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降服贾琏_分卷阅读_55

  皇帝异常高调的提拔了好些人,都是皇帝的心腹不说,还有好几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青年才俊,其中就有李家三公子。
  而随着这些人的露面,江南甄家,京城的卫家,史家,还有石家一干等再也在宴席上见不着,不说他们,就连好些个皇室宗亲都没瞅见。
  张瑛自然不多话也不多说,只带着黛玉迎春二人跟着自家母亲随着众位诰命夫人院子里按秩序落座。
  这些人,有不少是这几日才刚刚提上来的,但是座位不但没增加,反而显得空落落的。但是这却一点都不妨碍宴会的华丽奢靡。
  一身金红宫装的皇后姗姗来迟,鸽子蛋那么大的夜明珠在皇后的凤冠上分外显眼,直到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皇后娘娘竟然是第一次身着如此奢华的服饰,而皇后略显平淡的五官似乎更加适合这个妆容。
  而素来俭朴的皇后,似乎也十分习惯自己这一身奢华至极的服饰妆容。
  张瑛陪着李夫人和各位夫人说话,迎春则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搭个话。贾琏被皇帝派出去委以重任,这似乎是大家都知道的秘事,因此不过半柱香便有好几个过来询问迎春是否有人婚配话来。
  张瑛笑着说是早就和卫十六定了亲,几次之后,便在无人来问,却不想还有那等不死心的问起黛玉的婚姻大事来。
  面对这些人,张瑛只退说黛玉年纪尚小,况且这事乃老太太做主。
  众人这才散了。
  虽男女有别,可皇帝的意思是不拘男女老友,尽情玩乐。
  迎春和黛玉和几位年轻姑娘相携在荷花池便赏荷,这几位姑娘既有父兄刚升职上来的也有老牌侯府家的姑娘,不管之前是不是熟悉,今儿算是熟悉了。
  黛玉瞧着她们一个个姐姐妹妹的喊着亲热,有意落后两步,倒不是黛玉清高,而是黛玉既无父母更无兄弟,着实有些难受。
  第93章
  行宫内人来人往, 远处乐声阵阵,这才是一个皇帝应该享有的生活。
  也就到了此刻,皇帝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摆脱了太上皇对他的种种影响。
  姑娘们走了会, 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黛玉和迎春挨着几位宗室女坐着,那两位见没了方才新贵女眷, 当即脸色便下了来, 靠在栏杆上气呼呼的说道:“不过是几个泥腿子, 也值得我们应酬。”
  迎春来自荣国府, 林家也是世家, 又寄养在荣国府,因此这两位宗室女便自认迎春和黛玉和自己一路人,这说话便也没了顾忌。
  “怕是以后免不了要常见面!”另一个人说完,看着黛玉道:“早听说林家四世列候,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黛玉轻轻说道:“祖宗荣光,我如今一介女子,哪里敢说这些。”
  “林姑娘怕是不知道吧!昨儿个我听说圣上有心给林家封赏,说是要给林姑娘配个夫婿!”那姑娘说完便捂着嘴看着林黛玉直笑。
  迎春在旁拉着黛玉的胳膊朝着那人问道:“可是真的?”
  “要是不信, 过几日就知道了。”那姑娘说完, 朝着靠在回廊上看水的女子道:“说不定林姑娘将来是你嫂子, 正好今日你俩认识认识,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话带着火药味,黛玉哪里会听不出,当即便往外走了两步, 微微看着这两人道:“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好好的说些没头没尾的话,以后的事谁知道。”说完便走了,迎春跟了过来,劝道:“别放在心上,都是些浑话。”
  “二姐姐放心,不过是不相干的人。”黛玉说完,苦笑一声:“回去吧!”
  迎春和黛玉遂往回走,这才走过一条小道,便见一个挽了双髻的姑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迎春躲闪不及差点被她撞倒,那姑娘不过十三四岁左右,见了迎春陡然一怔,一张脸惨白中透着一股子怨愤。
  黛玉以为是哪个受了惊的姑娘,本想找宫人带她下去梳洗,却不想那女子呆呆的看了迎春半响陡然上前拉住迎春便道:“你是不是荣国府二姑娘。”
  “是,姑娘是哪位!?”迎春这话 一出,那姑娘带着哭腔拉着迎春便朝着另一边大道过去,那姑娘虽年纪小,可力气却很大,迎春一个踉跄被她拉着往前走,黛玉等人则急急的跟在后面,绣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说道:“快放了我家姑娘。”
  “我并不认识姑娘,姑娘有什么事好好说。”迎春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带着一处亭子里前,待迎春刚站定,便见着里头做了几个男子。这姑娘一双眼睛瞪通红,指着其中一人道:“卫十六,要是你再不放过父母亲,我就把这位贾家二姑娘的脸给刮花。”说着便拔了头上的发钗直接戳在了迎春的脸颊上。
  迎春还是第一次被人挟持,而此时她已经看清这亭子里其中一人便是那位卫十六,顿时便红了脸低着头不再说话。
  卫十六坐在那,并不起身,左手晃动着酒杯,似乎对跟前的人浑不在意。这态度彻底激怒了那姑娘,握着发钗的手一用力,迎春脸颊顿时便被刺出一道口子,而此后黛玉等赶了过来,坚持情景当即便吩咐雪雁道:“快去请二奶奶过来。”
  黛玉并不知认识卫十六,只见着里头站着另一个熟人,真是胡飞,当即便朝着胡飞道:“胡大人,这位是贾府二姑娘。”
  胡飞原本站在最后,此刻被黛玉点出不得不站出来,看着那个一脸戾气的姑娘道:“卫家参与谋逆大案,这天大的事不是卫兄一人能承担的。”胡飞说完,又看着卫十六道:“卫兄,你们卫家的事,何必闹大,这事要传出去,恐怕对卫兄仕途无益。”
  有了胡飞这话,卫十六才堪堪抬眼看了一眼那姑娘,嘴角勾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淡道:“父亲母亲,是你的父亲母亲,却不是我的。”卫十六说着,直视那姑娘道:“卫家是如何待我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你们给我的,我会千百倍的还给你们。”
  这话说的好不留情,那女子脸色白中带青,似乎不敢相信,低喃道:“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你怎么这么记仇。”
  “记仇!”卫十六大笑起来,陡然一指她道:“因为我生母是粗使丫头,我一出生便被主母抱了过去养着,虽是主子,可连个三等仆役都不如。”
  “你都长这么大了,又去了龙禁尉,你怎么还能记恨小时候的事。”那姑娘说完,情绪越发激动,朝着迎春道:“这就是和你订婚的人,小时候我不过就是拿了他的糖,他愣是记恨到现在。”
  迎春早就被这女子的癫狂吓着了,黛玉见她情绪不对头,便冲着卫十六道:“我不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只是二姐姐她现在好危险。”
  黛玉刚说完,张瑛便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李夫人等一众贵妇。眼瞅着事情闹大,那卫家姑娘扬天大笑起来,冲着卫十六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不忠不孝的……”这话还没说完,便被胡飞丢出的茶杯击中手腕,紧接着便被几个嬷嬷压了出去。
  迎春早就吓坏了,一张脸煞白煞白,脸颊上被发钗刺中的地方血丝尤在。眼下张瑛立刻便扶着迎春等回府。这才刚回府,宫里的太医便到了,伤口不大,将养些时日便可,就是那伤口可能会留疤。
  迎春吃了些东西又敷了伤药便早早睡了,张瑛拉着黛玉在院子里乘凉,看着已经熄灯的西厢道:“今儿这事,妹妹怎么看!”
  黛玉素来便颇喜张瑛,眼下张瑛一脸愁容,心中定然是因为迎春的事。那卫十六之前众人只知在龙禁尉当值,又是卫家子孙,想着定然不错,府里诸人也多为迎春高兴,可如今看来,这人怕是个心黑手狠的冷面郎。
  月如银勾,张瑛摇着手里的团扇,看着上面绣的并蒂荷花,不由得暗自一晒。“许是我多心了,只是那卫家如今都进了大狱,听说那个漏网的姑娘是之前住在宫里,正好躲过一劫,却不想竟然在宴席上惹了这么一出”。张瑛说完,看着黛玉道:“卫家的事我们外人不清楚,可要是你这卫家公子当真不堪,那我看宁愿不嫁也不能和他成亲。”
  “二姐姐有嫂子真是幸事。”黛玉说着,张瑛笑着道:“怎么,我不是你的嫂子么!”
  黛玉被张瑛这一句话逗笑了,当即便道:“是我说错了,琏嫂子是我们大家的嫂子。”黛玉说着微微低着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卫公子没那么不堪。”
  “怎么说!”张瑛有心听听黛玉看法。
  黛玉摆弄着手里的团扇,摸着上面精致的苏绣轻轻说道:“那个卫家姑娘说什么卫十六记仇小气之类,我想那位卫公子从小定然受尽委屈,你让一个受尽委屈的人宽容这些伤害自己的人,这事除了圣人,一般人都办不到。”黛玉说着,见张瑛似乎有鼓励之色,便接着道:“况且卫家犯的是谋逆大事,这事卫十六怎么可能帮他们脱身,更何况之前卫家鼎盛时,卫十六没享受到家人的宽待,如今家里犯了事,就要让他救卫家!”
  黛玉说道这里,接着便道:“不过他冷眼旁观那女子伤害二姐姐,并不是良人。”
  张瑛拍了拍黛玉说,很是赞同,这个卫十六遭遇确实惹人同情,可他做法张瑛却很不认同。
  且说迎春下半夜便醒了过来,平躺在凉席上始终都睡不着,卫十六说的那些话始终环绕在迎春耳畔,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几句话在迎春脑子里钻来钻去,迎春难得的想了小半夜。这不天微亮,迎春便让绣橘伺候自己洗漱,趁着清晨凉气在树下看棋谱,也只有这事迎春才稍稍安静下来。
  绣橘在旁为迎春抱打不平,只是迎春一贯不言不语,绣橘说了好大一车话,迎春愣是一句不说,最后绣橘叫了一个小丫头在旁伺候着,而自己则去了黛玉那边。
  黛玉素来浅眠,迎春起身那会她便醒了,眼下不过躺在床上养神,听着紫鹃在屏风那拦住绣橘,便起身道:“进来说话吧。”
  紫鹃带着绣橘过来,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绣橘,转而对黛玉道:“姑娘,昨晚上姑娘睡的晚,可别伤了身子。”
  黛玉看了一眼紫鹃,紫鹃这才让绣橘过来,最后撇了一眼绣橘,而绣橘则完全不惧紫鹃,上前便道:“林姑娘,还请林姑娘帮帮我家姑娘,那个卫十六实在不是个良人。”
  “住嘴,这话也是你能混说得。”黛玉没想到绣橘一开口便是这个,当即便斥道:“这些话你不该说,更不该在外头说,今儿我就当没听见,记着了。”
  绣橘怏怏的退了出去,见着自家姑娘还在树下看棋谱,忍不住便上前劝道:“姑娘,二姑娘。”
  “你方才去了林妹妹那!”迎春抬起头看着绣橘,绣橘被迎春一句戳穿心事,当即便道:“昨晚上那事姑娘也亲眼进了,那个卫十六真的不是个好相与的。”
  迎春放下琴谱,揉了揉眉宇,看向绣橘道:“你又做这些有的没的,婚姻大事即便是嫂子也做不得主,你去找林姑娘干什么。”
  绣橘瘪了瘪嘴 ,欲语还休,迎春只当没瞧见。倒是这时候听着前面有人传话,说是卫十六上门致歉来了。
  张瑛接待了卫十六,卫十六带了一箱子药材还有不少布匹首饰等物。张瑛看着卫十六清冷模样,忍不住便开口讥讽道:“身上受了伤可以治好,这心伤难好啊!”
  卫十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张瑛注意到他有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指。卫十六没回话,张瑛等了又等,就在张瑛想赶他出去之时,卫十六说话了:“我能不能亲自跟二姑娘道个歉。”
  张瑛笑了,侧脸看向卫十六道:“我虽是个内宅妇人,可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你要是打歪主意,我有几十种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面对张瑛的怒火,卫十六始终淡淡的。就在张瑛忍不住怒火的时候,卫十六总算解释了自己的意思。
  这卫十六生母不过是卫府一粗使丫头,而卫家主母又是大公主,身份尊贵。卫十六自出生后便被大公主做主抱走。安置在后院奴仆屋子处,虽是卫家公子,可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连三等仆役都不如。就这样卫十六长到了十三岁。
  这时候卫父注意到卫十六生的俊美非凡,竟然在忠顺王爷来卫府喝酒那日送到了忠顺旁边,说是要让卫十六好好伺候王爷。
  张瑛听完这些,久久不能平静,而卫十六则一脸坦然的看向张瑛道:“我第一次在府里看见二姑娘,看着她被她父亲责骂,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又如何!”张瑛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暗想这卫十六虽身世可怜,可这样的人却也最危险最无情。
  卫十六起身朝着张瑛一拱手道:“昨日那事乃突发情况,没想到竟然有漏网之鱼,我也没想到她一个只知玩乐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着实是我考虑不周,还请二奶奶看在贾兄面上给我一个亲自对二姑娘道歉的机会。”
  张瑛看着卫十六,犹豫不决,这订婚男女见面可着实不妥,况且张瑛始终觉得迎春性格太软,怕是被卫十六三言两语就要说动。
  就在这时,菊青从后面出来,凑近了张瑛耳语道:“二姑娘说要当面跟卫公子说话。”
  “当真!”张瑛惊奇道。
  菊青轻声道:“就在后头。”说着眼睛朝着后面一瞥。张瑛这才见着窗格缝里露出一抹倩影。
  卫十六远远站着,似乎全然不知张瑛等人举动。
  既然迎春亲自来了,张瑛想着倒不如让他两单独说些话,毕竟迎春也大了,想必有些自己的想法。
  虽说让迎春和卫十六单独说话,可实际确实让两人隔着屏风说话,而张瑛则带着几个丫头坐在隔壁,没一会黛玉便来了,见了张瑛道:“哥儿方才醒了会,我看着他喝了奶又玩了会这边睡了。”
  张瑛拉着黛玉坐下,指着隔壁道:“陪着我一起坐坐。”
  黛玉安慰的拍了拍张瑛肩膀,张瑛微微靠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烈日,想着也不知贾琏的差事办的如何。
  且说迎春站在屏风后,卫十六侧身站在门口道:“昨日之事实在抱歉,再下特意前来致歉。”
  迎春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不过一夜已经结痂了,想着昨日那姑娘的几句话,迎春苦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可还好!”
  这话一出,卫十六自己都愣了。说实话,卫十六第一次见迎春便知道她是个性子绵软之人对人对事都极其冷淡之人,可方才这一句问候却出乎卫十六意料。
  迎春见卫十六没说话,又接着道:“我知道那种感受,虽是主子,衣食无忧,可府里没人重视你,没人关心你,兄弟姐妹对你也是平常,有的时候不是不想争而是争了也无用。”迎春说着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又说道:“在嫂子还没来之前我也是这样,对所有的事都无所谓,冷冷淡淡无牵无挂没有喜怒。幸好嫂子来了,我才知道人还可以这么活。”
  “你很幸运。”卫十六没想到自己来道歉,却反而被迎春开导,一时间有些古怪的怪异感
  而迎春似乎毫无察觉,接着说道:“父亲不亲,母亲不爱,可是我们自己得爱自己。”
  卫十六原本不过是抱着娶一个和自己相似经历的女子,如今被迎春这番话惊住,久久不能回话,最后长叹一声道:“是我错了,二姑娘大智慧。”
  迎春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哪里是我想出的,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二姑娘。”卫十六说着,看了一眼屏风道:“她们待我猪狗不如,如今又犯了圣上的大忌,怕是没有好结果。我是定然不会帮他们说一句好话的,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我从来不惧,我这些年受的苦,我都一一记在心里,我不会帮他们说一句好话,更不会求情。只是世人都说忠孝节义,只怕将来二姑娘将会受我名声所累。”
  “不过是流言蜚语,我不惧不畏。”迎春说完,走出屏风,朝着卫十六走去说道:“我活到今天,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从来是随波逐流,可今儿我是下定了决心,还请卫公子放心。”
  卫十六看着迎春良久,最后笑道:“好!说的好!二姑娘真乃我人生一大贵人也!”说完便朝着迎春点了下,就此离开。
  第94章
  京城, 荣国府。
  后角门的看门婆子接待了江南甄家的婆子,因贾府和甄家素有来往,下人间自然也是眼熟的。甄家这两婆子抬着几只大箱子放在了贾府, 只说暂时让贾府帮忙守着, 说完便就此走了。
  甄家出了事,满京城的人都晓得, 看门的婆子当即便一路小跑着去了二房王夫人那里禀告。
  王夫人原本就想着趁张瑛不在这段时间乘机捞点银钱, 可偏偏林之孝整日里呆在账房, 始终没寻到机会, 这不门房婆子说了这事。王夫人仔细交代了几句, 又赏了她五十两银子,让两个心腹偷偷的把那几箱子东西搬进了陶然居。
  如今正值酷暑,天气炎热。贾府众人在道观打平安蘸后便都困乏不堪,贾母只第一天去了,后面几日便推说身子重没再出去。
  这贾母一不去,众人也都懒得动弹,平安蘸一事便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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