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微尊者的不正经日常_分卷阅读_8
他了然地问:“这是用白泽毛做的?”
诸离点点头。
玄玑:“……诸离。”
诸离:“弟子在。”
玄玑:“养了多久了?”
诸离:“……半年。”
玄玑:“……你这是在给师父找弟子,还是给自己找女儿?”
年方十一的诸离……沉默了。
“师父说过,此生不精于为师之道。但既然收了你,你便是我此生唯一倾力教导的弟子。”玄玑温声道。
“可是师父,师妹资质不在我之下。”诸离坚持道,“而且……您要是不收下他,灵道峰、天机峰的长老就都要来抢人了。”
动摇于弟子言语间的委屈,玄玑叹口气,瞪着眼直直盯着小女娃,像是想盯出一朵花来似的。
女娃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轻轻呜了一声,捏起粉腻的小拳头揉了揉眼睛。
“阿薇,别用手揉眼睛。”诸离温声道。
阿薇听见了,乖巧地停了下来,小脑袋朝天一歪,头上的铃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师兄,抱。”糯米团子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伸出了双手。玄玑眼睁睁见着自己从小端方肃穆、鲜有和颜悦色的小弟子放软了自己的五官,也伸手去抱她了。
玄玑:“……”
“来,阿薇,叫师父。”
阿薇似乎还想揉揉眼睛,生生忍住,有些嗡气地冲玄玑的方向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许久没有听见此等小奶音喊自己师父的玄玑:“……”
隔天。
九寰宗主:“玄玑师弟出关了?这是……”
玄玑抱紧怀里揪他胡子玩儿的阿薇,爽朗一笑:“这是我门下新收的弟子,简姓,名薇。来,阿薇,我们给宗主打招呼——”
宗主:……是谁说这辈子不收其他弟子了的?
第10章 十
简薇领到徐生之后给徐长老打了个电话。徐长老向简薇数落了一顿徐生,临近筑基听力绝佳的徐生全程听了个完整,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他俊朗又年轻的外表摆在那儿,看着不像是气质脱俗、涵养极深,倒到更像个对外界没有反应的自闭儿童。
“他就快筑基了,修为倒是一日千里,不过这心境——我不说,他还以为他的道心纤尘不染、牢不可破呢。”徐长老叹息,“修道修至现在这个地步却从未入凡尘历练,这对他来说恐怕有害无益啊。”
简薇瞧了眼徐生——以他的修为自然是听清了这句话的。他到这时才显露出一点脆弱和茫然来。
说是说历凡尘,炼道心,可是宗门里大多数通晓凡间事的弟子修为溜须拍马也比不上他。他不懂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在师傅看来竟然有如此大的缺陷,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去弥补,只能乖乖下山。
这大概就叫做天才的烦恼吧。简薇对比着师徒二人的心境感叹,顺便问了问徐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徐生长这么大大概从来没有为吃穿发过愁。可徐长老做得彻底,连下山弟子最基本的物质补给都切断了,指明了要徐生自己想办法谋生。
说到这里简薇就想吐槽。徐生除了识字,九年制义务教育都是马马虎虎应付过去的,能去做什么工作?端盘子吗?
“弟子其实是有证书的。”徐生大约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师傅下山前心心念念塞进他手里的东西,恭敬地双手呈给简薇看。
白底蓝字,校徽是一只飞扬的白鹭。上面用潇洒的行书写着“鸿翔高级体育专业学院20xx系荣誉毕业生”。专业:花国剑术。
……
迎新晚会的节目单定了下来,参演的学生都开始在各自的训练室和练功房里彩排了。
简薇将头发束起戴了个鸭舌帽遮光,懒散地靠在舞蹈房的栏杆上,看着曹舒婕在一旁和几个舞蹈学院的女生排节目。她双腿随意地交叉摆在一起,低头用手指戳了戳祥云图案的app。
祥云从纯白变得粉红,“嘤”了一声化作一片雾气缓缓散开。
简薇懒得计较这app什么德行,雾气散去后迫不及待地戳进了灌水交流区,点开几个飘红的帖子津津有味得看了起来。
“百草阁新季度上架灵药在线测评!”
“树洞:八一八那个脚踩八条船的某仙门直播男神!从师妹那里骗来的练气丹和三昧真火好用吗?!”
“从炼气期到筑基期——你所不知道的修仙实用小技巧。”
而被刷到异闻榜第一的帖子,主题用的是鲜红色的粗体大字,一连数个感叹号彰显了他的震惊、惊奇以及不行了。标题是这么写的:
“灵微尊者诈尸了!!!!”
一开始是几楼考证党,紧跟着一片震惊体上缺了几百楼,大约是嘲笑了楼主白日做梦后狠遭打脸自动删除了的。
接下来的几楼则出现了几个权威性的账号表示灵微尊者的诈尸是可信、可行、经得起考据的,最后把话题歪到了修士们要科学修仙、理智修仙,不要盲目跟风,要学会宽大胸怀、辩证地看待问题上。
简薇:……
她犹豫了一会儿,在“科学修仙”那层楼点了个赞。被翻了牌子的修真宣传协会几乎是马上回复道:“谢谢尊者支持!尊者千秋万岁!”
简薇眼看着帖子再次被置顶,并且回复那一栏疯狂滚动起来:
“前排合影!给尊者问好!”
“哇老祖宗真的诈尸了”
“前排捕捉尊者!”
“请问您缺徒弟吗?”
“喂喂说好的理智修仙呢!耶耶耶,尊者看我看我!!”
简薇:“……”修真界药丸。
她默默关上了app。
一抬头,磕磕绊绊磨合着节目的女孩子们却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女生们大多穿着练功服,紧致的衣服将她们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黑色的中裤包裹住膝盖,露出了一截截纤细洁白的小腿。
十几人的方阵散开了。众人散落在各处,不发一言,而站在人群重心的两人则不住地争执。
“方若南,你到底有完没完了?就因为你一个人,我们整个队伍在这段舞上都磨了多久了?”
曹舒婕是娇气的鲤鱼,最是受不得委屈,但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斥责起人来却是劈头盖脸,毫不含糊。
她骂的方若南是舞蹈学院拔尖的人物,相貌不俗,端着一把气质,面对曹舒婕的质问也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仿佛回答她的问题都算是纡尊降贵:“我只是按照我平时的水平来发挥——要是跟不上,那是你们的问题才对。”
曹舒婕简直快被气笑了,而周围几个舞蹈系的女孩儿们面面相觑,有些面露愤恨却也不发一言:她们跳起舞来的确不及方若南好看。
方若南母亲就是个舞蹈家,她家学渊源,从小又多的是名师教导,起舞时那股子架势摆出来,大家就先逊了她一筹。
“这是群舞。”曹舒婕冷下脸来,“要是你不能配合,就请你离开我们这个队伍。”
“你凭什么让我走?我可是活动策划组亲自请来的。”方若南笑了笑,浓密的睫毛如一把精致的扇子,“要走也是你走才对。你甚至还不是我们舞蹈学院的。”
不是舞蹈学院的当然也会跳舞。曹舒婕只是选择了她更喜欢的音乐罢了,她的舞蹈水准在一个校园节目上露脸是绰绰有余了。因为超强的节奏感,她甚至在这个群舞节目里获得了领舞之一的位置。节目排到一小半,方若南则空降把另一个领舞挤了下去。
她们排练的这段是舞蹈高潮部分,也是节目亮点之一。大家排练很久,目的就在于让所有人的动作更趋于一致,更有力度;而方若南提议过把这段改成她的独舞,让剩下的队员都做布景板。曹舒婕和几个女生把她的建议驳回了,她就开始在排练时不断作妖。
“实话告诉你吧,我妈妈那天也要来,她是我们学院好不容易请到的嘉宾之一。作为她的女儿,我实在不该只待在群舞阵型里。”方若南胸有成竹地说。
她往上提出申请,指导老师大约也会给这个面子。
“那你倒是自己出个独舞节目让你的母亲欣赏欣赏啊。”曹舒婕嗤笑道。
方若南顿时变了脸色。她倒是想,但是她报道来迟了,节目单已经是千挑万选的结果。晚会本身人才济济,现在特意为了她插进一个独舞节目,实在不大可能。
更何况……群舞节目不止一个。她沉思许久,还特意挑选了自认为在一群舞者之中绝对出挑的节目,就为了可以赚足风头。
没想到对上了一个非本专业却底气十足的曹舒婕。
“怎么,说不出话来啦?”曹舒婕甜美一笑,“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今年的晚会设备出了些问题,超出资金预算的部分我起码包了八成——你如果执意要上,信不信我有本事让旧音响旧灯光廉价舞衣立马各归其位?”
方若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要是因为她在这节骨眼上生了事,不知道又多少人会看她不顺眼。
“我怎么了?”自己名下就有几个水景园林的曹舒婕昂起了头(顺便她认为没有大水池的园林是没有灵魂的园林),“别以为我们没了你这节目就排不下去了。就算学校一定要我们保持新报上去的节目人数,我就算花钱去请一个毕业的学姐,也总比你在这儿给我们拖后腿强。”
方若南花容失色,“你”了半天,简薇还以为她要扑上来撕曹舒婕的脸,只见方若南哼了一声,笑着说:“好好的表演,却被你搞的铜臭熏天。”
“靠后门空降的也有脸在这儿叽叽歪歪?”曹舒婕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说,“有种你也把晚会支出扛下来啊。要是你替我省了这笔钱,你今天要我退出这个节目,我也绝无二话。”
她抬脸,花一样娇美的脸庞,双眼天生带着笑:“毕竟,我连舞蹈学院的学生都不是嘛。”
方若南衣服舞鞋都没换,径直去柜子里取了东西,扭头离开了舞蹈室。
“啧啧啧。”在一边看她怼人的简薇摇头失笑,心想她这样的脾气也蛮好的。
曹舒婕舒心地拍了拍手掌:“原来当领舞的学姐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吧。咱们看着再来几遍?”而她一边的一个长发女生则凑了过来对她说了什么,曹舒婕哭笑不得:“还真得和节目单上报上去的人数一样啊。”
现在少了一个。曹舒婕当然怎样都不会愿意回头去找方若南的。
她的眼神幽幽地飘了过来。
简薇下意识背后凉了凉,压低了帽子准备溜走,却被曹舒婕一个健步上来拦住了:“薇薇……”
“我之前已经拒绝过了。”简薇将手平举表示投降,顺便吐槽,怎么全世界都在跳舞?
曹舒婕把简薇拉到人群中,几个小姐姐瞬间眼睛亮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她的身材和姿态。
“我听见了。”曹舒婕点了点头,“但是你其实没有试过对不对?”
简薇犹豫了一下。
她对于跳舞的惨痛回忆停留在初一时期的一场小型晚会,班里的男男女女穿红戴绿,她是最惹眼的一个——却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脱离群体的、永远慢拍或者抢拍的动作。
简薇是个乐痴——这一点多年来也未曾改变。为什么会改变呢?她在山上吹笛子不也差点要了师兄弟们的命吗?
“来试试嘛,这次的动作真的不难。”曹舒婕摇晃着她的手冲她撒娇,阳光透在她的脸上,竟有玉石一样的光华,“我就不信了,你们剑修会连几个姿势都凹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曹舒婕:……我还是太天真了。
第11章 十一
徐生辗转在海宁市的大街小巷找工作。
却发现,工作实在难找。
凭技术吃饭的行业他基本上可以排除了;文员之类的职业他又没有相应的文凭。于是他想去做简单一些的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