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妖后的小太监_第10章

  “走吧走吧!”朱氏拎起巾子沾了沾嘴,反正该来的躲不过。先帝爷真是做到了保万妼一世无忧,人都死了还留了遗诏护着万妼。皇上对她要有这份心,她也不必和人斗来斗去了。
  朱氏进了宁安宫的用膳间,见桌子上的饭菜没被动过,地上还有碎瓷渣子,就知自己料想得不错。大幅缩减各宫用度,不满的人肯定很多,但敢和她对着来的只有太后。
  “儿臣见过母后。看样子,母后是请儿臣过来陪着用膳的?”朱氏打着哈哈给万妼行了礼。
  万妼脸上带着一丝笑,吩咐朱氏坐下了:“可不,今儿尚膳监送来的菜太多了,哀家一个人哪里吃得了?”
  “儿臣已用过饭了。”朱氏也没什么胃口,为了讨皇上欢心难免要吃点苦。其实宁安宫的已是最好的了,她传膳还比太后少三个菜,好在馋了可以自个儿掏银子叫小厨房做,不至于亏着嘴。
  每每后宫裁减各宫用度,就是大家拼家底的时候了。
  银子多的该怎样过照样怎样过,只需在皇上跟前装装样子,用好东西时背着些人就是了。苦的是那些穷家小户进宫的,本来就没什么银子,月银一缩减,日子就更难过了。可是各衙门办差的奴才要赏银,自家宫里的人平日里不必说,逢年过节的更得赏,你没钱?那就怪不得奴才们伺候得不用心了,甚至怪不得有的奴才为了换个主子勾结人阴你了。
  所以朱氏不明白万妼为什么要闹,苦也苦不到她太后娘娘头上,虽说万妼的母家没了,但思虑周全的大兴情圣先帝爷,可是给太后娘娘留了小金库的,又不是指着宫里每月那点份例过。
  “听说皇后裁了各宫的用度,要给皇上省银子?”万妼望着绿意盎然的菜品,笑着对朱氏道:“皇后也是年轻。你这样省能省出多少银子?亏你有心只可惜不得其法。”
  “哦?依母后高见该如何做呢?”朱氏松了口气,她本以为万妼要借此发难,没想到是叫她过来帮她出点子的。
  万妼露出神秘的笑容:“皇上有没有说差多少银子?”
  “听说差二百多万两。”朱氏恭敬地回了话。
  万妼掐着指头算了算,笑着对朱氏道:“没多少嘛!”
  “母后有主意了?”朱氏心上眉梢。难道万妼舍得用小金库的钱填国库的缺?
  “嗯。皇后瞧着吧!”万妼给朱氏夹了一大坨绿叶菜,慈祥地说:“尝尝看。”
  朱氏不敢驳万妼的面子,勉为其难其难地塞进口中嚼了两下就着茶水咽下了。刚咽下面前的碗中又多了许多菜,一扭头万妼正慈爱地笑望着她,像是盯着儿女有没有乖乖吃饭的慈母。
  “多吃点。还有呢。”万妼心中一阵暗爽。
  “母后,儿臣已用过饭了,再吃就该克化不了了。”朱氏为难地推辞着。
  万妼听了轻蹙着眉似乎为朱氏的身子担心,转眼就起身亲手给朱氏盛了碗汤:“那喝点这个?助克化的。”说完亲手递给朱氏,又露出那慈母般的笑容:“乖。不吃完不许走哦!”
  第9章
  廖耀明去司礼监送帐册,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姚喜。
  司苑局上上下下那么多太监,廖耀明并不都识得,但这姚喜打进宫他就有印象。因为姚喜进司苑局的手续是有人打点过的,他虽不知姚喜是什么来路,但这种背景不清不楚的人还是离远些的好。
  他老早就想把这人弄去别的衙门,可惜别的衙门像闻着什么风似的,对姚喜是能避则避,廖耀明更觉得姚喜的来路简单不了。他虽是司苑局掌印,但在偏衙门,很多消息别人知道他却不知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廖耀明其实猜到了姚喜来司礼监是告状的。她房里丢了东西的事就算报给上头管事的,管事的一想到备用钥匙在廖兵手里,因为他的缘故也不敢管,肯定敷衍几句就过去了。姚喜丢了全部身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定然来司礼监找郑公公作主。
  姚喜见是司苑局掌印廖公公,忙行了礼:“小的找郑公公有事,办完事便回去。”
  “嗯。”廖耀明领着人进了司礼监。他不怎么担心廖兵,怎么说也是他的侄子,郑公公应该不至于为了个小相好的与他为难,都是给唐公公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郑大运很惆怅。对于姚喜他是吐不出又咽不下,为难得很。刚从织造局回来,干爹唐唐公公给了他两日假,无事可做的郑大运更寂寞惆怅了。
  “唉……”他坐在窗前一个劲儿地叹气。
  “郑大哥?”
  郑大运恍惚间听到姚喜那清甜的小嗓子在唤他,觉得自己对姚喜果然用情太深,都闹出幻听了。
  “郑大哥?你在不在?”姚喜踮着脚在窗前往屋里望。
  郑大运看纸窗外有个小人影,伸手推开窗,见是姚喜苦了一天的脸终于转悲为喜:“死小子,想通了愿意跟我啦?”说完招手示意姚喜自个儿推门进去。
  姚喜进屋到了郑大运跟前站着,眼神委屈得很:“郑大哥,昨晚我在太后娘娘宫里没回司苑局,今儿一早回去才发现屋子遭了贼。别的倒也罢了,不紧要的,就是心疼你送我的东西……跟管事的说了他也不理……”姚喜说着还挤出了两滴泪:“没人像郑大哥这样对我好过,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我东西,竟被人偷了去。”
  “那些东西我亲手抱着进的司苑局,也敢有人惦记?真是活腻了。”郑大运掏出巾子起身给姚喜擦泪,搂着姚喜的肩将人揽进怀中哄劝道:“别伤心了,这事儿交给我。”
  姚喜想从郑大运怀里挣扎出来,刚挣脱出一点又被按进了怀里。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郑大运不会想对她用强吧?讲道理郑大运便是真把她如何了,她也没处伸冤去。姚喜的视线沿着郑大运的胸口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两腿之间,心里想着:踢没了蛋的太监那里还会不会蛋疼呢?
  “我同你讲过的。在宫里你要没个相好的撑腰,谁都能欺负到你头上。”郑大运搂着姚喜的小肩膀有些心猿意马,低头暧昧地在姚喜耳边说:“想明白了吗?”
  道理姚喜都懂。但她对太监真的没兴趣啊!而且和人相好难免要赤身相对,若被人知道她是女的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姚喜推开郑大运,抬起小脸,用还蒙着泪的双眼深情地望着郑大运:“我家里人没得早,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只有您对我最好。所以我是真的想请您做我干爹!”
  “你就气我吧!”郑大运狠戳了下姚喜的小脑瓜,推开她提步往外走:“赶紧跟上来。去把你们衙门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都收拾咯。”
  “好勒干爹。”姚喜总算松了口气,陪着笑紧紧跟在郑大运屁股后头。
  廖兵刚盯着人把早上采买的果蔬入库,正照着单子把今日要给各宫主子送的份例提出来,就见郑大运带着一群小内使来了司苑局库房。
  “郑……郑公公。”廖兵不止看到了怒气冲冲的郑大运,还看到郑大运身边个子小小一脸媚笑的姚喜。
  “听说这司苑局各房的钥匙你这里都有。”郑大运听姚喜说屋子的锁没坏,就猜到此事和管钥匙的脱不了干系。
  廖兵还装着糊涂:“是是是。郑公公是要提东西还是找人?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让底下人过来支会一声就行的。”
  郑大运懒得废话,指了指姚喜道:“我家小兄弟屋里丢了些东西,可就你这儿有钥匙。”
  “我是开过姚喜的屋子。”廖兵努力沉着气,辩解道:“昨儿夜里太后娘娘命咱们衙门的人找姚喜,自然得先看看人有没有在房里,就把门开了。一定是我后来忘了锁好,被人钻了空子。都丢了什么啊?肯定是衙门里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偷的,我陪您去搜搜各房没准还能寻回来。”
  郑大运笑道:“好。那就从公公这里开始吧!”然后冲带过来的手下人道:“我从浙江带回的东西你们也瞧见过,给我找仔细咯!”
  廖兵本以为这样说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心里不禁慌了起来,也怪自己不听叔叔的劝。明明叫他把东西都扔掉,他瞧都是值钱的好东西,舍不得都扔了,还留了一个拳头大的玉雕和一对儿镌刻了情诗的纯金镇纸。
  郑大运没想避着人,动静闹得极大,转眼库房附近挤满了围观的人。廖兵的屋子就紧挨着库房,东西没一会儿就被搜了出来。
  “爷。找着了。您瞧瞧是这个不是?”一个小内使捧着金镇纸呈给郑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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