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_分卷阅读_105

  堀川国广一直暗自关注着这里,在看到山姥切的应对后,捂着嘴偷笑了半天。他本来还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做,要掌握什么分寸来对待这个审神者,才能保证都彭大人不变成先挑衅的坏人,又稍稍帮助他达成激怒邻居的目的。
  现在,黑发胁差有理由相信,审神者首次安排了近侍,绝对是有意为之。
  除了被气疯的客人,任谁都看得出来,山姥切国广百分百是真诚的、毫无恶意的,但他所做的完美达到了效果。如果这个人将来想要向其他人诉苦告状,说自己最初是被山姥切国广不会说话气到产生恶意……他一定会被嘲笑的。
  在其他人来得及来救场前,堀川国广抢先一步走了出来,很有礼貌地说,“真是抱歉了,这位审神者大人,山姥切说得对,主人很忙,他刚刚开始一项工作,我们是没有权力上楼打扰他的。”
  堀川国广不是主动揽事的性格。在这座本丸,在解除对审神者的误会后,一直都偷偷躲避着审神者,躲在阴影里默默干着家务。
  一旦他站出来,用这种态度对待这个突然到访的审神者,所有刀剑都或多或少看出了问题。联系到都彭上午时搬空超市的举动,大家都品出了一些味道。与堀川国广一样,付丧神们看向这个审神者的眼神立即有了改变。
  ——会被代表正义的都彭大人针对,这家伙大概不是什么好人。
  烛台切光忠果断把已经切好的水果端回了厨房,按山姥切国广的思路倒了一杯凉水走出来。
  正软绵绵靠在沙发上,跟其他随时随地保持端正仪态的一期一振完全不同的军装蓝发青年也笑着说,“是啊,审神者大人,稍安勿躁。或者,您可以告诉我们,找主殿有什么事,也许我们可以为您排忧解难。”
  年轻人发现,邻居家的付丧神对审神者缺乏基本的尊敬。他意识到自己大喊大叫也占不到便宜,不会得到任何退让,于是只能阴沉地瞥了山姥切国广一眼,不再跟这些付丧神对话,闷头向楼梯走去。
  现在,他在这座别墅里孤立无援,邻居连面都不肯见,只让一些付丧神来羞辱自己。出于以往的习惯,在面对自己难以处理的难题时,想到他曾经的近侍也正待在这座别墅里,年轻人张开嘴,理直气壮地高叫道:“长谷部!压切长谷部!你在哪!你出来!”
  刀剑们愣住了,继而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楼的都彭当然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他垂下头,看向蜷缩哭泣着的压切长谷部,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天真的年轻人,还在期待着压切长谷部的帮助吗?他把褐发打刀的本体架在刀架上,来到他的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长谷部,清醒点。有人来找你了,你听……”
  第110章 妄想症(1)
  压切长谷部用力眨了眨眼睛, 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流了出来,视野终于清晰起来。他迟钝地思索了一会, 终于明白了都彭所说的话。前任主人的呼唤仿佛远在天边,模模糊糊的, 但一旦进入他的脑海中, 他马上理解了它代表的意思。
  前任审神者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来找他的?找他做什么?褐发打刀突然慌张起来,心虚烦乱,都彭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提醒道:“长谷部,冷静, 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这是他在宣布要手入一期一振前也说过的话……而那振太刀一定没有让主人失望。像被人从梦中猛然惊醒, 昏昏沉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状况一样, 长谷部抓住一个新的关键词后, 一时又忽略了门外的呼唤,开始聚焦与一期一振的攀比。
  都彭是一个行动迅捷的人。在长谷部走神一两分钟时间内,他将打刀扶起来,迅速给他穿好浴衣,扎好腰带, 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半拖半抱着带到门外,让他靠在墙上站好,然后交代说:“去跟他打个招呼,在这层楼随便找个空房间,进去跟他先聊两句。”
  他回过头, 看看又一个二十五分钟快要结束,正在生死间挣扎的龟甲贞宗,估算了一下时间说,“十分钟后,我去找你们。”
  褐发打刀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都彭竟然打算让他这个样子,单独去接待自己的前任审神者。他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去拉都彭的胳膊,却因为腿软而踉跄了一下。
  “不……主人……”失败之后,长谷部又想把手插进门缝里,阻止都彭关门的动作,挤回现任主人的卧室。有主人在的地方,让他觉得安全。
  但他又一次失败了,都彭瞟了他一眼,看起来略有些不耐烦,因为龟甲贞宗休息提问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长谷部瑟缩了一下,放下了手,被关在了门外。他的情绪和身体都没有从刚才的保养中恢复,莫名地幼稚和软弱,想到都彭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楚的委屈,呆立在门口,一时忘记了要去面对前任主人这回事。
  都彭关门的声音不小,顺利地吸引了已经爬上二楼半的年轻人。由于在进屋前,年轻人看到了三楼敞开的窗户,以及疑似长谷部发出的声音,所以他是直奔三楼而来的,此时,他顺利地将长谷部堵在了都彭的卧室门口。
  在楼梯上仰望着长谷部,年轻人震惊地睁大眼睛。他肯定刚刚哭过,眼睛湿润,眼角泛红,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而且,他看起来四肢无力,随时随地都要顺着背后的墙壁滑到地板上化成一滩水。
  就算这一切还能正直地理解……但长谷部背靠的房间里,还在持续传来男性压抑痛苦的喘息声。年轻人的脸僵硬住了,尽管对长谷部的处境已经有了推测,但他没想到自己会亲眼见到这种情景。
  他原以为,做坏事的人都会注意遮掩,就像黑市的老板,那是像他这种循规蹈矩的人,之前见过最可怕的坏人了……而且他能有那么多稀有刀剑,那么多可以做中转站的本丸,肯定拥有可怕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他也装得像个正经老板,要不是他在网上认真搜索,寻找蛛丝马迹,经过种种艰苦的努力,也不可能在万屋里找到那样的地方。
  可是买下长谷部的这个审神者,为什么能在青天白日做这种事,理直气壮得要命,楼下那些付丧神看起来也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却并不在意似的。
  年轻人没有主动跟任何人正面冲突过,也从没有在别人家乱跑的经历——现在想来,也许正是基于他对邻居在做的“正事”有那么一点推测,认为他自己这样突然跑上去撞破,就能抓到他的把柄,看到那个傲慢的同僚慌张的样子吧。
  但另一个审神者如此有恃无恐,年轻人反而睁目结舌,不敢提起打断他,跟他谈一谈的事了。他心跳得很快,嘴巴莫名感觉很干,不安地来回吞咽口水,瞪着长谷部说不出话来。
  褐发打刀同样非常紧张,垂着头神经质地整理了一会衣领,终于强撑着开口说,“请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威廉大人?”他向从前一样,恭敬地微微弯腰,用手指着走廊另一边说,“我们去别的地方谈吧,在这里会打扰我的主人。”
  当长谷部叫自己主人的时候,年轻人,也就是给自己起名威廉百世的审神者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称呼让他感到骄傲,听起来让他拥有了从未有过的控制力——但现在,长谷部用沙哑的声音叫“主人”,却让这个年轻人脸上发热。
  他头昏脑涨地点了点头,率先向前走去。压切长谷部跟在他身后,在抬脚落脚间,差点像面条一样拐着弯地软下去。褐发打刀不得不尽量贴着墙,艰难地慢吞吞挪步。威廉百世一步走过半个走廊,回过头,意外地发现长谷部已经被他落下不少。
  他不耐烦地转过身等他,问:“到哪谈?”
  他的目光扫过长谷部的身体,带着一股好奇又轻蔑的涵义。长谷部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是让前任审神者误会了都彭大人。就像当初他满身伤痕,遇到时之政府纠察队一样。褐发打刀猛然绷紧了神经,迸发出可怕的潜力,加快步伐追上了年轻人,想要解释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就在他追上前任审神者,推开他身边的空房间房门请他进去,关上门想要开口时,他感到三楼的都彭大人触碰到了他的本体。长谷部正打算说的台词一下全忘光了。他抱住自己的肩膀,用尽全力保证自己不要失态。
  长谷部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彭大人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果然无法忍受自己的刀只擦到一半,在把长谷部赶出卧室后,在处理又不知死去活来了几个来回的龟甲贞宗前,他正在用最快速度把长谷部本体的整个刀身擦到同样透亮,然后把它们重新组合起来,端正地摆好。
  威廉百世侧耳倾听,努力想要分辨长谷部身上有没有震动的声音。他怀疑地看着他的浴衣下,总觉得都彭是给他身体里塞了跳蛋或是按摩棒。看他抱紧自己瑟瑟发抖,腿软得站不住的样子,终于良心发现,走过来说:“需要我扶你到沙发上休息一下吗?”
  长谷部提起手,做了一个让他止步的手势,拒绝了他的帮助。都彭的动作很快,褐发青年想到他此时认真摆正自己本体的样子,想到他说过十分钟后就会过来,突然感到一阵放松。他挪到离门最近的沙发上坐好,正准备说明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威廉百世已经抢先开口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长谷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想你当初在我的本丸里多么神气,怎么样?知道了其他审神者都是什么样子之后,是不是很后悔当初那么瞧不起我?”
  压切长谷部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他直视着幸灾乐祸的前任主人,感觉他没有自己记忆中可怖。他牢牢记得当初他拒绝这位前主人要求去抢夺一期一振时,他所说过的每一句。字字诛心,全都命中要害。
  所以,在被都彭大人强制性面对他时,他一直都很担心这个年轻人继续用织田和黑田的典故来讽刺他,攻击他嫌贫爱富,就像他当时所说的一样,只喜欢优秀的主人。
  虽然……如果认真说起来,他的确不如从前那样受到信任,得到重用。
  他在这座本丸练度基本垫底,实力不强,担不起队长的重任,都彭大人也从没有单独委派他什么任务……而且寝当番的请求接二连三遭到拒绝,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被保养的机会,还被这位前任主人的突然到访中途打断。
  唉……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感到沮丧。
  不过,这个本丸就是这种画风。除非你是一振天真可爱的短刀,或者拥有一条灵活敏感的尾巴,又或者精致小巧到能在座椅扶手上翩翩起舞……否则,作为一振乏善可陈的普通成年形体刀剑,只有擅长洗衣服做饭下棋,拥有除了战斗和文书处理以外的一技之长,才有机会得到主公的重用。在这方面,他确实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长谷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的神色让威廉百世误认为自己戳中了这个打刀的痛楚,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打起精神说:“我后来去找过你,想要接你回去,但是店被查封了。”
  听他说到这里,长谷部不由紧张起来,攥紧了拳头,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谁让你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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