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成双[娱乐圈GL]_分卷阅读_368

  问了等于没问,一切看命。薛瑶礼貌地放医生回去,沉默地从包里取出盒女士香烟,去了吸烟区,一看,监制也在。
  监制烟烧了底了,指间就夹着个烟屁股,抽得很猛。
  监制:“薛总,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合适,但是陆影后在现在这个当口出事,我们的合约……”
  薛瑶截口打断他,冷冷道:“杜总,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出的事呢?陆饮冰伤得这么重,你们脱得了责任吗?”
  监制连连点头赔不是:“您放心,这个我们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薛瑶:“我现在不要答复,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说一遍。”薛瑶听小西说过了,但是小西当时离得远,就看到陆饮冰摔下去,细节什么的都不知道。
  监制回想道:“好像是楼梯被暴雨浇烂了,踩在上面的时候不太牢靠,又或者太滑了,就失足掉下来了。”
  薛瑶看了他一眼:“好像?或者?”
  监制也很惋惜的样子:“哎。”
  “你逗三岁小孩儿呢!”薛瑶陡然喝道,“离事故发生已经过了十个小时,十个小时,不足以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杜滕,我不是要逼着你们承担全部责任,我也不缺那几个钱,你给我查清楚,我的人不能就这么伤得不明不白的!”
  监制出了一头的冷汗:“是是是。”
  薛瑶把烟掐在烟灰缸里,铁青着脸走了。
  监制又点了一根烟,长叹了口气。
  谁知道会出这事呢?本来那场戏就是雨戏,今天,不,昨天天降暴雨,正是天公作美,导演问陆饮冰能不能拍,陆饮冰说能,然后就上去拍了。
  那楼梯虽然旧了点,但是拍摄之前他们检查过,很安全,谁知道拍戏的时候就出事了呢。或许是暴雨浸毁了老式的木料,陆饮冰的布鞋踩在上面自然而然打了滑。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那事故的主要责任也不在他们剧组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陆饮冰受伤,没办法再继续拍戏了,而整个剧组又已经启动了,前期就花费了不少钱,每停工一天就是几十万损失,必须想方设法让剧组正常运转起来,但是主演呢?去哪儿找?
  刚才监制想找薛瑶商量,薛瑶正在气头上,不把他们手撕了就不错了,哪敢去问合同的事。
  监制也把烟掐了,和导演以及刚赶过来的投资商代表商量去了,要么,重新找个演员代替陆饮冰,要么,这戏就中止不拍了,后者前期损失的近千万就当打水漂了,还有演员的片酬啊等等之类的一堆算不清的烂账,这群人一想起来都觉得头疼,前者倒是简单,但是能找到能替得了陆饮冰的就很难了,更别说还要合得上档期。更不妙的是,新换上来的人没有和陆饮冰一样花了半年时间去想着怎么演绎这个角色,能够达到的水准肯定是大大降低,违背了导演和编剧拿奖的初衷。
  原本是想冲击一下国外大奖的,现在连国内都悬。
  导演和编剧是有艺术追求的,不想随便弄个人来替,但是投资商是要赚钱吃饭的,绝对不允许剧组解散,一行人商量到后面差点没打起来,被护士从走廊赶了出去:“都吵什么吵,影响病人休息,要吵到外面去吵!”
  最后取了个中和的策略:演员先找着,剧组先拍其他人的戏。
  导演都要气笑了,这个片子全程就围绕着养母和她女儿来演,别人单独的戏没几天就能完,其他的都要和养母搭。
  气归气,他还是回剧组继续导戏去了,不过新换的演员过不了他那关是没办法进组的,大不了他这个导演不干了,也找人替了呗,免得砸招牌。
  ……
  观察室不让进,夏以桐和小西方茴在外面坐着。
  昨晚上方茴已经把从小西那里的话整理了一遍说给夏以桐听了,手臂粉碎性骨折、脑震荡、颅内积水,每一个词都让夏以桐的脸色白上一分。
  方茴去外面打包了份饭回来,夏以桐摇摇头,说没胃口吃不下,你吃吧。
  她一边等一边去网上查,那些名词好像先前了解过,只是模糊的一个印象,查到颅内积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栽倒在椅子上,脑子里一遍遍地想着那些症状,但凡有一个,都对一向自傲的陆饮冰是莫大的打击。
  为什么摔下去的不是她?为什么?
  夏以桐低下头,用手盖住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
  薛瑶回来了,把方茴打包的饭打开,递到她手上:“你要是现在饿晕过去,就没办法在陆饮冰醒了之后第一个见到她了。”
  夏以桐愣了一下,立时闷头扒了几大口饭,薛瑶揉揉眉心,心说总算这个是醒着的,心刚往下落了一寸,就见夏以桐放下饭,冲到几步开外的垃圾桶旁,方才吃的饭不但全都吐了出来,还不住地干呕。
  夏以桐惨白着脸走过来,低声说:“……对不起。”
  薛瑶在她肩膀拍了拍,不强求了,陆饮冰醒之前她估计都吃不下。
  小西望着薛瑶欲言又止,薛瑶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叹了口气,说:“小夏,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关于陆饮冰的。”
  夏以桐猛地抬头,一瞬不瞬地盯向她。
  薛瑶:“小西说,陆饮冰在失去意识前,可能知道自己这一摔没办法再继续电影拍摄了,所以让你替她演这个角色。”
  小西在一边点头。
  夏以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好似才将这句话听懂,她很慢很慢地说:“对不起,这件事,我想等陆饮冰醒了以后再说。”
  然后就继续垂头不动了,像是一截枯了的木头。
  薛瑶给陆饮冰妈妈打电话,小心翼翼的,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再观察观察,您放宽心。陆母听完还是差点晕过去,陆父会开到一半,接到妻子的电话,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还要镇定地安抚妻子,两人坐了最快的航班往这赶。
  下午三点,陆父陆母也到了,先没见到自己女儿,看见了在观察室外跟行尸走肉没两样的夏以桐,老两口一阵心疼,一遇到这种事儿,最痛苦的不是躺在里面的病人,而是在外面等消息的家属,两人劝着夏以桐去其他房间里躺了一会儿。
  夏以桐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一觉睡到了月上中天。
  她洗了把脸,扎起来头发,沉默地坐回了观察室外,盯着观察室的门。陆饮冰还没出来,过去了多长时间了,很多个小时了吧。
  又是一个早上,陆饮冰从观察室转进了VIP病房,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房间里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仪器滴滴滴地响,医生说大概中午会醒,不要喧哗,让病人好好休息。
  夏以桐趴在病床前,手握着陆饮冰没有扎针的那只手,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脸。
  陆父陆母在旁边的病床上睡觉,他们年纪大了,昨晚也一宿没睡,身体熬不住。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陆父陆母去外面打饭,夏以桐腿有点麻,换了个姿势,垂眼的瞬间看见陆饮冰的睫毛抖了一下。
  她不动了,眼睛一眨一眨地观察着。紧接着,她手心的那只手也跟着动了动,修剪整齐的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夏以桐眼眶立刻就红了。
  陆饮冰慢慢地睁开眼睛,幽深的瞳仁中央都是她的影子。
  陆饮冰叹了口气,氧气面罩里顿时起了一层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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