住天规，派人将笙夜的红颜送回凡间。
那一刻，笙夜拳头紧握，很想阻拦，可是他是败者，只能任由自己的红颜被送回凡间！
“他朝我若超天帝，定让天规不复存！”
笙夜暗下决心，从那以后，更加潜心修炼，近八十年后，笙夜战皇超越正神，位列神王领域，再战天帝！
那一战，天帝落败，笙夜战皇一战成名，想要改变天规，地狱已是来犯！
天庭与地狱正式宣战，随着双方强者不断加入，战圈越来越大，随着战斗的持续，元灵级别的修者都无法靠近战圈中心，甚至亚圣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在这场战斗中留下全尸！
到了最后，随着巫族背叛，战圈扩大，不仅限于天庭，更不限于地狱，已是波及整个小昆仑。
一时间，哀嚎声遍地，在这个动乱时代，凡人缺少护佑！
这时，笙夜战皇想起了她！果断前往曾经的穷苦村落，回到两人曾经居住在一起的房屋。
可是，进入房屋的刹那，房中却是躺着一具粉红枯骨。
那波动，正是属于自己的红颜！
碎了！这一幕看得笙夜战皇心都碎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极力摇了摇头，可是一切都是真的！他只知超越天帝，却不知他的红颜不是修者，是一个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
近八十年，足以毁灭任何一个凡人！
笙夜战皇泪目，走到红颜身前，伸出颤抖的手将紧握的手骨轻轻扳开，那里有一个即将尘化的纸条。
这一刻，笙夜战皇浑身都在颤抖，他不敢打开这纸条。他害怕这纸条是红颜留给他的，怕红颜至死都在等他，更怕红颜至死都没有原谅他！
可是，最终笙夜战皇还是打开了纸条，瞬间泪目。
因为那纸条上有鲜血写了八个字：
“我为凡人，配不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