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行尸毒名声毁(五)

  对面的女子脸上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盯着他看,这表情简直跟她撞到的是鬼一般吓人。
  他见那女子莫名的便白了脸色,心中觉得奇怪的很,于是淡淡的从地上站起,然后向那人道了歉便匆匆离去。
  那黑衣女子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看呆了眼,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忘...忘忧...”
  沼临并没有听到那女子说了什么,飘然远去的身影使得那女子更加愣然,夹杂着的还有一丝喜悦。
  女子正是从长白后山狂奔而出的官芸柔。
  官芸柔看着离去的沼临,不知是喜悦还是忧伤,似乎那人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了,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般冷漠。
  她低下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涩意,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郁泉幽听到动静从房间中走出来,便只看见官芸柔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芸柔?”郁泉幽唤了她一声。
  那人半响没有动静。郁泉幽只好又唤了她一声,“阿柔?”
  官芸柔的思绪被郁泉幽的第二声唤叫回了现实中,她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怔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于是脸上露出一副焦急的神情道,“泉幽...你...你快去一趟后山...蝶飞长老他...他死了!”
  郁泉幽瞪大眼睛,怔住,随后一副不相信的说道,“阿柔你瞎说些什么...?蝶飞长老怎么会死呢?”
  官芸柔见她不信她,焦躁起来,拉着她的衣袖,便要带她去看,“我骗你作甚?这事若是开玩笑也不好玩。”
  这一事惊动了站在里面沉默了半天的帝玦与清竹,俩人都从满芳轩里走了出来,脸上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郁泉幽看着官芸柔焦躁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一般,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都说了...这事我骗你也没啥一意思啊...快和我走吧!”她拉着郁泉幽就往外面跑。身后帝玦与清竹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郁泉幽心中此时便犹如翻江倒海,完全不敢相信,蝶飞半个时辰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跟着官芸柔的步伐来到了长白后山的林子中。
  失去迷雾笼罩的长白后山此时却莫名的笼罩在一股寒冷的气息中。
  官芸柔将郁泉幽带到了她之前挖出来的那副棺材前。
  郁泉幽刚一站稳脚步,便看见那幅黑檀木的棺材中间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死去的蝶飞。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看着眼前失去血色的蝶飞,喃喃自语道,“方才还和我说笑着,怎么现在就?”
  她想不明白,为何蝶飞会死?
  她蹲在棺材旁边仔细的观察着蝶飞的尸体,尸体上一层又一层的被裹上了奇怪的布。
  那似乎是用新蚕刚吐出来的丝做成的布,郁泉幽轻轻的一扯,那布便被撕破,瞬间碎了一地。
  紧接着,她便在蝶飞的胸口看见了一处不大不小的伤痕。
  伤痕的切入口十分的平整,是一刀致命?
  郁泉幽按着那刀口周围破裂的衣服,细致的看起了伤口。这伤口处带着剧烈的摩擦,伤口处的皮肉朝着里面卷曲...
  是有人从蝶飞长老的身后刺了一刀么?
  官芸柔半蹲在郁泉幽身边,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查出些什么了么?”
  郁泉幽顿了顿声,疑问道,“芸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蝶飞长老的尸体的?”
  官芸柔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我醒来便发现你们两个人都不见了,于是便出了山洞去找你们。我发现后山的林子不知何时消散了迷雾,便以为是师父闭关出来,回到了长白。大概是醒来过后的一炷香时间,我在林子里发现了这一副棺材,然后...就发现蝶飞长老躺在里面,已经没有呼吸了...”
  郁泉幽又问道,“这么说,你一发现便来寻我了?”
  官芸柔点点头,一脸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郁泉幽摇摇头,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依照着芸柔的说法,蝶飞长老极有可能是在她离开林子后便遇害了。
  因为从她离开长白后山算起到官芸柔醒来发现蝶飞长老的尸体也不过是半刻的光景。
  郁泉幽想起之前在林子中袭击她的那个黑衣人,眼眸转了半天,脊梁骨便忽然冒上来一股凉凉的寒意。
  若是那人在抢走尸体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躲在了林子中,那么便好解释蝶飞长老是被谁杀的了...
  可究竟为何那黑衣人要杀蝶飞长老,难道长老知道些什么么?
  她半倾着身体,大脑快速的运转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帝玦与清竹看着棺材里的那一具蝶飞的尸体,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郁泉幽施了个法将蝶飞长老的尸体从棺材里捞了出来。然后在林子里挑了一方土地为他挖了一处坟冢。
  半宿,她跪在了长老的墓前,半天不吭声。
  “小幽...这长白后山林子里的雾为何消失了...你可知道?”
  良久,一直不敢开口的官芸柔才问出方才想要问的问题,盯着郁泉幽看。
  “这迷雾是我弄散的...”郁泉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着蝶飞的墓,心情十分的复杂。
  官芸柔听到郁泉幽这样的回答,当然是十分惊讶,她刚准备问一问郁泉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那人却低着头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哎...小幽!你别走啊...跟我说一说..林子里的那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泉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似乎想问题想的极沉。
  帝玦与清竹藏进一边的灌木丛中似乎并不想让郁泉幽和官芸柔看见他们俩人。
  等到这俩人满满的走远后,他们才从灌木从中走了出来。
  帝玦看着郁泉幽走远的身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并不是很好。
  “怎么样...?有想起些什么了么?”清竹询问道。
  帝玦瞟了清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说话。
  清竹略微有些心疼的看着帝玦,“你的记忆一天不如一天,半年前好不容易以书信的方式让自己记起了一些事情。这半年里失忆的状况几乎没有发生,可昨日病发,你又差不多将这半年的事情都忘光了...上一次你便没有骗过她,这一次你更不可能骗过她...你这般...难道还要将那计划进行下去吗?”
  他看着帝玦疲惫的神色,忍不住为帝玦担忧起来。
  那人脸上只有淡淡的表情,“我知道...”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清竹发现自己似乎说不出什么能够劝帝玦的话,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了后山。
  清竹一路急奔,眉头之间堆出的沟壑极深。
  一路狂奔,他来到长白灵师居住的长生殿中。
  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守在长生殿前的两个打着瞌睡的小仙童吓得一惊,看见清竹满头大汗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便惊慌失措的蹲下来拜了个礼,“上神!”
  清竹知道蝶飞忽然被人杀害定然不是小事,眼见着这人查了那么久的皿月坛再一次有动静,他自然会着急的想要和他讲。
  “你们师父呢?”他朝着长生殿中望了一望,没有见着那人的身影,便着急的问道。
  跪在门前的两个仙童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清竹顿时感觉有些不妙道,“你们师父怎么了?”
  两位小仙童脸色微微一变,跪在地上有些害怕的说道,“上神...实不相瞒...师父已经消失了好多天了...”
  清竹很是惊异,“什么时候的事?”
  那两个小仙童面色苍白,似乎有些颤抖,“回上神,半个月以前的事情...”
  “半个月前的事情?这么久了...你们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清竹性急起来,声音也不知不觉的大了起来。
  两位小仙童面面相觑,犹豫许久,最终其中一位仙童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来。
  “上神请看,这是师父消失前,师父的案桌上放着的书信。”
  小仙童将手中的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清竹。
  他急忙地接过那封信,匆忙地将其打开,这不看倒是不要紧,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这一封书信,竟然是一封状告书?
  这状告之人竟然是那个人?
  他看着书信上数列出来的那人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不可置信。
  他颤抖的将这封书信收回衣袖之中,来来回回在长生殿门口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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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刚从长白后山出来的郁泉幽,一路沉思着走回了青钟殿,帝玦一直在郁泉幽的身后跟着。他等着官芸柔将她想问的问题统统问完离开后,又跟着一路低头走向满芳轩的郁泉幽缓慢的晃进了大殿之中。
  眼看着这丫头低着头就要撞上前面的柱子,他急忙略施法术,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丫头不知不觉便撞进了他的怀中,一边捂着额头嚷嚷着疼痛,一边抬头看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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