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_分卷阅读_62

  迷迷糊糊的杜青宁正欲嘟囔什么时,听到采秋的话,她陡的清醒过来,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
  采秋赶紧重申:“二公子与三老爷在前院打起来了。”
  杜青宁想到裴延要与她爹谈腊月十八婚期之事,当下一想,便觉得是因为两人都固执己见,才打起来的。她心下一惊,穿上衣服就朝外跑去。
  大早上的自然冷,采秋拿着斗篷追在她后头喊道:“姑娘,快把斗篷套上啊!”
  杜青宁当下顾不了那么多,只管狂奔,任冷风飕飕的吹打在自己脸上。
  在她看来,裴延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她爹,却不想去到前院看到的却是两人打的不相上下的一幕。但她惊讶过后并没有松口气,裴延已经为她强撑着使用过自己的腿,怎可再使用?这未知的后果,让她觉得极度不安。
  这时,发现她过来的裴延在接过杜栩的一招后,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他对她勾唇轻柔的笑了下。
  杜青宁的观察力并不比别人细微,但这一对视,她却莫名感觉到他的无力,属于撑不下去也必须撑下去的无力。
  她感觉爹根本就是在故意与裴延耗。
  她马上便大喊着:“爹,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她是真的慌了,她真怕再这样下去,裴延的腿就要不了了。
  可是没人理她,无论她喊多少声都没人理。
  正是她不知如何是好时,目光触及到正厅的二楼,她马上便跑了过去直奔二楼。她爬到护栏前方的屋檐上,大声道:“你们若不停下来,我跳下去。”
  眼见着裴延与杜栩同时朝她看了过来,她直接便跳下。
  落下时她看到裴延朝自己跃过来,然后她瞬间被他拖入怀中,一道稳稳的落了地。
  一下地她便拉住他的胳膊,紧张的问他:“你怎么样了?”近了一看,她才发现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白的让她觉得惊心。
  裴延只低头认真的看着她,他喜欢被她关心的感觉。
  杜青彤远远的看到这情深义重的一对,目睹着裴延深情望着杜青宁的这一幕,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与裴延比武的杜栩自然更了解裴延的状况,他上下再打量了裴延一番,只淡淡的道了声:“毅力不错。”话语间,他过去将杜青宁从裴延怀里拉出,脱下身上的外衣套在她身上,拉着她直接转身就走。
  “爹……他……”杜青宁放心不下裴延,一直转头看着他,想回到他身边,可被爹紧拉着。
  这时裴延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请期礼书明日再送过来?”
  杜栩:“随意。”算是答应了裴延所定的日期。
  裴延目光深深的望着不断回头看他,极担心他的杜青宁,满足的勾了下唇,哪怕现在他真的很疼,很疼……
  但甘之如饴。
  在场的杜老夫人他们还在震惊中,完全不知该如何想。杜老夫人正欲靠近裴延问什么时,他从沈星推过来的轮椅上坐下,沈星直接推着他就从大门离去。
  杜老夫人停下脚步拧眉,不解他这腿究竟是废了没废。
  佟氏也是觉得奇怪,便走到杜老夫人身旁问道:“也不知裴家二公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青彤看着裴延的背影,隐约想到某种可能,紧紧的抿起了嘴。
  沈星由斜梯将裴延推上了马车,就赶紧问道:“公子怎……”
  不想沈星的话未说完,脸色越发惨白的裴延陡的吐了口血,是一口乌黑惊人的血。
  沈星大惊:“公子!”
  裴延的喉结滚动了下,忍着巨大的痛苦从身上拿出一瓶解药就直接灌入嘴里,而后拿过早准备在马车里的几根药针迅速插入腿上。
  他吃力的出声:“走……”这一个字仿若从喉咙深处溢出。
  沈星犹豫了下,便赶紧出去驱着马车离去。
  随着马车的前行,马车里时不时传出难以压抑的闷哼声,仿若困兽在压抑的悲鸣,昭示着里头的裴延在忍受前所未有的痛苦。
  沈星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在打颤,他知道公子的耐力究竟有多强,所以知道能让公子难忍至此的疼痛是他所难以想象的。
  马车里,裴延垂着脑袋,额际冷汗淋漓,脸上血色全无,透着巨大隐忍的眸中已是猩红一片。他的手搁在正在打颤的腿上,拳头紧紧的握着,咯咯作响,青筋恐怖的暴起。
  这时,他额际的青筋忽然突了下,他紧咬着牙关,喉间溢出一丝极难听见的低吼。
  抬眸间,他那双越发猩红的眼中,透出了浓郁可怕的偏执。
  她一定不能辜负他。
  第58章
  杜青宁被杜栩拉回肆意轩后,是如何也不放心裴延,便在杜栩离开后,直接又离开了肆意轩。
  没走多远,她就见到快步迎过来的杜青雨,便喊了声:“三姐。”
  杜青雨走近就道:“我听说了二公子与三叔比武之事,二公子的情况如何?”她脸上的神色颇为沉重。在她看来,裴延毕竟是杜青宁要嫁的人,他好,杜青宁才好。
  杜青宁摇头:“我也不知道,刚趁爹出门,就想过去看看呢!”
  从杜青宁的脸色来看,杜青雨猜到情况或许并不乐观,便道:“我与你一道过去看看吧!”
  “好。”杜青宁直接牵起杜青雨的手就走。
  裴延站着与杜栩比武的事情已经在靖阳侯府传开,在她们去前院的路上,就总听到有人在私语这事,围绕的点大概就是裴延的腿可以站,武功不比杜栩低什么的。
  杜青宁觉得,若是裴延的腿是完好的,或许真不比爹的武功低。可事实他有一双并不利于行的腿,拖着这双腿,她想裴延是打不过爹的。从今早裴延那苍白的脸色,以及爹那毫不受影响的模样就知道了,她觉得爹就是在故意折腾裴延。
  她不认可爹的这一行为,却也无话可说,毕竟爹也有爹思考问题的方式角度。
  她就是担心裴延,非常担心。
  坐在去千百庄的马车里,杜青雨覆住杜青宁的手,安抚道:“别担心,二公子做事有分寸,何况他医术了得。”
  杜青宁向杜青雨勾唇笑了下:“我知道。”
  杜青雨无奈摇了下头:“笑得还挺勉强。”
  杜青宁撇了下嘴,正欲又说些什么,不想转头抬眸间,就看到路边一家酒楼的二楼上,一身玄色衣裳的裴律正负手站在护栏边上看着她。
  或许只是无意遇到的,但杜青宁就是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被他看着。尤其是自那日海月酒楼一见,发现他对自己有心思后,她更是觉得不适。
  她往窗牖边上缩了些。
  杜青雨见了,马上便问:“阿宁怎么了?”
  杜青宁:“刚看到裴律了,感觉伤了眼。”
  杜青雨愣了下,便朝后窗向后看去,一眼就看到那酒楼上,似乎仍看着她们马车这边的裴律。
  她有些心生感慨,阿宁喜欢他时,他无情,阿宁讨厌他时,他有情。
  还真是实实在在的有缘无分。
  她不知道裴律是打算这样看多久,她很快便撩下后窗的绸帘,看了杜青宁一眼,很自觉的没有提裴律。
  马车从千百庄停下,杜青宁便直接跑了进去,跟在她身后的杜青雨忙过去给钱,却被那大叔抬手制止,她想了下,猜到些什么,便也直接跑进去了。
  杜青宁跑到序月水渊,见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便就去了书房。
  在案桌后头她没看到裴延的身影,下意识向右转时,就见到坐在药阁中案几后头正看着她的他。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太过深邃暗沉,不仅让人看不透,还莫名会让人感觉到一阵浓烈的压迫感,压迫到几乎窒息。
  但只是在杜青宁看到他的一瞬,他忽地轻轻的笑了:“怎么过来了?”如一阵暖风,吹散了寒凉。如一缕晨光,破开了阴暗。
  杜青宁没有多想刚才那仿若错觉似的一瞬一眼,只马上靠近了他,当看到他那比之前更加毫无血色的脸时,惊得立刻睁大眼:“你这是怎么了?”
  他只笑道:“无碍。”
  杜青宁又怎看不出他当下的虚弱,甚至连说话都隐隐透着无力,却又要强做出这副惯来的风淡云轻之色。
  “别骗我。”她微拧了眉。
  裴延朝她伸出手,她便很自觉的将手搁在他的手上,任他握着。他道:“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当然相信他,可她不相信这次的比武真的没对他产生影响。
  裴延见她扁着嘴,不太开心,便轻捏了她的小手:“不要想这已经发生的事,我的腿,我会治。你只要知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好好对我,我便觉得什么都值。”听起来是非常轻柔的声音,却隐隐透着一丝别样的,不易让人察觉的深意。
  杜青宁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好好对你,就是会好好对你,才会担心你。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仿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让她瞧着就心疼。
  她这话说的还蛮中听的,裴延笑道:“我没事,马上就好了。”
  她想了下,转而问道:“你的腿会好吗?”
  裴延:“会。”
  杜青宁的脸色好了些:“那……大概什么时候好?”
  裴延:“很快,我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相信我,我很强大。”话语间,他另外一只手爱怜的轻抚起她的额际。
  或许是因在她看来,他是无所不能的,听到他这带着安定味道的话,不由觉得安心了些,哪怕仍旧担心。
  经历过这次的事,或许是心疼,或许是有愧,她乖巧了不少。当他吩咐她从他旁边坐下陪陪他时,她便很温顺的听他的话。
  她一直托腮侧头看着他的脸,感觉似乎才半天不见,就瘦了不少,哪怕他的神情瞧着不错,可脸上的病态却是掩不去。
  她想,他一定吃了很大的苦。若早知结果是这个,那还不如由她来劝说爹。
  她当下看他的眼神,就仿若眼里心里都是他,让裴延觉得很是受用,差点忍不住直接把她拉到怀里亲上她,可惜当下他的腿却是不适合坐人。
  既然想了,他自然也不会作罢,便对她道:“宝贝,亲我下。”
  杜青宁闻言眨下了眼,若是往常,她定会嫌他肉麻,可现在他受了苦,所以他最大。她犹豫了下,倒很干脆的站起身就在他面前弯腰亲了下他的额头。
  如蜻蜓点水,很快便收了回去。不想这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语含诱哄:“亲嘴,好不好?”
  杜青宁感觉很为难:“收敛下不行么?何况现在光天化日的。”
  她却不知“光天化日”四个字莫名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邪念,他想做的,远远不只是光天化日之下亲她,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将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他想,那该是非常极致的体验。
  光是想着,他的瞳孔就微缩了些,眸中色彩变得漆黑了。
  她在他的目光下打了激灵,不由想起昨晚他看她时的目光,当即就意识到这厮定然是在想不好的东西,当即便嘀嘀咕咕的骂了起来:“你个淫棍,都虚弱成这样,却还是不正经。”
  他很无辜的眨了下眼:“要一个亲亲,也是淫棍?”
  说得好像是她想的太邪恶似的,她又坐了回去,扬了扬脖子,拒绝:“我不亲。”
  “唉……”裴延垂眸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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