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攻略朕_分卷阅读_135

  其实随着越来越多的穿越者出现,再结合他们的任务,元清帝隐隐摸到了一种规律, 似乎越对他皇位关联大或者说威胁大的人任务越苛刻, 像是刘愿,好好的一个大辽皇子走了文人路线, 皇弟成了商人,连魏曙都是带着愧疚重生的, 叫他不得不怀疑这些不管是穿越者还是金手指携带者,都好似专门有人安排给他的一般。
  他做过各种猜想, 还跟皇叔一起讨论过,但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便撂开不管了, 不管是老天爷也好还是列祖列宗又或者是其它原因什么也罢, 他只知道对他对大魏有好处就是了,其它多思无益。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话说回来安王为了自己的性命,兢兢业业认真完成系统发布给他的任务,元清帝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送命,给了不少支持。
  其实要说元清帝和安王有多么深的兄弟情, 并没有,元清帝出生即是太子,母亲又是宠妃,在他登位之前,压根和安王没有多少交集,毕竟那时候安王才是个三岁稚童,再者他是因为英宗和元清帝母亲闹别扭才出生的,英宗当时本是要处置掉安王生母的,是元清帝母亲出言保住了她,才有了安王降生。
  英宗为了讨好元清帝母亲,再没有理会过安王母子二人。
  安王生母谦太妃倒也是识趣之人,不争不抢只默默抚育安王长大,和太后也相处得很不错,是故在安王出宫建府时,元清帝许了她同安王一道出宫,也算成全了他们母子。
  谦太妃如今含饴弄孙过得好不惬意。
  谦太妃这样的性子,她教养出来的安王从小乖顺胆小,见了元清帝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如今虽好了一些,但对上他依旧十分小心,幼时是因为懵懂而惧怕,现在则是因为懂得而谨慎。
  所以要说元清帝和安王有多少亲情……
  只能说他和安王的感情远不及与高晏,甚至长乐公主也不及。
  元清帝宠爱长乐公主,一是怜她年幼失牯,二来长乐公主也确实聪慧懂事,人与人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有来有往才会增进,安王见了他就躲着走,又如何亲近的起来,而且那个时候他忙着进学忙着学如何做一个皇帝,哪有功夫理会其它。
  但不管怎么说,安王仍是他唯一的亲弟,与其它宗室不同,加上他的性格和心性,在来向他坦诚求助时,他选择了帮忙。
  事实也证明系统没有找错人,安王确实很有经商的天赋,系统下达给他的一桩桩任务他都完美完成,并且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银行一事事关重大,不论是从身份还是手段上,安王是最好的人选。
  传令下去没多久,安王就匆匆进了宫,六月中旬的天气,他又着急赶路,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直接骑了自行车,等到紫宸殿出了一身的汗,毕竟骑马坐车到了宫门口都得下来走进去,从宫门口到紫宸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自行车却不禁在内。
  如今朝臣上朝或上班几乎全都选择骑自行车,要么是自家购买直接从家里一路骑过来,要么是坐车骑马到了宫门口再换上宫门口特意安放的公共自行车,骑到办公区域。
  元清帝鼓励臣子多多运动,他不想大魏的朝臣也像宋朝那般全是文弱书生四体不勤,而是希望他们像刘愿所说的唐,能文能武,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做一切的本钱。
  他自己也会时不时骑着自行车去前朝巡视,上行下效,官员们除非真的学不会或者年事已高,纷纷改骑自行车。
  更不提从前年开始推广的全国运动操,官员贵族可以药膳保养,即便生了病也能立刻得到最佳的医治,百姓却不能,所以必须从根本开始,提早锻炼,增强体质。
  而一件新事物的普及也会连动产生其它新事物,譬如为了骑车方便改良的新式骑衫、护腕护膝,还有之后为孩童生产出来的小自行车等等。
  “王爷安好。”
  安王刚在台阶前停下来,便有小太监上前接手将车推到划分出来的指定停车区域。
  宫女早早捧了脸盆帕子和绿豆汤等候在旁,安王一边上台阶一边擦汗,到门口端起绿豆汤一口气喝了,然后理理衣衫进了紫宸殿书房。
  一进殿里,一路上顶头的热浪瞬间消失,整个书房清凉如春,安王被太阳晒得燥热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不过倒也不惊讶,以他如今的财力,皇兄享受到的,他也一样享受的到,甚至皇兄作为皇帝想要大肆修缮皇宫还得有所顾忌,他一个王爷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他在王府里可是直接修建了一栋地管小楼,夏日通凉水,冬日过热流,冬暖夏凉,连皇兄都要羡慕几分。
  当然,这桩小楼是他建给母妃的,虽然皇兄不介意,但他不想给别人抓到把柄让皇兄为难。
  “皇兄。”他近前行礼。
  “坐。”元清帝示意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穿越者带来的改变在方方面面,眼前的书房或者说会谈室体现的最明显。
  透明的玻璃窗替换下了最初的绿色玻璃窗,书房更加明亮,淡黄色的落地窗帘被束起,安静的垂在两侧。
  长榻改良成了更方便更舒适的紫檀木沙发,围成开了一横的口字型,套着舒适的软垫,面前配套紫檀木长茶几,十分巧妙的雕刻成了龙吐珠茶盘,脚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背后靠着鹅绒靠枕。
  元清帝坐着的沙发两侧各立有一座三角小高几,自下而上有三层,下面放着书册文件和一些杂物,最上面放着两个青瓷花瓶,插着时令鲜花,搭配的十分漂亮。
  沙发主位后放着一面十二扇大屏风,将书房一隔为二,隔开了后面的书桌,屏风上是长乐公主亲手所画的龙腾九州图,五爪金龙腾飞在云雾中威风凛凛,龙头正面冲着人,仿佛下一秒就要颇屏风而出,每个来看到的人都会被震撼。
  而认真仔细看就会发下云雾下的所谓九州其实是缩小的世界地图!
  安王在沙发旁的冰盆上摸了一把,冰块凉爽的触感让他精神奕奕:“皇兄找我有何事?”
  元清帝将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看看,觉得如何?”
  文件就是改良过的奏折,是他从穿越者的红头文件得到的灵感,穿越者递给他的文件简洁明要,该是什么事说的清楚明白,奏折用语冗长累赘,尤其有些臣子极喜欢咬文嚼字,元清帝在改革官职考评制度时,便下令整改奏折,换成了文件样式。
  各个部门的文件直接刊印好发放下去,一看文件封皮就知道是哪个部门的,有事汇报直接在上面按照格式填写,清楚明确。
  安王翻开文件立刻露出了喜色,只见上面写的正是他期待的银行!
  他一个月前就收到了这个任务,但当时皇兄说需要准备,他就一直等着,虽然这个任务的期限很长,但事关自己性命,他当然还是希望越快越好。
  他刚刚在路上还琢磨着皇兄召见他会不会要跟他说银行的事,没想到真的是!
  “多、多、多、多谢皇兄!”
  虽然这些年安王长大沉稳了不少,但这一激动就会口吃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
  说到这倒是要提一下孙昭,许是因为同样都是口吃,又有着能分享的秘密,所有穿越者里,安王跟他的关系最好,若是其他人元清帝还要在意一下,但换成孙昭这个足不出户的宅男,就随他们去了,当然他能听得到他们的心声,就算在意也不怕。
  元清帝摇摇头:“先别着急谢朕,银行这件事可不是之前的商场酒店,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你心中可有了章程?”
  他倒不是故晾安王一个月,当时辽帝刚刚薨逝,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辽国上,即便没有辽太子来请援,他也打算找借口跟辽国开战。
  再者,给安王一些时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到底银行究竟要怎么开,银行不比他之前开商场开会所,涉及到了国事,需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如果安王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就得考虑考虑换个人来了。
  幸好安王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立刻道:“有、有、有、有章程……”
  【有好多好多!】
  元清帝就笑道:“这样,朕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且说说如果银行开起来,要怎么才能让百姓愿意存钱进去?”
  他也不需要安王一条条说给他听,只一个问题就能知道他这一个月有没有考虑,能不能胜任。
  安王平稳了一下心情,不让自己口吃,道:“我、我暂且想了三计,第一,首先是将银行的具体作用通过报纸广而告之,让百姓们知道银行是做什么的,要塑造出银行的可信度。”
  说到这他给自己打了个“广告”:“如果由我代表皇家出面,会更增加说服力。”
  毕竟他这些年行商童叟无欺的诚信形象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元清帝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定出铜钱与纸币的兑换规章,譬如即使有损的铜钱银行也可以同价兑换,这样一来,肯定会吸引百姓来兑换。”
  元清帝听到这不由点了点头,虽说每年都会回收有损的铜钱融掉重铸,但民间流通的铜钱中还是有很多有损缺的,不可能完全收回来,这种有损缺的铜钱,有些商家不在意会收,也有一些不收,但会收的大多会折价,如果银行能同价回收,肯定会有人愿意兑换。
  安王见状信心大增,说话也越来越流畅:“当然,单这远远不够,可以直接要求商家只收纸币而不收铜钱,这样一来百姓就算不想用也得用,这点我可以帮得上大忙,吉祥百货、吉祥酒店、吉祥会所、吉祥车行……所有我,啊不,咱们名下的产业都能下令让只用纸币,还有长乐元佩夏婵他们名下的产业,只要皇兄开口,应当不成问题。”
  “第三便是带头作用,银行建立后,可以让宗室和朝臣作为代表优先存钱,还有这些年评选出来的义商,皇兄下令,他们定会遵从,除了这一项,还可以设置俸禄存折,将朝臣的俸禄直接通过银行拨发到他们的存折中,还有养老金也一样,可以每月直接通过银行扣除留在他们的存折里,等退休后发放。”
  养老金也是官考改革后的产物,元清帝给所有官员涨了俸禄,并且表示所有官员致仕后都能拿到养老金,每月按时发放,一直到他们去世,此令一出没有官员不口呼圣明,但相对的,若是这样还有朝臣贪污,一经发现绝对严处,锦衣卫和金吾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安王说起来滔滔不绝:“除了朝臣还有皇兄的宫女太监,我王府的下人,雇佣的掌柜伙计等等,全都给他们用存折发月钱,对了还有将士的月俸也可以用存折,尤其先前承诺发给牺牲将士家人的抚恤金,可以放在其父母或妻儿的户头中每月定时发放,如此还能防止有些人冒领或者一次领完挥霍掉……”
  元清帝看安王的目光便带了赞赏,安王能想到这些说明他这一个月确实仔细研究过了,虽然有些可能是孙昭或者梁平安给他出的主意,但至少他有去主动了解。
  “不错,你能说出这些,我也能放心将此事交于你,不过除了银行,还有一事,朕打算将财政从户部分出,设立财政部,由你与户部侍郎陈停一道去办,如何?”
  安王这下彻底震惊了,他没想到皇兄真的会愿意让他参政,虽然还是与商有关,但这个财政可不是像之前经商,是真正掌管国库,掌管天下财产,如何能不叫他震惊。
  他本以为他现在积攒的家产越来越多,皇兄会对他防备不会用他,这他能理解,换成是他他也会防备,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参政。
  不禁为自己之前的揣摩羞愧。
  虽说他拥有万千家产,但总得为子孙后辈着想,皇兄如今又不禁宗室参政,他总不能落后其他人。
  激动之下,说话又变回了结巴:“谢、谢、谢、谢皇兄!”
  第168章 韩倬
  辽国争位之事不止辽国百姓在关注, 几乎整个亚洲都投来了目光——因为国际报的存在。
  若国际报是它国所设, 恐怕还要顾忌不敢报道, 但大魏如今不惧任何国家,所以光明正大报道相关报道,还附送外交部、即原来的鸿胪寺官员, 以及其它几国驻辽大使的分析。
  前线记者甚至已经到了辽国都城,和驻辽大使联系上了辽太子和皇长孙,采访了两人对楚王的看法, 也有记者去拜访了楚王。
  这些年看到舆论带来优势的不止是大魏, 周边各国帝王也都发现了时报的妙用,学着大魏搞起了本国时报, 各国报纸甚至通过往来的商人辗转传到了遥远的大食拜占庭等国。
  不提报纸以及报纸上所描述的内容会给这些国家带来怎样的变化,对大魏来说太过遥远暂且顾及不到, 还是先顾好眼下。
  辽太子皇长孙以及楚王也打起了舆论战,发行报纸来给彼此造势。
  太子皇长孙攻击楚王谋逆作乱, 实乃乱臣贼子,楚王坚持自己是为了大辽,为了太子和皇长孙着想, 不让他们被奸人懵蒙蔽, 将自己塑造成了一朵为国为民的白莲花,哦,白莲花这个词在现代的含义还是元清帝从夏婵嘴里听来的。
  总之,肃王带兵前去“支援”的时候,双方正舆论战打得不可开交, 并且太子和皇长孙内部还不安稳,市井中关于太子害死了刘愿这位前大辽皇子的留言传得有板有眼沸沸扬扬。
  而辽国派来与肃王接洽的,正是当初和刘愿一起来大魏的韩倬。
  “将军一路辛苦。”八年过去,韩倬已经从当初接近及冠的少年变成了即将而立的青年,面容依旧俊朗,甚至相比当年更添了成熟稳重的气质,若是刘愿在这里,肯定又要在心里暗戳戳搓手痴汉了。
  肃王对韩倬也不陌生,当年使馆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韩倬便作为第一任辽国大使在大魏待了一年,之后几年刘愿前来大魏,他偶尔也会跟着一起。
  当然肃王知道他更多是因为刘愿,刘愿对此人一直有觊觎之心。
  许是因为他和元元的缘故,他对与他们同样喜好,或者说叫性向的人会多关注一些,像梁平安和刘愿,梁平安那种做派他能理解但不喜欢,刘愿虽然说话直白了些,但他对韩倬的感情多少让他有些感同身受。
  再者,咳,他某些直白的言语对增进他和元元的感情也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看到韩倬肃王心情有那么一丝复杂,尤其想起如今隐姓埋名去了江南的刘愿。
  这些年刘愿找各种借口拒绝了辽帝给他的指婚,虽说是因为他以后要回现代,但跟韩倬多少也有些关系。
  而且不知道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其它什么缘故,韩倬这些年竟也没能成亲。
  他原本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但天生体弱,在成亲当天病逝了,据说连高堂都没拜成,刚刚进门便倒下了,韩倬自愿为她戴孝一年,好不容易出了孝,他祖母又突然病倒,不过几日便去了,祖父母去为齐衰,又是一年守孝期。
  待孝期结束韩倬已经二十有四,与他同龄之人子嗣都能遍地跑,不过以他大丞相之子的身份,仍是很快订了亲,然而没想到这一回又没成,这位未婚妻在订婚一个月后骑马从高坡上摔落当场没了。
  韩倬克妻,这个传言很快传遍了整个辽国,导致接下来两年韩家都没能为他找到适合的人选,以韩倬的身份,若韩家降低要求,也不难帮他找到,然而一个半月前辽帝薨逝,皇长子许王谋反时杀害了韩倬的父亲,这位辽帝最信任的大丞相。
  父母去为斩衰,韩倬又得守孝三年,等三年后出孝已是而立。
  肃王虽知晓刘愿对韩倬有意,却并不知韩倬如何看待刘愿,刘愿每每嘴上说得一套一套,但真让他去跟韩倬表明,却立刻变怂,这次他假死归来大魏也没有提过韩倬半分,看样子似乎是打算断了念想。
  不过韩倬此刻恐怕也没有心情考虑自己的婚事,韩倬父亲韩石是韩家的支柱,他一倒下,韩家垮了大半,又是皇位交替的非常时刻,韩家如今的处境十分微妙。
  大魏有周相,大辽有韩相,韩石在当今是与太傅周宗夔齐名的人物,他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大丞相,辽帝对其十分信任,韩石对辽帝也是忠心耿耿,然而韩家却与太子有着龃龉,前太子妃病逝后,太子想要与韩家联姻,为怕韩家不愿意,他私下引诱了韩家女,却被韩家人识破变相拒绝,太子自此记恨在心。
  不过这也是辽帝更信任韩石的原因,恐怕没有哪个年迈的皇帝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丞相与太子走的过近。
  韩石也许是真的看不惯太子,或许是顺势而为,总之韩家并没有参与夺嫡一事,至少韩石这一脉并没有,哪怕韩倬后来与刘愿走得近,在本就偏宠幼子的辽帝看来只是两人私交。
  但也正因为韩家不站队,又曾拒绝过太子,被太子记恨,韩石的死说是许王所为,但当时那般危急的情况下,未必没有太子在其中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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