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蓉儿之玺

  鬼眼七得意洋洋地道:“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高仕宴乐羊脂玉盏,是一整块的羊脂白玉雕出来的,清乾隆间的宫雕,皇宫大内里流出来的宝贝哈!”
  肖洒伸手想接过来细看,鬼眼七手一缩道:“别,我先放下,你再拿起来看,这是玩古玩的规矩,你不懂?”
  肖洒哑然失笑,这规矩他知道,刚才性急就忘了。
  等鬼眼七放下玉盏,肖洒才伸手拿过来细看,玉盏跟普通的饭碗一样大小,不过有盖,有把,把和盖还用玉链扣着,成为一体。
  玉盏温润细腻,凝如羊脂,光华流转,精美绝伦,肖洒爱不释手,赞道:“好宝贝!”
  鬼眼七:“你再看看这个!”说罢又拿起第二件物品,剥去包裹的旧报纸,肖洒的眼睛就直了。
  翡翠白菜哈!
  肖洒清楚地记得,前世他在台北故宫见过翡翠白菜,国之愧宝哈!当然这棵翡翠白菜肯定不是台北故宫的那件,传世的有两件,还有一件流出了皇宫,据说这件质地更好,难道就是眼前这件?
  鬼眼七:“傻眼了吧?皇宫老佛爷的心爱之物,我盯了三十年了,终于被我得手了!哈哈哈……”
  肖洒满怀期待地看着鬼眼七剥开第三件物品,结果却大失所望,只不过是一方小巧的田黄印章,虽然也很珍贵,但明显比不上前两件。
  鬼眼七看出了肖洒的失望,就道:“田黄本无大件,能拿来作印章的,已经是万里挑一,非常珍贵了,可这方田黄印玺,珍贵的还不仅只是它的材质和雕工,而在于它篆刻的玺文,你看看就会知道了。”
  肖洒拿起来仔细察看,见印纽是一条盘龙,活灵活现,异常威严。翻过来看印文,是一方阴刻的白文印,篆刻四字:“蓉儿之玺”。
  肖洒心里琢磨了一阵,实在想不起“蓉儿”是谁,只好老老实实请教鬼眼七:“蓉儿是谁?”
  鬼眼七很鄙视地白了肖洒一眼:“蓉儿是谁你都不知道?老佛爷,慈禧太后老佛爷哈!不学无术的傻小子!不知道这些宝贝交给你是祸是福?”
  肖洒笑嘻嘻道:“肯定是福!”
  鬼眼七:“但愿如此!对了,另外还给你收了一张桌子,在那旮旯里,你自己去看。”
  肖洒走过去一看就乐了,黄花梨的八仙桌,桌面上一个个鬼脸栩栩如生。
  肖洒二话不说,跑去银行取了一万块,五千元还鬼眼七的棺材本,另外五千元,让他接着收古玩。
  不过肖洒也有些纳闷,这才几天时间,鬼眼七居然就收了这么多好东西,他从哪儿得来的?这年头,真好捡漏哈!
  蛇有蛇路,龟有龟路,肖洒也不好仔细打探,反正鬼眼七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的,只要能收着好东西,肖洒就开心,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特意跟鬼眼七打了招呼,不能碰的东西坚决不碰,比如出土的东西,别羊肉没吃到,惹一身的骚!鬼眼七是老江湖,哪能不明白?自然满口答应。
  肖洒叫了辆人力三轮车,把黄花梨八仙桌送到了1292四合院,同时给了一片院门钥匙给鬼眼七,让他今后收了家俱就送这边来。
  忙完这些,已经是黄昏时分,华灯初上了。肖洒干脆请鬼眼七下馆子吃晚饭,上了一瓶二锅头,陪他品了三杯小酒。
  三杯下肚,鬼眼七就拉开了话匣子,老北京哈!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字典,人文典故,三教九流,就没有这位爷不知道的。难怪几天时间就收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敢情哪位主儿手上有什么好宝贝,这位爷门清着呢!只等着货主出手,他便捡漏。其实,这年头也不叫捡漏,一分钱一分货,货真价实,这年头钱很值钱啊,梨子才三毛钱一斤,肉才一元钱一斤哈。
  吃过晚饭,别了鬼眼七,肖洒依旧骑着破单车晃晃悠悠回学校。先去了趟清华园,想找老二丹露,结果寝室里、教室里都没找着人,把他俩常去的点都溜了个遍,还是没找着,肖洒只好打道回府,眼看京大就在眼前,肖洒却又不进去了,掉转车头去了协和医院。
  手术很成功,李舒同的精神劲头就好了很多。见肖洒来了,李舒同坐在床头,笑呵呵地打招呼。肖洒买了一兜水果,递给李蔓,李蔓神色冷漠地接过,正眼也不瞧肖洒一下。
  肖洒无趣,坐了一会也就离开了,骑着单车回校,不知不觉又去了清华园。这次倒是见着丹露了,不过,他老远就看见丹露正和上次他碰见的那个模样俊秀的男生刘奇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就没再上前,掉转车头飞快回去。
  丹露抬头看见了肖洒骑车远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再没有心情和刘奇说笑了,怏怏地别了刘奇回寝室,刘奇想送,丹露不让。她从图书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碰巧,路上就正好遇着刘奇,一道往宿舍方向去,就同路了。没想到这么巧,就这么短短的一小节路,肖洒就出现了。
  肖洒一边骑车一边想:“丹露、李蔓都不理自己了,这样也好,自己又不是什么好鸟!她们早就该离开自己了!”
  回到京大4212寝室,肖洒脸也不洗,口也不漱,衣服也不脱,蒙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起来冲了个澡,在操场上狂跑了十来圈,跑得满头大汗,这才慢吞吞走到对面的小林子,凝神静气,修炼太极。
  正当他物我两忘,渐入佳境时,却见一人飞奔入林,挥拳就向他袭来。
  肖洒心里正没好气呢,侧身一让,让过拳头,刁住对方手腕一拉,对方赶紧回撤,肖洒顺势一送,对方就仰面飞跌出去一米多远,“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肖洒定睛一看,竟然是史迪,就是他入学报到那天,与艾可在一起的那个老个老外留学生。
  肖洒就走过去,准备拉史迪起来,却听得身后有人鼓掌,回头一看,只见艾可从一棵大树背后走出来,冲肖洒竖起大拇指道:“师父,你好厉害!”
  肖洒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成这小洋妞的师父了?她倒是说了要拜师,自己答应了吗?根本没有的事!于是就道:“小可爱,别乱喊!谁是你师父?”
  艾可听肖洒这么称呼她,非常开心,就咯咯直笑,道:“你啊!我上次就拜师了,你不能忘了吧?”
  肖洒不吃这一套,道:“我可没答应你。”
  艾可:“反正我认定你是我师父了,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师父,刚才你那招真厉害,怎么使出来的?教教我呗!”
  肖洒:“教你个头!史迪是你唆使来的吧?”
  艾可笑靥如花:“我跟他说你会打太极拳,想跟你学习,他说太极拳软绵绵的,学了没用。我说你很厉害的,他不信,一直想找你比试。但你有将近一周没来练太极拳了,他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时,史迪早已爬了起来,一边揉着摔痛了的屁股一边用英语道:“密斯特肖,刚才是我大意了!我要正式向你挑战!”
  肖洒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挑什么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练拳又不是为了打架。”
  史迪大惑不解:“练拳不为了打架?那为了什么?”
  肖洒:“强身健体。”
  史迪:“那干吗不去搞运动?”
  肖洒:“练太极拳就是运动!”
  史迪:“怎么可能?练拳是练拳,运动是运动。你们中国人逻辑不通。”
  肖洒见他一根筋,懒得再跟他解释,道:“你们玩,我有事,先走了。”
  艾可一把抱住肖洒的手臂:“别啊,师父,你教我练太极拳。”
  史迪见了,非常生气的道:“密斯特肖,我一定要和你再比试一次!这次是我大意了,不算,如果你不跟我比,我就每天来这里找你。”
  还赖上了!肖洒好笑,道:“你非要比试干什么?赢了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史迪:“我赢了,艾可就不能拜你为师。我输了,就不管她了。”
  原来是为了艾可,打翻了醋坛子。
  肖洒:“我没收她为徒,你不用比。”
  史迪还是一根筋:“可艾可要拜你为师,只有我打赢你,她才不会拜你为师了。”
  肖洒:“你非要跟我比,有把握赢我吗?”
  史迪:“我练过五年的拳击,不信赢不了你?你们东方的太极拳,跟我们西方真正的拳击比起来,差远了!”
  肖洒一听就乐了:“我们不理论这个,我不是专业的太极宗师,你也不是专业的拳师,说这些没意思。我打赢了你,也不意味着太极拳就比你们西方的拳击厉害,只能说你学艺不精;你赢了我,也不意味着西方的拳击比太极拳厉害,只能说我学艺不精。至于你非要比试一下,那也行。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我心情不好,打一架散散心也好!”
  老二不理他了,李蔓也不理他了,虽然肖洒是求仁得仁,但心情能好起来才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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