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_分卷阅读_1368

  不远处,田光守的路口上,泼风般马蹄声过去,因快速而黝黑成影的铁骑疾冲而过。有人大呼:“五军都督府前往迎敌,好汉们,你们谁为首?”
  田光嗓子一哆嗦,他应该回自己的名字,却鬼使神差的回出来:“袁二爷!”
  “以后给你封赏!”
  闻言,宝珠没好气:“去告诉他,让他报自己的名字,别没事儿扯上我!”苍十七很不愿意听到下面一句,但掩耳朵太慢,还是听到,那清脆似最动听鸟儿的嗓音自语道:“我又不要这虚名声!”
  苍十七愤然,什么是虚?虚的你还能使动人。把个脑袋一抱,恨恨的告诉自己,我不听!我就一介江湖草莽客,我不想当官,这是没有办法才帮的你。
  后背上没生眼睛,也就不知道袁二爷不怀好意打量着他,凝重面容寻思着,母亲福姐儿已经寻到,她们在乱起的时候,就来寻宝珠,正好遇上,但曾祖母还没寻到,大姐二姐家离这里有距离,路还没有开通,没寻到,使个什么法子打发他去看看。
  在二爷地盘上站着的,全是二爷的人。谁叫他跟到京里来呢?
  正要开口,有什么震动天地似的响了起来。仔细辨认,才知道这是喊杀声攻城声大队人马的踩踏声。
  镇南王变了脸色:“不好!永定门破了!”这是离宝珠他们最近的一道门。
  一道灰色身影疾电般过来。,万大同赶过来:“咱们快走,定边郡王夺下永定门,城外进来好些人马,咱们不是对手。”
  无数目光投向宝珠,此时以她马首是瞻。
  宝珠闭了闭眼,开始平静的吩咐:“另外一道门是永宁门,阮家二公子早想到,带人先往那里安抚,且打发百姓出城。咱们往那里去吧。”
  又愤怒无比:“谁守永定门!”
  不用万大同回答,镇南王恨声不绝:“那是定边郡王以前的部将,年初我还上折子给皇上,要把他换下来,皇上没答应。”
  宝珠长叹:“必有内贼,才至如此!”从高处下来,对镇南王施一礼:“王爷,还是请您主持大局吧。”
  这一位王爷谦让到这会儿,他才是京中护卫的直接管辖人。他肯让给宝珠的原因,一是他的得力人全打发去看太子和宫中是不是安好,官员们他怕自己指挥不动,不如让宝珠先行指挥。
  二呢,真心想看看袁将军夫人有多少能耐。
  宝珠就是一直指挥下去,镇南王也没有意见,但宝珠肯交还,并不是贪图威风,镇南王对她的赞赏更上一层。想自己女儿回来,就把袁将军夫人夸到天上去。现在来看,女儿眼力不虚。
  镇南王邀请道:“袁二爷,哈哈,”他乐上一乐。
  宝珠欠欠身子:“不敢。打出这个旗号,是请太子殿下见到安心,再者有个名姓聚拢一方人也有个奔头。又这反贼,如果我没有猜错,见到袁二这两个字,应该也有震慑。”
  耳边杀声更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镇南王就没有多问,道:“请二爷和本王一起主事,这主意本也不坏,一般的混混可不愿意这时候投奔老夫,老夫我也不要!归了你吧。”
  宝珠忍不住一笑,应道:“是。”
  ……
  孩子们全在房里和袁夫人在一起,红花下来传话离去。袁夫人还是她的美风姿,不慌也不会乱,但也不慢的起身,不是抱孙女儿,是一左一右的扯着小小子们。
  就在刚才,小小子们几次要冲出去帮母亲,全是袁夫人阻拦下来。
  “祖母,现在可以去了吧?”袁怀瑜手中小木刀敲着地,早就不耐烦,软软的小嗓音:“去帮母亲杀人,”
  “把坏蛋打死!”袁怀璞挥着小弓箭。
  孔青走过来,袁怀瑜袁怀璞瞪眼:“不要你拦!”
  孔青取下外衣,一撕两半,道:“小爷们真的要出去杀敌?”
  “真的!”
  “当然!”
  孔青抱起袁怀瑜,绑到自己腰左侧,右侧绑上袁怀璞,不知哪里寻来的铁锅盖给他们手上,挡住他们自己,道:“那咱们这就出去了!”
  小小子们大喜,小木刀小弓箭伸出来:“冲啊!”
  “冲!”
  另一声,来自较远的一个城门。
  皇太孙英敏拨转马头,跟随他的志哥儿忠哥儿护卫们也拨转马头。才收到消息,英敏浓眉耸起,望向永定门,仿佛能见到铁骑长驱直入,也能看到有人哭喊流离。
  “唰!”
  拔出他带的佩剑,这是他出府时佩上,是他习武用的。还有孩子气的眼神冷峻起来,怒容慢慢凸出,他身上的皇家血脉沸腾起来,让他想到荣誉和尊严。
  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去,他是皇太孙不是丧家犬。
  背后,太子妃惊呼:“你去哪里?”
  “做我该做的事!”
  英敏殿下只回眸子:“送您到这里,我可以放心回去!我是皇太孙,我要和皇祖父、父亲在一起!”出来时腰间带上他的佩剑,此时拔出来:“收复京城,誓死保卫皇上!”
  太子妃晕了过去。
  永定门城头上,下面厮杀一片,定边郡王负手而立,远望京外的田野山林。这一天终于来了,从几十年福王上门,那一天,定边郡王还记得,大雨倾盆,他自军中回到府中没几天,有一封信吸引他的注意,上面画着飞龙奔腾,但又让粗大锁链系住,半离地面,痛苦挣扎。
  在郡王眼里意思自明。
  他当即见了福王,他们两个是认得的。早在太妃没有去世,皇帝登基,定边郡王往京中朝贺,有二心的话,是定边郡王撩拨的福王,不是福王寻上的他。
  也因为有这些话,福王出京第一个寻的就是定边郡王,两个人一拍即合,筹划这几十年。
  万里江山,岂能只一个人独占?谁不是那血脉吗?
  北风呼啸,猛得把定边郡王身上的盔甲都吹动,必然是寒冷,也带给定边郡王先苦后甜的心思。
  远望天际雪云吞吐,近看京城大遭浩劫。这就是皇权,定边郡王这样想着,不染血不怒愤,哪有后面的人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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