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错_分卷阅读_197
“我不是很懂,”傅错蹙眉,“孟静为什么还要坚持?”她不会不明白隋轻驰压根没有爱过她,没有连带着恨她已经很好了。
柳眉的表情也很没辙:“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我只知道隋轻驰这么做没有好结果,你知道他给孟寰丰送了什么礼物吗?”
傅错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
“《基督山伯爵》。”柳眉说,看傅错表情凝滞,她耸耸肩,“他就是这么中二。孟老爷子被气到不行。”
说好的正经礼物呢?!傅错只觉得头涨得快晕过去了,他冷静了一下,问:“孟静呢?”
柳眉叹气:“所以她一定要隋轻驰自己回去,并且还要他亲口向她哥哥和老爷子道歉。”
“那不可能。”傅错说。
“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来找你。”
“那也还是不可能。”傅错摇头。
看得出柳眉憋着很大一口气,她靠向椅背,压抑很久,才开口道:“傅错,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隋轻驰以前就因为和公司高层对着干被雪藏过差不多一年。”
终于说到这里了,傅错低头搅了搅咖啡,问:“他怎么对着干了?”
一个歌手,不想走偶像路线,不想拍电视剧,不想上乱七八糟的综艺,只想好好唱歌,就叫对着干了吗?他不过是不想当傀儡,想当一个有人格的人,就叫对着干了吗?他抬头质问柳眉:“凭什么雪藏他?”
是你从我们手里抢走他,我以为至少你会保护他,为他铺好路,结果他却还要承受这些?还要自己去挣扎?!
柳眉像是也有些一言难尽,她说:“公司给他接了偶像剧,还有一个需要长驻的综艺,他刚开始的时候都拒绝了,还上门和孟安交涉过,两个人话不投机吵起来,孟安说……‘你要是还识字,就自己回去翻翻合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她当时人也在办公室,隋轻驰那时的表情她至今还记得,他坐在孟安办公桌的对面,孟安起身指着他鼻子说了这句话,然后隋轻驰一个字都不再说,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然后他……”柳眉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她都头疼,“他乖乖把那些合同都签了……”
傅错立刻就猜到了,然后他又毁约了。
那之后隋轻驰不只不去片场,不去录综艺,甚至连之前签约的各种代言也都不再履行,他在业内的风评就是这样坏起来的。柳眉说那段时间寰艺收到了各种违约警告,作为经纪人,她比隋轻驰还着急,软的硬的什么话都说过了,隋轻驰铁了心要让公司赔钱,因为寰艺那时也是刚刚起步,不夸张的说公司九成的盈利都要靠隋轻驰一个人,那么高的违约金赔出去,又没有进账,几乎能让公司停摆。孟安气到拍桌子,大骂隋轻驰是赔钱货。
那时她提醒隋轻驰:“你要是真让公司赔了这么多钱,自己也是违约,公司随时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隋轻驰背着吉他包站在公司的电梯里,无动于衷地向后靠在电梯壁上,冷哼一声:“我会怕上法庭吗?”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下意识瞄了一眼隋轻驰揣在衣兜里的左手,他的潜台词比他说出来的更可怕,她心里寒了一下,只得问:“那你到底想公司怎么做?”
“简单,”隋轻驰侧头看向她,“我以后的通告我自己接,我不想接的公司不能强迫我接,另外我要开演唱会,要发唱片,公司都必须全力满足。”
柳眉听得倒吸一口气:“这不可能!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孟安,但孟安不是个软角色,他比你有钱,比你有势,隋轻驰你想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本和公司老总对着干?!”
隋轻驰脸上的表情一点波澜都没有,电梯抵达楼层,他挺直腰,背上的吉他包离开电梯壁,往前走时只丢下一句:“我不会妥协的。”
简直油盐不进!
电梯门一滑开,没想到孟安就站在外面,眼神冰冷地盯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隋轻驰,隋轻驰跨出电梯,视若无睹绕过孟安就走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吉他包很挑衅地擦过孟总的肩。
孟安喊住柳眉,柳眉停了下来,隋轻驰也没等她,自己进了排练室。
柳眉说了声:“对不起孟总。”
孟安看了眼隋轻驰离开的方向,说:“你不用说了,他是什么态度我看出来了。”
柳眉说:“要不然把他不想要的电视剧和综艺什么的推了吧,这样公司赔违约金也能少一大半……”
“他不愿意接,当然只能推了。”孟安说完就走了。
那时她还想孟安是不是肯让步了,当时寰艺没有那么多现钱去赔违约金,尤其是代言合同,公司倒是也有几个别的艺人,孟安说可以把代言费降到三成给厂商做代言,后来甚至降到了一成,但代言厂商都不接受,他们只要隋轻驰,花十倍的钱也要隋轻驰,这无疑让孟安颜面扫地。
隋轻驰也当真是匹烈狮,一己之力惊动了当时的国内首富孟寰丰。寰艺是孟寰丰给钱让孟安搞的,孟安这人一向自负,本来不准备找他父亲援手,但显然他更不准备让隋轻驰得逞。
孟寰丰来了一趟公司,听完情况,就说了句:“他违约的钱我给他付了吧,然后该怎样就怎样,你这么大个公司被一个戏子搞成这样,也太难看了。”
孟安心里必定也不好受,态度很强硬地道:“公司打算马上起诉他,和他解约,他下半辈子都得给公司还钱。”
孟寰丰呵呵笑了两声:“你没听小眉说吗?人家压根不怕打官司,”说着还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我没有说错吧”,“这么做耗时又耗力,而且你和他解了约,等于间接帮了他,他现在这么红,立刻就可以跳槽到别家。你让他下半辈子给你赔钱?他现在才多大,和他能赚的钱相比,陪给我们那点钱很快就是九牛一毛了。”
孟安立刻就明白过来,更加咽不下这口气,阴沉着脸道:“可是不能这么就算了。”
孟寰丰又笑着说:“他不怕上法庭,那他怕什么呢,总有他怕的吧。”说着放下二郎腿,把烟在烟灰缸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