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_分卷阅读_117

  他到现在都不敢去回想那天虞桀远远的敬他一杯酒的场景,因为他没法想象虞桀当时有多心灰意冷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桩桩一件件的细算起来,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到人了。
  游溯用手挡住了眼睛,崩溃地哑声自言自语:“…你到底去哪儿了呢?”
  怎么办呢,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他找不到虞桀,他找不到他了。
  到底他妈的该怎么办呢?
  他才发现自己身边认识虞桀的人真的不多,他还把他给弄丢了。艹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
  那天在火锅店外面的公园里小孩儿嚎啕大哭着跟他嚷嚷说,“游溯,有时候我真想说咱俩就这么散了得了!”
  还说:“游溯你丫现在敢走咱俩就谁都别想好过!”
  不是一定要搅得我不得安宁不让我好过吗?可你他妈人呢?原来你说的谁都别想好过,是离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偌大的一个冷清公寓,有个丢了老婆的高大男人在空荡的屋子中央失魂落魄地坐了很久。
  …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山海楼的游老板在满世界的找一个名叫虞桀的男生,22岁,不对,现在应该已经24岁了,右手受过伤,有一道很深的疤,说话带刺儿,长的很好看。
  所有人都知道游老板曾在自己的婚礼当天义无反顾的逃了婚,却没人知道他那天到底抽什么疯。一开始还有几个试图给他相亲的人,结果全被他面无表情的一句,“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堵的目瞪口呆。
  不管怎么说,游溯喜欢男人这件事儿基本是众所周知了。没了女人缘,但还有男人缘。虽然他公开表示了自己有男朋友,可谁都没见过这个人啊!
  无论出席什么场合他都是一个人,不携女伴,也没有男伴。有人问起来,他说他“老婆”看到了会生气。可他“老婆”到底在哪儿呢?没人能问出个所以然。
  身家千万身高腿长脸还好看,再加上他那个神秘莫测无影无踪的“老婆”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游老板已经名草有主了,还是有不少勇士前赴后继的赶来被他拒绝。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给伤口止疼,又不够抹去执妄。总之游溯就这么一直单着,单着单着,居然都快习惯了。
  杨渭说:“游溯现在已经性冷淡到了一种什么境界呢?就是一小帅哥给他发张秀胸肌的照片儿,他都会以为人家是在跟他展示新买的短袖。”
  两年,骂也骂了闹也闹了,连游溯爸妈都放弃了让他结婚的想法,他们现在只想游溯能有个伴儿,都不管是男是女是人是狗了。两年,那个两年前的大年夜他们曾见过一回的小男孩儿再没出现,游溯也再没带别人回来。
  不忍心看父母担忧的神情,游溯渐渐很少回家了,彻底把自己淹没在了工作里。短短两年,山海楼的店面扩张了一倍,和乔家一起经营的酒店生意红火。
  老曹不知道该悲哀还是该感叹。
  有一次酒桌儿上有人调笑道:“都说好看的皮囊放荡成性,有趣的灵魂单身到底。到了咱游老板这儿,就成了好看的皮囊万般勾引,游溯的灵魂加班到天明。”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老曹却有些笑不出来。
  他觉得或许他当年,真的做错了。
  那时他只觉得,比起虞桀,游溯的前途和名声重要的多。可看看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钱赚的越来越多,可游溯似乎从来没开心过。
  每次看到庆功宴上人来人往,游溯一个人端着酒杯站那儿听着众人阿谀奉承的话,笑的不悲不喜,他都觉得有点儿难受。
  虞桀这个死小孩儿到底去哪儿了呢?老曹不敢细想。他知道游溯在等谁。他知道这些年游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托人查一次全京城的航班信息。所以他不知道如果等不到虞桀,游溯会不会一直这样行尸走肉的过下去。
  如果还能再见到虞桀,他大概要放下老脸跟这小屁孩儿道个歉。从前他们不把虞桀放在眼里是因为他们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死缠烂打的赖着游溯的小孩儿。
  可他现在才有些意识到,虞桀不是那种他们可以随意对待的存在,而是他们十多年的好朋友的爱人。论辈分杨渭得喊他“嫂子”,自己大概得称他“弟妹”。
  他们都小看虞桀了,谁都以为是虞桀离了游溯就活不下去。可当年游溯结婚,人家没哭没闹干净利索的一走了之,就再没回来过。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虞家的三层别墅常年黑着灯,偶尔有阿姨过来清扫一下,越发冷清的像是没人住过。
  哦对了,还有王鹤景。王鹤景是真的结婚了,和相恋8年的初恋男友,现在小孩儿都一岁了。
  她和游溯不常联系,只是一次在超市遇到,那个平凡到扔进人群扒拉都扒拉不出来的男人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推着购物车,笑的温柔,王鹤景则大大咧咧的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松垮垮的盘在脑后,看什么顺眼就往购物车里扔什么,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得。
  她跟游溯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这样,得体成熟有分寸。人真的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变成小孩儿,不用故作矜持,不用成熟稳重。
  看到游溯一个人在挑啤酒,还是她先来打的招呼。跟在她身后的老实男人自然也认得游溯,可他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冲游溯不好意思的笑笑,抱着儿子站的远了些。
  “你过得很好。”游溯笑说。
  “还是托你的福。”王鹤景意有所指的挑眉,两人都笑了,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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