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幸运值为max时_分卷阅读_216
‘小小,你觉得,书楼是什么?’
书楼,是放书的地方。
简单的回答,让李夫子的笑意更浓,他又道:‘可是有些书楼,只能放下一城的书。’
‘有些能放下一国的书。’
‘有些能放下一界的书。’
‘当你看的书有多少,你知晓的事物就有多少。’
‘……那么,我们该建一个放下多少的书才好?’
当然……是曾经知道的,现在知道的,未来知道的,和……希望知道的,全部。
所以,还不够……
还要更大,更广,更高,更深……更无穷。
少女的灵魂深处,有什么迫不及待的涌上,丹田中雪白无色的元婴睁开了同样纯白的双瞳。
元婴手中的圆形白玉骤然一顿后亮起光芒。
杨小小领口下被好好存放的空心项链漂浮,其中的时空之力迅疾旋转,不停的分离重合。
她的眼中那些琥珀色宛如星子被一颗颗点亮。
“小小……”赵秀清和王二丫站至跟前,震撼地看着巨山颤动嗡鸣,而后如同吹响号令,霍然拔高!席卷无前的气势,冲入九天的云霄中!!
轰隆隆的声音一直不停,无色的时空之力和圆形玉佩中流出的白色光华混合在一起,化为透明的风,缠绕上高耸入云的山峰。
王二丫长大嘴巴看着,她的头仰起得再高,也看不见山峰的顶,哪怕是云上的一小段。
离得近算得是声势庞大,实则动静颇小。
不过在远处凤花村乃至青山镇甚至更远处的人眼中,这奇异突兀得陡然插入云霄看不见头的山峰,神异而震撼得像是一口大钟,敲入每个人的心中。
直到此时,看见这一幕的青道界子民,才终于有了踏入修真界的实感。
待动静停止,赵秀清比王二丫更先回神,她余光看见闷不吭声就要倒地的身影,见到如此场面都只是微怔的脸大惊失色:“小小!”
*
杨小小在梦中也逃不开头晕目眩,神智恍惚地拉着一个人的袖子,对着熟悉而亲昵的气息呜呜唧唧地哭:“头好疼身体好疼肚子好饿,书楼建不成惹呜呜呜~”
那人惊慌失措地去擦她眼泪:“莫哭莫哭,好好休息,我来想办法。”
杨小小混沌的大脑什么都听不见,只一心惦记着自己还没成功就昏迷了:“呜呜呜半途而废惹!”
“不会不会!!”
“小小的书楼呜呜呜~”
“别怕别怕,你还有我们!”那人拥着少女,咬了下牙,联系起自己不怎么搭理的兄弟来。
第234章 挖墙脚
无尽世界外的存在皆被唤醒。
“它们”垂眸之处,只是一个再也微渺不过的世界。
但是那其中,有“它们”都极为珍视而恨不得时刻小心庇佑着的宝物。即使因为法则限制,因为力量太过庞大,能够降临在那个世界的不过是一丝分身,也是甘之如饴。
找到了啊……
就好像虚无缥缈的情绪落到了实处,所有道的意识里都闪过这般感叹的一句话。
被“它们”那冰冷无情的老父亲(大道:?)和残酷又冷血的天道(天道:???)贬谪在这么个又穷又破小地方(青道界:……)的可怜妹妹。
和其他“兄弟”不同,那般娇小柔软又真切存在的唯一妹妹。
道,自然是无性别的,生灵所看见的性别不过是“它们”从无形化为有形的一种存在方式。
但不得不说,除却个别几个,如专为女子而生的“红颜”道外,极大部分显露在外的都是男子形象。
这并不是偏好,而是道都是由所属这一道的各种修者的意念和修力凝成,“它们”超脱万界,同样的,所化形的外貌只是选择了最可能表达自己本源的模样。
道没有喜好,哪怕对着大道和自己所属中天资极为卓越妖异的修者,也不过是略一点头。哪怕是相性不和的“无情”和“红颜”之间,或是“血刹”和“礼佛”/“君子”/“平生”呃……诸如此类之间,也不过是两不相见。
“它们”大抵永远不会有喜好,因为这对自己名下所修的其他生灵来说极为不公平。
平生道这般平静的想着,下一秒就被炼阵“拨通了联系”,对方难得起伏极大的语气中带着无措:“平生!你快些到我给你传的标记点来!”
“怎么了,发现修阵法的好苗子了。”平生的语气此时还很平静,还有心力想着。嗯,看起来是个棘手的苗子呢。
“什么好苗子!小小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哄!”炼阵焦灼得半死,要不是平生这家伙是最得生灵喜爱的道灵之一,他才懒得说这么多。
“小小?”谁?
“就是无纠!!凡人名是杨小小!”
“哦,原来是无……!!!”平生掀袍而起,他的耳力变得极其敏锐,听见了对面随着联系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声,“你把她弄哭了?!”
杨小小这个名字知道的道灵不多,“它们”更加认可的是另一个名字。无纠。
炼阵一梗:“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先过来!”
语闭他一点时间也不给平生便干脆断了联系。
无形广袤的虚空中似乎有什么在离开,其他道感应了下发现是最为操心人间世的平生后又收回了关注。
平生将自己的力量压缩再压缩,才堪堪沿着线路来到了……炼阵构成的梦境之中。
此时炼阵旁还有着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丹心道。
丹心和炼阵一个抱着掉眼泪的少女,另一个轻声哄着:“乖啊,把这个喝下去就不痛痛了哦~”
就像是哄三岁小儿的语气让平生听得嘴角微动,但他走过去才发现,还真是不得不哄。杨小小的灵魂和身体似乎因为动用了超出限制的力量而几近崩溃,为了保护本体,她的神识牢牢龟缩在一起,只留下极小的一丝。
这也就使得杨小小一心只记得自己还没完成的书楼,旁人的话几乎半点听不进去。
炼阵和丹心已经心疼坏了,两个惊慌失措的等来了平生后——束手无策的成了三个。
“你不是说你的亲和力是三千道第一?!”
“我何时这般说过,”平生皱起眉心,他看着近乎是悄无声息地掉金豆豆,连书楼的事都不在念叨的杨小小,只觉得未存在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再哭下去会坏了眼睛。”
若说杨小小闹腾还好些,但是她也不过是安静地窝在炼阵怀中,依赖又小心抓着他袖口的动作直让人心头发软。
“这样下去不行,”炼阵指尖微动,一方水镜显露,露出那边杨小小身体昏迷后的景象,一样的惊慌极了,只是因为时间差异,杨小小看起来昏迷的时间不大,“我察觉到不对时虽尽快把小小的意识拉了进来,但那一处还在源源不断地抽取她的力量。”
水镜变得更大,显露出呈峥嵘之势宛如一柄长剑劈入云端的山峰。
因为失去了杨小小的操控,山峰上依附占据的灵植扭动片刻后安静下来,就像是再也普通不过的植被,覆盖在黑色的山石上。它们在等着主人醒来,等着下一步的命令。
而山峰周围只有炼阵三位能看出的无形的时空之力和时间之力缠绕交合,试探着在山峰上勾画着掌控着重构着什么。
“再这样下去,”平生一眼便看出了不妥,时空和时间这等东西连他们也无法完全掌控只存在于规则手中的东西出现在了此处,还不断从杨小小身上抽取。平静之下含着汹涌起伏的双瞳从俏丽少女身上一划而过,“她会支撑不住。”
“唯今之计,除了毁了这山峰……”
“不行!”炼阵不假思索地打断,莫说他应承了小小会建好,就是小小自己也是因此才拼着一口气弄成这个样子,毁了怕是更让她伤心。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平生说出未尽的话,与炼阵所想不谋而合,“以最快的速度,遵循时空和时间的意志,完成它。”
丹心默默点头,手下不停地把药液包裹住杨小小的皮肤,让她的身体快速又不会伤害到根基的恢复。若不是那一头还有力量的流失,杨小小此刻已好全。
既然决定了,平生不会再耽搁一秒,连联系的功夫也不愿多说,快狠准地瞬回虚无中揪住满虚无乱飘的逍遥道,还有礼佛道和夺天道,各二话不说地扯了一缕分神就带下界来。
逍遥和礼佛同平生的关系都不错,被这般对待也没说什么,平生大概是做多了紧急救援的事项,三两言就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比不大会交流的炼阵不知强了多少。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礼佛收回看向炼阵怀中只露出了一个头顶小揪揪的少女视线,右手至于胸前,低声道了句佛法后,一阵金光笼罩在杨小小周身,她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也终于不再掉眼泪了。
“脱离身体太长也有不益之处,先将她放回去吧。”礼佛轻缓地道。
实则也是关心则乱,否则以炼阵的本事,怎么可能稳不住一人的魂魄。因为太过关怀,才会在感应到不对的第一时间不假思索地把杨小小的意识拉离危险。
平生带来的三道中,逍遥对于时空和时间的了解算是道灵中前三,礼佛对于如何源远流长的护住自家东西颇有心得——毕竟佛门总是失窃什么的让人秃头——书楼的构造尤其是防护方面便交给他了。
至于夺天……大概就是为了减少意外的发生。毕竟夺天道有他特殊的地方。
等一下……
“夺天呢?”平生环顾一周,他确信自己将夺天带过来了,方才还在这里。
“他的话,”逍遥一手不停地输出力量,慢慢引导着那些时空和时间之力,另一手合上扇子,偏头略思,“丹心和炼阵送小妹回去时,他好似跟上去了?”
跟上去了?他让他来不是跟着妹妹而是救场的啊!
平生无奈扶额,意识到不说其他,夺天道本身诡秘的性子就是一个意外。
而正将杨小小的意识小心引导回体内的炼阵和丹心,并不知还有一个闷不吭声的道灵暗搓搓跟着他们。
丹心看着隔壁开炉炼丹,嘴唇紧抿,眼里都是迫切却强自按捺自己冷静下来的赵秀清,暗自点了点头。
九品灵丹,算得上是天分还行了,但贸然炼制下去显然不会成功。
丹心看了眼呼吸逐渐平复的杨小小,指尖一弹,赵秀清面前的丹炉里快要涣散的药力又被聚集在一起。
“我们先回去将书楼建成。”炼阵在杨小小身上布下阵法,环视一圈后,异样从心尖一划而过,捉不住痕迹。
待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浓墨构成的身影缓缓现身。他静默地看着床上的人,在心里数着数等着对方醒来。
杨小小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温暖的又满含关怀忧虑的梦,梦中的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担忧低语似乎还响在耳畔。
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扶着头爬起来,眼神尚未清明,就听见旁边传来寡淡又高深莫测的男音。
“你醒了。”
少女迷茫地转头看去。
夺天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的身量极高,庞大的身躯笼罩在黑雾之中,唯独漆黑幽深的眸子露出,声音仿佛深渊回响,喟叹着:“初次见面,我是夺天,你的兄长。”
他上前一步,带着极深的压迫感:“当然,我并不承认这个身份……”
杨小小费力的仰着头,因为先前长期仰头看着山峰的缘故,脖子发出不堪负重的响声,她下意识伸出手抚了抚。
夺天一顿,在少女的注视下,单膝蹲下——这次他终于和她平视——语气还是那么的神秘莫测而声声震荡:“你的身份,注定了你还是被‘他’所掌控着,而我!不一样——”
陡然增大的音量让杨小小脑子一蒙,她一阵耳鸣,眼里雾气还没散,小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呜,耳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