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_分卷阅读_522
她为辅国公而哭。
红花想到奶奶没出嫁时,有一年小城老太太和人说买田,对着来说合的经济骄傲地道:“我们家没有男孙,我们家也不出纨绔。”
如今这纨绔子弟,出在舅老爷家了吗?
红花一面想一面哭,一直到回到家门外,才抹干净泪水,急急忙忙地来见宝珠。见宝珠不是一个人在,廊下站着十几男人,房中方氏引着,还有十几个男女在房里,正和宝珠说着什么。
余氏过来,对房外候着的男人们笑容满面:“这位,就是奶奶的大管事红花姑娘。”男人们都堆出笑来口称:“红花姑娘。”红花愣住,不等她明白过来,卫氏把她叫走。这院子太小,卫氏把红花叫到厨房里,见梅英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点着她带来的新鲜菜,又有活鸡和鸭。
“红花,恭喜你又要高升了。”卫氏笑得见牙不见眼。红花纳闷:“我高升什么!”又伸头往外面看,道:“奶奶叫来的,这像全是经济人,真了不得,这件大事果然是全城都知道。”
卫氏随意回道:“什么大话这么要紧?”就又接着刚才的话悄声笑:“我怕你不明白,特意把你喊进来。你看看,你才说外面这些人是经济,让你猜着了!这以后呀,全是你手下的铺子管事。”
“啊?”红花心想这又是今天的一个惊奇。她瞬间清楚这是袁夫人在城里的铺子管事。这就认出来,有几个还往小镇上请过安,红花是见过的。
卫氏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本该奶奶到了就去请安见面,但大管事的说不用忙,又说奶奶就要去太原府住,就只见大管事。”卫氏让喜欢的迷糊了:“我还以为一个大管事只管一个铺子,却原来一个大管事,管的是好几家铺子,还有一个人管一条街的。你知道吗?这条街除了三、五家不是夫人的,别的可全是夫人的。五百人是吗?一家安置下二十人,这就全住下来。”
红花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句话,那为什么这本地的有钱人排名,还没有夫人?她不好问张经济,却在回来的路上,在路边铺子上装买东西,问了个清楚。
前六名,第一是辅国公府,第二名却是凌家,红花当时就咬牙,凌姨娘家不成?第三名到第六名中,还有一名是辅国公府的姨娘娘家。
红花就耐住性子,准备等奶奶一个人时,再慢慢的对她说。
“我已经知道。”下午,秋雨更甚,淅淅下个不停。宝珠抱着个鎏金手炉,慢条斯理的听完红花的回话,这样告诉她。
红花就猜测道:“是来的管事们对奶奶说的?”又把条几上一个小小竹篮子,几个果子看在眼中:“这是谁送的,咱们家没有这样的东西。”
竹篮半旧,里面是一捧大红枣。
宝珠跟着先看这红枣竹篮,道:“你一早走了,对面住的人家,夫家姓秦,她也姓秦,带着丫头送来的,说是认认邻居。”
“是认邻居呢,还是对咱们家起了好奇心?”红花即刻道。
宝珠微笑点头,红花儿一天比一天机敏。她道:“这消息,就是她告诉我的。”红花不奇怪,如今大同城里还有人不知道吗?
宝珠呷一口热茶水,慢慢地道:“你看,我要买怎么样?”
……
她这是怎么了?
谢氏冷眼旁观着凌姨娘。
三位公子回来逼迫全家出钱的那天,凌姨娘犯心口疼,一疼晕厥过去。再好些天,病恹恹总是带着不好。
小贺医生说她得睡十五天,这果然是的,今天第十六天,凌姨娘面颊上微微的有了血色,她就叫人拿出门衣裳,又叫上凌三。
这是她最坏的奴才,主仆就要出门。
谢氏心想我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反正这家子人没有天理,不劝着她病后保养,她要骂你不会当媳妇,天知道我给她当什么媳妇?
劝她呢,看她不顾没好,只是能起来就往外面去,不知道又害什么人去了?
谢氏就假意儿地问道:“姨娘这身子,可还能往哪里去呢?”果然,见凌姨娘眼睛一瞪:“
你照顾好大公子就行,我不要你管!”就要出门时,又回头没好气道:“还有大姑娘,看着她别又寻死上吊的。”
谢氏装模作样的应着,见凌姨娘就这样出门,竟然是一个丫头也不带上?谢氏打了个寒噤,父亲不在家,姨娘就和凌三这男人出去乱跑?
她心中火急火燎的焦急,坐到丈夫床前看龙怀文还没有醒,但没有醒那眼角戾气和他的娘一模一样,谢氏按捺下心情。
不能!
把实话对他说了,他只会怪自己打探才是!
谢氏此时有叫天天不应的感觉,唯有暗暗恨骂着媒婆的嘴!看你说的好亲事!把我这一个好人送到这一房里来。这哪里是人家过日子,分明是火炕才是。
当姨娘的惹事生非已经是个尖子,当儿子的更不比她差。还有那姑娘……龙素娟房中传来大声叫喊:“我不活了!我不……。”
谢氏鄙夷,这一位更是惹事的翘楚才是。
奶妈抱着她的儿子过来,小儿子新睡起来,穿着崭新的红袄,上绣鲤鱼跳龙门,眉眼儿秀气,很是可爱。
谢氏抱他在怀里,听他呀呀学语,又酸痛上来。我这么好的孩子,跟着你们也要让你们折腾得不成人。
回娘家,也没有相帮的。谢氏一时急得痛泪涌出,把面庞贴住儿子小小面颊,才觉得心头上来几分安慰。
“你在做什么?”冷不防龙怀文醒了,见妻子和儿子紧搂在一起,看着姿势就不从容,就问出来。
谢氏把孩子交还奶妈,示意抱出去。不掩饰面上的泪珠,对龙怀文道:“我在想以后孩子的花用?家里真的要倒了吗?”
龙怀文冷哼一声,说的是他的儿子,他情绪难以控制。他怒目圆睁:“等我好了!你就等着瞧吧。”
谢氏劝他几句,推说为他看汤药出来,在廊下没有人的地方上站着气怔双眼。家里都成这副模样?这当大哥的不想着支撑起家业,反而还是想和人争斗,争斗!
这和人争斗,就那么的好吗?
谢氏嫁过来以前,不是没想过国公府中房头多,肯定有闲言碎语,和不能听的话。但她的家里兄弟姐妹们也多,嫂嫂弟妹的也是一样。谢氏还以为就和自己家一样,不过是今天你说几句,明天我再说几句,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一房姨娘,和这样的一个丈夫。
更别提那大姑子,简直就是病人。
转角这是丛青竹,秋风隔竹子吹来,凉风四起透风而寒。谢氏浑然不觉,直站到见到一个人匆匆闪进院门,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却是凌姨娘又转回来,谢氏才回神。
她动动脚,并没有去迎接。因为她知道凌姨娘只怕是有事出去,谢氏倒不怀疑凌姨娘和凌三会有什么,只是觉得不带丫头出去让别人知道,难以避嫌。
往竹子后面再躲一躲,见到凌姨娘走入房中,谢氏才悄悄往窗下去偷听话语。
只要有事情,母子两个总会背着人商议一番,这已经不是头一回。而他们这样关上房门商议过一回后,家里就会有人乌眼鸡似的对着这一房,谢氏抚摸下面颊上早就好了的伤痕,那就是无辜跟着受连累的又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