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她是个坏女人

  他是神医,他应该会好好的处理他自己身上的伤的。
  南宫璇收回了视线,回了自己的屋子,却没想到竹君寻根本没有替自己疗伤,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曲着双腿,将脸埋在了两臂之间,任由心口的痛一阵一阵的将其淹没。
  到了半夜,南宫璇依旧睡不着,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头顶的青绿色的顶,就在这时,耳朵敏锐的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心头一凛,蹙眉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那像是人滚到了地上的声音。
  她急忙穿好衣物朝那声音发出的地点跑了过去,当她看到是竹君寻的竹屋时,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沉默了片刻,她还是朝里面走了进去,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即使有月光也晒不进这间漆黑的屋子。
  “竹君寻?”南宫璇试探的叫了一声,很快那细微的声响立即就不见了。
  南宫璇朝里屋走了进去,就瞧见竹君寻一袭白衣背对着她,站在床前,那白色在这一片漆黑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竹君寻,你……”南宫璇不清楚刚才那声音究竟是什么,但还是有些担忧的问了句,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竹君寻给打断了,“我并无大碍,你回去歇着吧。”
  他的声音有一丝极力的忍耐,原本清洌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抑制。
  南宫璇只是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望着他,也不言语。
  “你回去。”见南宫璇还不走,竹君寻的声音也不由的加大了力度,甚至带着一份呵斥的情绪。
  可越是如此,南宫璇就越知道,他有事。
  “对不起。”即使不想给他希望,可是这句话,她还是得说出口,她确实是对不起他,他没错,有错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
  竹君寻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闭上了双眼,依旧是那句,“我无碍,你回去。”
  南宫璇依旧没有走,她讨厌别人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所以她绝对不会做那种让自己深恶痛绝的人。
  “璇儿,我真的无碍。”竹君寻的声音已经放柔了些。
  南宫璇清楚的看到他伸手按住了他自己的胸膛,她的视力本就已经因为修炼“凤绝天下”而到了异常清亮的程度,这会儿习惯了黑暗,竹君寻的那点儿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南宫璇很想说句什么,但是无论她说了什么关心的话,都有可能让他误会,让他对她还存有希望,那样他永远都不可能去寻找他自己的幸福。
  最终,南宫璇敛眸说道,“竹君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有事,你还没有把魏钦亡医治好,你犯的错还没有还清,所以,你不准有事。”
  竹君寻扬了扬嘴角,心口那上涌的血气渐渐被他用内力逼了下去,“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在治好魏钦亡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南宫璇听得出,他话语中的那抹悲伤,却只能假装听不见。
  得到了竹君寻的答复,南宫璇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转身朝屋外走了去,但是她并没有走远,只是静静的站在屋子外面,直到听到屋子里的人轰然倒地,带着压抑的似笑似哭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握紧住了双拳,心口一点一点的抽蓄着,竹君寻总说,他对她永远都是个好人。
  可是,她对他呢?好像永远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这么坏的一个人,他为何还要跟着她,还要喜欢她?
  他该去找更值得他付出的人的。
  而她,根本不值得。
  竹君寻,你该放弃的,你该彻底的放弃我这么一个坏女人的!
  终是一夜未眠,南宫璇站在窗前一直望着天际,直到隔壁再也听不到竹君寻的任何声响,直到天边有了丝微光,她才收回视线朝屋外走了出去。
  秋末的天色有些寒冷潮湿,尤其是他们所在的山谷更甚,南宫璇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打了些水,生了火熬热了,才用脸盆打起来,端着朝魏钦亡的房间走了去。
  推开魏钦亡的房门,他还在沉睡,细长的睫毛耷拉在脸上,像个孩子似的,静谧温和,昨夜毒发,嘶吼、喊叫了一个多时辰,定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她也不忍心叫醒他,只是这样一直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他,看着他的眉、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等他好了,她就该带着孩子离开了。
  像若瞳说的,她留在他的身边,只会害了她,她不能那么自私,已经害得他变成这样了,又怎么能再害他一次?
  似乎是有所察觉,魏钦亡猛然睁开了双眸,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看到站在一旁的南宫璇,眸光才渐渐的柔和了下来。
  南宫璇也被他刚才睁眼那瞬间的冷厉给惊了一下,差点儿以为他的毒素还未散去,这会儿又发作了,直到看到他那纯真又有些孩子般倨傲的眼神,才微微松了口气。
  “魏钦亡,起来洗脸,洗好了,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南宫璇将拧好的毛巾朝魏钦亡递了过去。
  魏钦亡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她,既不伸手,也不说话。
  南宫璇被他瞧得有些怪怪的,虽然脸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可还是有蒙着厚厚的一层面纱,莫不是她的样子吓到他了?
  想到这种可能,南宫璇不由的将自己的脸别了过去,却在她别过脸的那一瞬间,魏钦亡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准做饭,会受伤。让,竹去。”南宫璇刚抬头,就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她望着他眨了眨眼,魏钦亡被她瞧的脸色又有了一丝变化,别扭的转过了自己的脸。
  南宫璇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她受伤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或者说全都丢给竹君寻的。
  拿起手上的毛巾踮起脚尖,轻柔的朝魏钦亡的脸上擦了去,解释性的和他说道,“魏钦亡,我们不可以这样的,要吃饭就要做事。”
  “而且,我们现在是住在竹君寻的家里,不可以什么事都让竹君寻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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