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_分卷阅读_1966

  沈沐麟和小姑娘们瞪圆眼睛,这短笛和沈沐麟的一样大小,不过她的是白玉,沈沐麟的是碧玉。
  沈沐麟傻住眼,母亲说有一样笛子的就是我媳妇,她她她,她应该是我祖母辈才是。
  鸣音初起,一声,就把沈沐麟和在场的人全吸引住。
  沈沐麟有个得意的笛子,沈渭也会几手,教儿子吹的悠扬,但远不如这位夫人吹的动听。
  笛子在她唇中,好似有了生命。竹林也好,风声也好,绿叶展开也好,全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间中有鸟鸣叫,这天气又是五月花木茂盛,鸟雀喧闹的季节。很快,有几只鸟在树枝上停下来,和了几声。
  乐声转换间,慢慢的,停下来的鸟儿越来越多,有的听到与自己相仿的声音,也扬头鸣叫几声。
  一曲终了,全场的人沸腾。会欣赏的人还沉浸在里面没出来,不会欣赏的人出来的快,大声称赞着。小姑娘们则争着围上去,手里都有一把短笛:“教我,到我家去,”
  “我家给你的银子多,”
  “我出更多。”
  中年妇人站起身,在小姑娘们鹤立鸡群,面容威严的把全场扫视一遍。
  她的乐声柔和,但她的人极具傲慢:“怎么,你们也知道我在找徒弟?”
  沈夫人的眼泪唰地流下来,这是宝珠在信里说好的话,这是......太后用心良苦。
  高夫人吃惊:“你怎么了?”
  “太好听了,”沈夫人用这句话来掩饰自己。
  高夫人放下心,丢下她去照看女儿。她的女儿高姑娘正在跺脚发脾气:“父亲母亲不给我请来,我以后不吃饭不睡觉不理你们!”她手中的短笛也是白玉制成,但水头儿也好,做工也好,都不如中年妇人的。
  高夫人就问中年妇人:“请问您收什么样的徒弟?我女儿可以吗?”这个人太傲慢,高夫人不得不客气些。
  中年妇人冷冷道:“我收徒弟就一个条件,”举起白玉短笛:“这是前前朝的名匠制成,我只收拥有那名匠作品的人!”
  她清冽冽:“世上最难的,是缘分。”
  小姑娘们一回头,把目光放到沈沐麟身上。
  沈沐麟取出自己的短笛:“我这个不知道是不是?”
  中年妇人接在手里仔细观看:“是,你这个是的,”她再仔细观看沈沐麟,在他英俊的眉眼间流露出笑意,询问道:“还有一个呢?”
  沈沐麟道:“我只有一枝。”
  中年妇人恍然:“那就还有一个有缘人。”
  沈沐麟放下心,看来你不是我的小媳妇。有趣上来,他问道:“母亲总说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是真的?”
  中年妇人笑容可掬:“是啊,你的这是对笛,有两枝。”
  沈沐麟笑道:“为什么它们不在一起?就像我养的鸟儿,全是成双成对的,也不孤单不是。”
  中年妇人越发的可亲:“天地间钟秀之物,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再为有缘人所得。它们的作用就是把有缘人带到一处去,你呀,你有一个有缘人在等着你。”
  沈沐麟格格笑道:“那她早点儿来吧,不然这笛子多寂寞啊。”
  高夫人听傻眼,这句句是说我女儿不是沈公子的有缘人。再一想,哎,你的傲慢呢?你的高冷呢?你对上大家伙儿就拒人于千里以外,对上沈公子你就亲切了?耐心了?这是怎么回事情。
  中年妇人何止对沈沐麟亲切,简直是慈爱:“我自幼学乐器,师傅命我年过三十方能收徒。为寻徒弟,我离家已有五、六个年头,”
  沈渭夫妻忍俊不禁。
  中年妇人悄悄的瞪他们一眼,再对沈沐麟胡扯下去:“几年里只遇到你一位,敢问公子你是谁家的,可愿意跟我学乐器,你要是答应,我有好些东西送给你。”
  负责从省城请她的人愕然,这一位在省城也是不理张三不理王二,到了这里就大变模样,你这是怎么了?
  ......
  “收拾上好客房,请我先生住下。”一进家门,沈沐麟就吩咐家人。沈渭夫妻陪中年妇人随后进来,沈夫人把儿子支开:“难得先生肯教你,你要亲自去看着收拾,才是为弟子之道。”沈沐麟就走开。
  沈渭夫妻对着中年妇人拜倒:“见过君夫人。”
  君夫人笑吟吟:“太后有口谕。”沈渭夫妻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君大人宣道:“命沈沐麟悉心学习,须得般配二姑娘。另,命沈渭好生教养成人,不可委屈二姑娘。”
  沈渭不时悬吊的心也落下来,他双手伏地热泪涌出:“臣领旨,请太后洪恩。”
  请君夫人上坐,沈夫人迫不及待:“香姐儿好吗?”君夫人笑道:“二姑娘聪明极了,如今在学抚琴,太后见教她的人总分不开身,就把我从宫乐上打发来,命我务必教的沈公子学会,方许回京。”
  袖子里取出包裹层层的一个匣子,里面是一个玉色七巧绣如意同心的香囊。
  “这是忠毅侯夫人亲手所绣,一个在二姑娘手里,这一个是沈公子的。”
  沈夫人双手捧住,觉得滚烫火热,好似捧的是亲家夫妻不弃前言的心。
  ......
  宝珠收到君夫人和沈夫人的信时,恰好是香姐儿过生日的前一天。她也放下心,不是只有沈渭夫妻才不放心。默默的感激下姑母,抽出绣线,又开始做香姐儿和沈沐麟的东西。
  一年到头,宝珠做二女儿小夫妻的东西最多,做沈沐麟的还得背着孩子们的。
  袁训陪她一会儿,见星月上来,说出去走走,带马往野湖上来。
  柳至早在这里,老习惯抛来一瓶酒,问道:“你要他怎么死?”
  “人老还那么心坏,不是你我不爱杀人,早就放倒他。”袁训灌一口酒,抹抹嘴角道:“我全弄清楚,主张对我儿子下药的人,就是那老的!”
  手在柳至肩头一拍,是柳至帮忙,袁训才能不动声色从欧阳家找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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