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暗中作梗

  楚和忙向着沈霍唤道:“太子殿下,且等等妾身。”
  沈霍听着楚和的声音,这才略略缓和几分面上神色,转过了头去,略微顿住了脚步,等着楚和追过来。
  楚和追了上来,看着沈霍,装作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道:“您怎的忽然就要离开东侧宫,妾身瞧着方才太子妃面上神色都惨白几分。”
  “你叫本宫过来,是要来探望太子妃的。”沈霍心中怒极,说话也没了分寸,“本宫可不是来看那两人卿卿我我的。”
  这话之中的那两人,沈霍虽没明说,可楚和却心知肚明,知道这正是指的何所依同林轻远。瞧见沈霍果真误会了两人的关系,楚和心中欣喜的很,面上却还只是做出来几分善解人意,道:“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许太子妃同庄主之间并无瓜葛?”
  “并不瓜葛?”沈霍冷笑一声,“本宫看着他二人间的瓜葛只怕是扯也扯不清了。”
  想着这些日子何所依同林轻远的接触,沈霍怎么也觉得两人只见暧昧极了,心中便愈发是气愤的紧,几乎按捺不住。
  一旁的楚和看着心里头欢喜极了,面上却还只是强自按捺着,丝毫不曾显露出来。两人就这般走着,只是一个气愤不已,一个心怀鬼胎。
  另一边,沈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然而带来的影响却如同大风过境一般,在何所依的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
  方才沈霍只说了两句话,然而每一句落在何所依心中,都好似一把尖锐的刀一般,将她刺的遍体鳞伤。
  待到沈霍走后,何所依也几乎支撑不住,软软倒了下去。一旁的林轻远看着何所依这般模样,心中担心的紧,忙上前几步,扶住了何所依。
  子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般情景,早已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哭出声来。
  好一阵子,子衿这才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低声对着何所依解释道:“太子妃……方才太子来的时候,奴婢想着庄主还在宫中,唯恐太子殿下会误会,便以您感染了风寒之词推脱了过去。没想到太子执意要进来,奴婢着实是拦不住……”
  “原来如此。”经着子衿这一番解释,方才沈霍莫名而来的怒气都得到了答案,何所依不由得惨笑一声,眸间闪过几分失落和惨淡来。
  瞧着何所依这般神色,一旁的两人都有些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子衿忽然跪了下去,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胡言乱语,太子殿下又怎会跟您闹出如此误会?您若要责罚,便责罚奴婢吧。”
  子衿这一跪来的突如其来,何所依愣了一阵子才勉强有了几分反应,却也这是勉强笑了一声:“你本也是一片好心,本宫怎可无缘无故的责怪于你?还是起来吧。”
  说罢,何所依便想要上手前去搀扶着子衿起来。子衿哪敢叫何所依搀扶着起来?见何所依面上只是一片坚持之色,便也只能依言站起身来,只是面上的愧疚之色照旧是遮不住的。
  “太子妃娘娘,此时若说错,全错在奴婢身上。要不然奴婢前去同殿下解释一番,想必殿下明白缘由,定会原谅您的。”子衿忽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之中闪过几丝亮光,向着何所依提议道。
  木已成舟,眼下沈霍既已误会了,再去解释反倒是说多错多。何所依闻言只无奈的笑了笑,摇了头去。
  “瞧着殿下的模样,已然是尽数信了的,本宫再去解释,反倒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多错多罢了。”何所依,神色凄楚的摇了摇头,眸间一片惨淡之意。
  何所依又转过头去,看向林轻远的方向,道:“莫名其妙看了一场闹剧,想必此刻庄主一定觉得可笑极了吧。这事是本宫不对,若庄主想走,便自行离去吧,本宫不多送了。”
  “所依……”望着何所依这般模样,林轻远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抽痛,偏偏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林轻远咬了咬牙,坚定道:“在下这就去,同太子殿下解释。”
  闻言,何所依先是愣了愣,继而面上扯出几分勉强的微笑,摇了头去:“不必了,本宫在这里多谢庄主的好意,然而此事还须得本宫亲自解决,不能再麻烦旁人。”
  何所依说的如此坚定,纵使林轻远心中再怎么无奈,也只好点头应了,不再去说其他。
  望着何所依此刻惨淡的模样,子衿同林轻远两人皆是觉着此刻何所依须得一个人独处静静,便看着彼此递了一个眼色,相继离去了。
  待出了门去,林轻远面上,这才露出几分懊悔的神色,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道:“这一切都是因在下而起。若不是在下贸然来到太子妃宫中,怎么会出现这般事情?”
  “庄主不必这么说。”子衿忙道,“若论起因,罪魁祸首还是奴婢。要不是因为奴婢自作聪明,扯出这些个谎话来,此时的事情也并不会发生,更不会造成太子殿下同太子妃的误会。”
  两人皆是在深深自责,互相对视了一眼,眸间都有几分愧疚之情,不由得无奈笑了笑。
  “眼下在下再呆在这里,恐怕会惹得太子妃心烦。如此,在下便先回竹贤宫中了。若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请务必同在下知会一声。”林轻远忽的想起了什么事情,坐直了身子,同子衿吩咐道。
  瞧着林轻远的吩咐,子衿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自然明白。于是林清远当即离了东宫,向着竹贤宫而去了。
  林轻远一路疾行,心中想着何所依方才的模样,只觉得越想越是心疼,何所依方才的一举一动,都叫林轻远觉得心脏跟针扎了似的,难受的紧。
  此刻,林轻远只觉得周身都被巨大的愧疚淹没了。他虽欢喜何所依,却并不想要凭借着挑拨离间,使得两人关系破灭之后,自己再趁虚而入的手段偷偷潜入何所依的心中。
  这种手段,无疑是小人之举。林轻远堂堂玄武庄主,自然是看不上的。思及此处,林轻远不由得咬了咬牙没见闪过几分坚定之色,脚下方向一转,又回到东宫之中。
  ……
  此时何所依房间之中,因着林轻远子衿两人都走了,偌大的宫殿之中,登时只剩下了何所依一人,显得空空荡荡,孤寂极了。
  何所依独自蜷缩成了一团,想着沈霍方才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心里头一阵阵抽痛传来,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落在地上。
  两人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沈霍直呼其名,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同何所依说话。
  可何所依细细思索着方才沈霍,居然觉得也没什么错处。“本就是本宫没有守好底线,贸然做出这等同旁的男子亲密之事,又怎的能怪殿下误会呢……”何所依低声喃喃着,眸间的暗淡神色怎的也遮不住了。
  这些日子何所依心境本就是低迷的紧,此时再反复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更是整个人都钻到了牛角尖里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想到最后,何所依竟觉得万念俱灰,眼神偶然之间瞥到了桌子上的一件泛着亮光的物事,眼睛猛地睁大了。
  何所依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桌前,紧紧盯着那物事,片刻也不愿离开。她的眸子因着倒映着这物事的光芒,竟显出几分不同以往的光亮来。只是这光亮,却并不是惊喜的光,而是一种格外病态的,狂热的光芒。
  “殿下。妾身这么做,是不是就可洗清一身的罪孽了,您也能原谅妾身了?”何所依喃喃自语着,终于下定了决心,抓住了那物事。
  另一边,林轻远想着何所依此刻的状态,是越想越不放心,终究还是决定要回去同沈霍解释一番,好叫两人解开误会,重归于好。
  思及此处,林轻远心头没来由的就泛起几分苦涩,继而尽数转为坚定。他虽欢喜何所依,可比起自己得到何所依来,自然还是叫何所依平安喜乐更好。是以,林轻远也不再犹豫,径自向着东宫之处折了回去。
  没走了多远的路途,林轻远便回到了东宫门口,同侍卫禀报,求见太子殿下。这一消息,自然是很快就传到了沈霍耳朵里头。
  “玄武庄主求见?”沈霍听着侍卫禀报来的消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沈霍刚想说不见,心里头忽的又想起来先前北邙山的仗义相救来,心底没来由的就是一软。
  “罢了。若是玄武庄主求见,便让他进来吧。”沈霍深深叹了一口气,眸光转向那侍卫的方向,吩咐道:“宣他进来吧。”
  “是。”侍卫向着沈霍恭敬行礼,旋即下去了。不一时,侍卫及他身后缀着的林轻远便相继来到了沈霍面前,向着沈霍恭敬行了一礼。
  纵使方才在心里做了不少建设,此时看到林轻远的时候,沈霍面上还是不由得一僵。沈霍,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按捺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抬头看向了林轻远,不冷不热的说道:“庄主眼下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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