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者_分卷阅读_573

  警官说道:“我们是警察,来调查一些事情,这家现在住人吗?”
  “你们是警察呀!”大婶激动连连:“这家住的男人是不是逃犯,我早就觉得他怪怪的,很少露面,就是偶尔碰到也不打招呼,你们瞧那块墙上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概上个月吧,有人深更半夜往他家门上扔燃烧瓶,把我吓坏了,幸好扑灭及时!唉,跟这种人住对门真是提心吊胆,要是逃犯的话,你们赶紧把他抓走吧,省得哪天他被人报复,祸害到我们家!”
  听这大婶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这时我们身后的门开了,大婶像见了鬼一样,迅速抱着孩子进屋去了。
  我们回过身,看见防盗门后面是一张惨白的脸。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白得不自然,头发很长,遮着一只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特别阴沉、消极的气场。
  “找谁?”他冷冷地问道。
  “您是马三友的儿子,马巧军?”警官问道。
  “你们有完没完,那些事都是我爸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二十年了,你们除了来骚扰我们还会做什么,你们警察就是一帮猪!”
  说完,门重重地关上,声音响彻楼道。
  第五百一八章 心病难医
  警官说,这个小伙子就是马三友的二儿子,当年在学校被人捅伤肾脏的那个。
  他的态度倒也挺符合我的预期,他的一生全毁在父亲的嫌疑罪名上面,父亲又下落不明,自己替父亲承认着别人的唾弃、排挤、伤害,内心怎能不黑化?
  我甚至想,这样一个人,就算哪一天走上犯罪道路也不奇怪。
  人天生是社会性动物,犯罪是一种极端的反社会行为,是违背本性的,如果一个人长期被社会排挤在外,他离犯罪就只剩下一层纸了!
  警官准备再敲门,我叹息道:“别敲了,肯定不会开的。”
  “看样子是调查不了了,要不我们先回局里。”
  我苦笑:“回去又能怎么样,你先走吧,我们在这里等他出来。”
  警官自然不好意思把我们扔在这儿,可是他陪我们苦等,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等了十五分钟,黄小桃突然抓着我的手,娇滴滴地说道:“亲爱的,这趟回去,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况且还有外人在场,我脸上一红:“这也太早了吧!”
  黄小桃道:“我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穿上洁白的婚纱嘛,你就当满足我一个心愿好了,咱们都这么忙,这些事情肯定要忙里偷闲地干。”
  我搔着头说道:“好吧!”
  警官神情有点尴尬:“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
  我就坡下驴地说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们。”
  他连声说着寒暄的话走掉了,黄小桃噗嗤一乐,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为了赶走对方故意这么说的,我笑着问她:“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吧?”
  黄小桃扬起眉毛反问:“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对拍婚纱很抵触?”
  “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我对那个毫无兴趣。
  黄小桃笑了,拍着我的后背说道:“瞧你吓的!我也不爱拍那个,比起婚纱我更喜欢穿警服,再说你还没和我求婚呢,拍什么婚纱,一点常识都没有。”
  我沉吟着,求婚,好像是得有所准备了,不过是不是太早了点。
  这时楼道里传来笃笃的动静,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梳着油光水亮的背头。他的脸棱角分明,算不上英俊,可是打理得特别干净,双手戴着白手套,揣着一根文明棍。
  我以为他要上楼,便让了让,谁料他竟然停在我们面前,望着我笑了笑:“小哥,这屋没人吗?”
  我指指身后的门:“你是来找这个人的?他在里面呢。”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哦,我明白了,吃了闭门羹是吧,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马先生的心理医生。”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上面写着‘欣乐心理康复中心,首席心理咨询师唐子辛’。
  出于礼貌我们也作了自我介绍,可是我挺好奇的,马巧军看着经济水平一般,连租房子的能力都没有,还住在父亲的旧房子里,刚刚开门的时候我瞥见屋里特别脏乱,怎么能请得起心理咨询师?
  况且看心理咨询师是很贵的,一小时150到500,而且还是上门的私人心理医生,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问他:“你是他个人雇请的?”
  唐子辛笑道:“不是的,情况说起来有点复杂。”
  原来有一个房地产老板正在收购这一片的地皮,可是马巧军死活不愿意出手,无论怎么加价都不行,而且拒绝任何形式的谈判,成了一个老大难钉子户,害得老板三千万的项目迟迟无法推进,每天要损失五位数。
  正好唐子辛和这位老板是朋友,一次老板聊到这个情况,说此人是当年那个嫌疑犯的儿子。唐子辛分析他可能有严重的迫害妄想症,便自告奋勇来帮马巧军解开心结。
  虽说这场心理咨询带有功利性质,但唐子辛却是以严肃认真的心态介入的,他想把马巧军的迫害妄想症治好,让他可以回归社会。
  我恍然大悟,还有这种内情,于是问道:“进展如何?”
  唐子辛笑道:“其实我也是第三次来拜访,他现在倒是拿我当朋友,愿意说话,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黄小桃问道:“医生,能请你帮个忙吗?”
  唐子辛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一下子就猜中了,他说道:“你们想通过我调查他父亲?这恐怕不太好,他好不容易向我敞开心扉,如果知道被利用,恐怕从此再也不会信任任何人了。”
  我沉吟着,道:“我们不调查,见见他本人也好。”
  唐子辛有些为难:“会谈是很私密性质的,旁边有个人,他会不自在的。”
  我们只好放弃,这时唐子辛却说:“不如这样,我会在会谈期间旁敲侧击地问起他父亲,并且录音,但有一个要求。”
  “保密是吧!”我点点头:“我明白,听完我们立马删除。”
  唐子辛笑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问我们有哪些问题要问的?其实我关注的并不是他父亲的下落,而是想知道他眼中的父亲形象,虽然说回忆是主观的,但他作为儿子,肯定是最了解马三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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