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_分卷阅读_180

  贾赦笑得心满意足,“这一个,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老子都喜欢。”
  这不是废话吗?
  你已经二个嫡孙、一个嫡孙女了,可不是再添嫡孙、嫡孙女,都开心麽。
  林海和程荫一对眼色,各敬了贾赦三杯。贾赦一下子就有点喝高了。
  他端着空酒碗,不满地说:“昨儿,大皇子来找我,m的,他一个嫡长皇子,不学着光明正大地、帮圣人处理朝政,和老子来拉扯什么。”
  林海赶紧清场,让人端醒酒汤来。
  他先给贾赦倒了一碗白水。
  贾赦一仰头,把一碗白水都喝了。搁了酒碗,就不满地了,“如海,你不够意思啊。我俩来看你,你怎么拿这没味道的酒水,糊弄我啊?还不如牛大那里的酒呢。”
  程荫笑,帮林海糊弄他,“哪里,恩侯,咱倆喝的一样的酒,我咋就没觉得呢。吃菜,来,吃菜。林家的菜,好吃。”
  贾赦吃了一些菜,又喝了醒酒汤,人清醒一点儿了。拉着二人的袖子说:“如海,繁森,你们一定,一定别掺和皇家立储的事儿。我岳家赔进去了,我父亲赔进去了,我妻子、长子,都赔了进去。呜呜呜……”
  贾赦泪流满脸,哭得悲催、悲壮,哭得不能自抑。
  哭得林海和程荫,心里也泛起酸楚。
  程荫看着贾赦,心里满满都是感激,恩侯这是在提醒他啊!他现在的位置,和荣国公贾代善当初,何其地相像。而且,他不敢说的是,圣人就立储,已经问过他的一次了。
  林海拧了帕子,给贾赦搽脸。
  “舅兄,我和繁森都记得,绝不掺和皇家立储的事情。圣人春秋鼎盛,哪里需要现在考虑立储。”
  程荫点头,林海这话,与自己回圣人的,一模一样。
  第276章 林海139
  双胞胎的洗三,只请了邢夫人、张家的女眷、程家女眷, 小小地意思一下, 也就算了。
  至于满月酒, 没办。理由是孩子身体太弱。
  得了消息的人, 就更是同情地看林海了。不容易啊,五十多岁了,得对双生子, 换别人家, 还不得大大地庆贺一番。轮到林阁老了,孩子体弱。不定林阁老怎么堵心呢。还是别问的好。
  双生子满月前,林海因纪氏半年多没出门, 就对纪氏说起朝廷政局的紧张。
  “婉容啊,今上的二个皇子大了。虽以前兄友弟恭的, 但现在朝中, 有人在谏言圣人立储了。免不了,就有想立从龙之功的人。从礼法,是该立嫡子、立长子, 那就非大皇子莫属。可当今春秋鼎盛, 不想立储君。你明白吗?”
  “夫君, 这储君和咱们给儿子办满月酒, 有什么关系呢?”
  纪氏就是从心底里, 想大办双生子的满月酒。她想把外祖那面的人, 都请来。请他们看看, 她纪家现在有了后人, 她父亲有了嗣孙,哥哥有了嗣子,不是绝户。让他们看看,自己现在有儿有女,她生了四个儿子,她不是天煞孤星。她想让他们看看,她如今是侯夫人,丈夫是尚书、是阁臣。
  “婉容,小五和小六的满月酒,不办,是不想给那些为从龙、而寻找机会的人,在林府聚集。万一有谁在酒宴上,借酒盖脸,向我这个礼部尚书,提起什么立嫡、立长的话,传到圣人的耳朵里,为夫就难为了。”
  “夫君,那也太委屈孩子了。”纪氏有些不甘心,她想趁满月酒,把纪霖告诉给所有人呢。
  “婉容,那话要是传到圣人耳朵里,圣人说不得就要记为夫一笔。说不准什么时候,比如,户部尚书要致仕了,圣人调为夫去户部。去不去?朝廷年年缺银子,为夫要去做户部的尚书,说不准那天就因不称职,而被免官、论罪了。也说不准,我们现在这些家当,都要被圣人借题发作,给收了去呢。”
  纪氏顿时被林海吓住,“算了,算了,不办了。”
  纪氏可舍不得丈夫,冒一点点儿的仕途风险,四个儿子,全指着丈夫一人。户部尚书那么辛苦,耗心费神的,可不能去户部。
  “等他俩周岁了,要是圣人已经立储君了,到时候,再大办周岁了。”
  纪氏对林海的话存疑,圣人既然不想立储君,一年以内哪里会消停?怕是三五年,都未必会确定了储君的。
  林海见说服不了纪氏,只好吓唬她。幸好,纪氏还有个“怕”。
  为此,林海又找了黛玉,仔细说了一番这里面的厉害。
  “晏晏,你要记住,和你母亲一起出去的时候,要是有女眷说这样的话,或者岔开话题,或者赶紧带你母亲离开,记得吗?”
  黛玉想想,“爹爹,最好不要让母亲出去了吧?弟弟那么小,都交给奶娘怎么放心。”黛玉没敢说,母亲未必比妹妹聪明,有时候,她未必能拦住,或者是不方便出面拦。
  林海想想也是的,便以双生子比林晨弱了太多,怕奶娘不够尽心,暗示纪氏。果然,在宝玉娶亲的时候,迎春生子的满月酒时候,贾琏和凤姐再得子的满月酒时候,纪氏都以照看双生子,或是让林海一个人去,或是让嬷嬷陪着黛玉,领着曼曼过去了。
  转过年的花神节,黛玉及笄。皇后提前赏了九凤镶红宝石的簪子。林海和纪氏,便按皇后的意思,在上巳节,办了黛玉的及笄礼。
  来的客人,都是林海反复斟酌了,才送了请帖的。贾家是黛玉的娘舅家、程家是黛玉的婆家,张家、李老大人家的女眷,户部的杨侍郎和顾侍郎等礼部同僚的内眷,还有就是贾雨村的夫人——乔夫子,周先生以及黛玉的师姐们。
  整个及笄礼完全按照古礼举行,正宾请的是程夫人,赞者是张昭的夫人,有司是探春——这是贾赦为侄女求的。
  一加的发簪,用的是林旻的所有压岁锞子、程泰精挑细选、买来的羊脂玉簪。
  二加的发簪,用的是皇后赐予的九尾红宝石凤簪。
  三加的花冠,用的是黛玉高祖父,预备了几辈子的华冠。五彩宝石,璀璨夺目。探春捧着盛有华冠的托盘,被精美的华冠,耀花了眼。
  不仅是探春,所有的来宾,先被皇后赐予的发簪,震撼了一下,然后又被这华冠震呆了。
  程夫人给黛玉戴上华冠。她不错眼珠地凝视、换上大袖长裙礼服的黛玉。她看着眼前这美丽的姑娘,从一加时候的色泽艳丽的衣裙,换到二加时候的素雅的糯裙,再换到深衣大袖礼服,好像是从刚入京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女童,过渡到清纯的少女,再成长为雍容华贵,典雅端庄的成年女子。虽然黛玉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稚气,但其沉稳气度、大方举止,程夫人相信,就是领着二儿媳去参加元日觐见,也不会比任何女眷,输了气势的。
  在黛玉的及笄礼后,京城好些年里,没有谁家姑娘的及笄礼的钗簪,比得上林家大姑娘的,给人的印象更深刻了。
  至于黛玉那贵重绝美的华冠,更是深藏了十几年后,才在程泰和黛玉的长女及笄礼上,再次出现。
  及笄礼后,林海就让纪氏领着管家娘子,开始整理黛玉的嫁妆。
  贾敏的嫁妆,全给黛玉。林家先祖给女孩子预备的嫁妆,黛玉得了三分之二。纪氏带着几个管家媳妇,捧着帐本,一样一样地对着。都核对完了,已经快入夏了。
  纪氏把厚厚的几本册子,交给林海。“夫君,晏晏的嫁妆,妾身一样样清点了,都在这里。这可比皇子妃的嫁妆要多了。”
  “当然比皇子妃的要多了。荣国公夫人只有贾氏一个嫡女,当初贾氏进门的时候,就是十里红妆。比公主出降的嫁妆,不遑多让。还有这三十多年来,贾氏嫁妆的生息,也都加在了里面。贾氏的嫁妆,清点出来后,我去请荣恩侯,让他来验看验看。剩下我们要加的,就是一些时鲜的东西了。那些衣料什么的,年底的时候,林计回京,会带回来的。等程家过聘礼,把聘礼,也都加上,给晏晏带过去。”
  纪氏点头,黛玉的嫁妆,真不用她费半点心思。贾氏连木料都早准备好了。从黛玉订亲,林海就吩咐管家,找了手艺精湛的木匠,用了几年的时间,精雕细琢地做了一套,实际是二套家具。
  贾敏喜欢紫檀,林海过来后,觉得黄花梨更好。林海对黛玉的解释,年轻的时候,用黄花梨这一套。等上了年纪,再用紫檀的。总之,都是爹爹和娘亲的心意。
  黛玉的嫁衣,在程家下了聘礼以后,选了京城最有名的纤针坊定制。按林海的意思,盖头也一起定制好了。黛玉摇头不肯,要自己绣。纪氏拉着林海劝阻。
  “晏晏想自己绣,就自己绣吧。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绣。”
  回了主院,林海心疼地说:“那盖头,要绣的漂亮,得多少功夫,多累眼睛啊。”
  “夫君,那盖头,让晏晏自己绣吧。娶亲那日,多少人会看呢,看晏晏的女红。晏晏的丫鬟绣活都不错的,会帮着晏晏。妾身看曼曼绣的更好呢。”
  林家的双生子会走了以后,朝廷的局势,开始隐隐的紧张起来。
  贾赦被叫去太上的慈恩宫。
  贾赦万分紧张地叩见太上。从太上废太子的那一刻,他认识到这男人,绝不是往日里,笑眯眯地夸赞自己的那个慈爱的长辈了。他认识到这圣人,原来是父亲多次提醒他的,要恭敬、恭谨、恭顺地侍奉的圣人。
  认识到他的铁血心肠,是为了那个位置,能把心爱的儿子,生生逼死的疑心鬼、恶魔。
  “恩侯啊。”
  “臣在。”
  太上努力睁大昏花的老眼,想看清底下,跪着的贾赦。
  “恩侯,你说圣人会立谁为储君啊?”
  这如同一个大雷,咣当就砸在贾赦的头顶。贾赦只觉得眼冒金星,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怎么,恩侯,你不想说?”
  “回太上,当今正是春秋鼎盛时候,立储君尚早吧。”贾赦说的无比忐忑。
  “呵呵,还早?废太子是几岁做储君的?”
  贾赦恨不能扑上去,咬太上几口了,你家爱立谁,就立谁。他跪在那里,咬着舌头提醒自己。别冲动,别冲动!太上对自己就那么投靠了今上,总会要来这么一次的。
  “恩侯,你认为圣人该立谁为储君啊?”
  m的,逼到头上来了。贾赦一狠心,话脱口而出。
  “臣不知。臣只是兵部侍郎、京营节度使,护卫好京城,是臣的本份。”
  太上晾着贾赦,让他跪了有半刻钟,才放了出宫。
  贾赦前脚出宫,后脚,他对太上的回话,就放到今上的案头了。
  圣人指着贾赦的话,对程荫说:“繁森,你看,太上都着急了。”
  程荫凑过去看了一遍,笑着说:“这事儿,最后还是要圣人自己拿主意的。”
  今上把那张纸一推,“当初立老千岁,是为了啥?废了太子,又为了啥,哼。”
  这话程荫就不敢接口了。他默默站了一会儿,还是那句,“圣人心智坚定,自然不为外事和他人左右。”
  可大皇子的岳家、二皇子的岳家,都隐隐地开始在朝中拉拢官员,形成了新一轮的皇位争夺趋势。
  第277章 林海140
  太上没过多久, 又如法炮制了林海, 只不过林海跪的更久了。还是今上赶过去, 解救了林海。
  纪氏看着丈夫的双膝, 一边给林海用药油按摩,一边掉眼泪。
  “夫君,”丈夫都五十多岁的人了, 被太上罚跪, 还跪在北风里, 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太上也太心狠了!你皇家想立谁就立谁啊。
  “没事儿的。婉容,你莫哭了。你知道我内力不错, 就是跪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什么的。”
  “那你这是?”纪氏疑惑, 这么重的瘀伤, 说话鼻子都不通气了,不是假的啊。
  “唉,太上罚跪了,今上如何能不送太医过来看视?要是晓得我一点伤没有, 今上以后能安心吗?” 林海知道,自己是必须得带伤回来的。
  纪氏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她怕,怕的要死。
  “夫君, 难道不能躲一躲?”
  “躲, 往哪里躲?”林海无奈, 到哪里,都有个“皇”在头顶呢。
  “太上把对今上的不满,除了发泄在阁臣身上,他做不了其它事情了。他就是看不得今上顺心如意,只要今上不立储君,还有得磨呢。”
  双生子不肯睡,吵着要见父母亲。
  林海把衣服穿好,“婉容,我身上带了凉气,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发热。我回前院书房,你好好哄小五小六睡觉。”
  纪氏唤人,去点了羊角灯笼,好送丈夫去前院。
  “夫君,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可能要歇几天的。你带好他俩个,不用过去前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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