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教授,吃药啦_分卷阅读_49

  我不由将视线对上爸爸的眼睛,爸爸的脸上有些尴尬,他讪笑着,“赶紧坐下。”
  “你们要吃什么,我刚才买了鸡翅,买了一条草鱼,还有……”我妈将左霄启让到沙发上坐下,热切地说着。
  “阿姨,吃什么都行。”左霄启一如既往笑的温和。
  我的亲妈我能不了解吗,我很想说:妈,你不要装了。
  哎,这话我说不出来啊,也就在心里腹诽一下。
  “行!”我妈笑的瘆人,“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我和左霄启一起回来这么多次,这还是左霄启第一次吃上岳母大人亲手做的饭,咦,我得出去看看,现在到底是冬天还是夏天,难道日月四季颠倒了?
  左霄启也走去厨房,“阿姨,我帮你吧。”
  我妈往外推着左霄启,“你去歇着,哪里就用得着你动手了?”
  我眼角直抽搐,很想知道我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坐在爸爸身边,悄悄覆上爸爸的耳朵,“我妈今天忘记吃药啦?”
  爸爸笑的有些不自然,“你妈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妈今天不正常,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反常呢。
  我干巴巴思考了好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肯定和钱有关。
  果不其然,饭桌上,我妈给左霄启和我爸亲自倒酒,这也是我爸五百年才能有一回的待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嗯嗯。”我妈清了清嗓子,说:“阮贝想和朋友一起买个塔吊车,一共三十万,三个人一人出十万,想跟你们借五万块钱。”
  借?
  五万?
  难怪阮贝今天没在家,原来是留爸妈在家冲锋陷阵呢。
  “我们没钱。”我直接拒绝,“前段时间,他女朋友宫外孕,才从我这里拿了一万,那个钱也是霄启借的,阮贝现在还没有还给我们呢,我们也还欠着他朋友呢。”
  我妈疑惑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觉得也没有必要替阮贝藏着掖着,况且我花了钱也得花在明处不是,“就是你问我要五千我没给,过了两天他就问我要一万。”
  我将那天的电话内容详细的讲给爸妈听。
  “这个熊孩子。”我妈咬牙骂着,“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他跟那个女孩分手了吗,做过宫外孕以后就不容易怀孕了,这样的女人我们家可不能要,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断子绝孙可怎么办?”
  我妈的声音很锋利,一字一句都似一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里,人家姑娘怀了你儿子的孩子还宫外孕了,你不是应该问候一下姑娘的身体状况吗。
  我妈越说越气愤,“不行,我得给阮贝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说着几步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就拨通了阮贝的电话。
  很快又传来中年妇女的大嗓门,“小贝,你和欢欢分手了吗,我跟你说,打过胎的女人我们可不能要,何况还是宫外孕……”
  我妈太有恶婆婆的潜质了。
  爸爸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走去妈妈身边,“先吃饭吧。”
  “小贝说了,等欢欢身体好了就提分手,这我就放心了。”我妈挂断电话后笑着。
  重新坐回餐桌上,我妈看了左霄启一眼,又瞪着我,“你可得给我注意点,看到没,欢欢就是未婚先孕的下场,结婚之前绝对不能……”
  我被她说的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斥,“妈,你赶紧吃饭吧。”
  爸爸端起酒杯打着圆场,“喝酒,喝酒。”
  喝酒的结果就是左霄启喝多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不然我妈肯定又要唠叨五万块钱的事,在饭桌上摔筷子走人的戏码可太丢人了。
  爸爸也喝多了。
  我和我妈先把爸爸搀扶到他们的卧室躺好,又回到餐厅搀扶左霄启,我很自然的扶着左霄启就要朝着我的卧室走去,我妈瞪了我一眼,“去你卧室干嘛,你还想献身啊?”
  我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不料招来我妈的反感,“那……”
  “让他睡小贝房间。”我妈命令着。
  天大地大,在这个家里我妈最大。
  把两个醉酒的男人安顿好后,我妈又开始拉着我讲着她那套不能婚前同居,不能婚前怀孕的理论。
  我都点头应着,却也知道这短暂的和谐将在左霄启“酒醒”后结束。
  下午三点多,左霄启醒来,我妈赶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杯水,坐着休息一会,头疼吗?”
  我妈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心知肚明,所以准备拉着左霄启开溜。
  可是,我那个精明的妈妈怎么舍得乖乖放行。
  我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命令道,“坐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我赶紧点头,“说吧。”
  “阮贝要买塔吊车,你们必须赞助五万块钱。”我妈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妈。”我耐着性子说:“我是真的没有钱,霄启工资就那么一点,因为订婚和上次给阮贝的一万,也欠着一屁股债……”
  “那我不管。”娘亲大人眉毛一挑,振振有词道:“你要是没有订婚也就算了,你拿个三千两千我也不嫌少,但是现在你订婚了,你们做为姐姐姐夫,娘家弟弟有了困难,你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困难?
  正说着,阮贝推门进来了,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一脸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我妈说:“小贝,你告诉你姐姐姐夫……”
  我妈猛的噤声,不可思议道,“小贝,你新买的项链呢。”
  阮贝瞪了我妈一眼,不耐烦地说:“送给欢欢了。”
  我妈气的直跳脚,“你这个死孩子,花钱给她做手术就算了,都要分手了还把一万多的项链送给她,你是不是傻!”
  我妈手指指着门口,怒声道:“出去,去把项链给我要回来。”
  我妈一边说着一边疾步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就开始往外撵着阮贝,“项链不要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我妈双臂环胸,胸膛剧烈起伏着,“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废物,一个比一个没用。”
  阮贝两只脚翘到茶几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大爷样,“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来的道理,再说了,她宫外孕怀的也是我的孩子,没有我她也怀不了孕,我送她点东西补偿她就怎么了?”
  我妈气的直摇头晃脑,“一万多的项链也叫一点东西吗?”我妈说着走到阮贝面前,一把拽起他,手指指着门口,怒目圆睁,“去给我要回来,不然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阮贝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妈扯着嗓子怒吼,“她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不要脸的和男人厮混就算了,还怀上了孩子,这种女人把她卖了都不值一万块钱。”
  我妈见阮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往外推着阮贝,“去找那个贱人把咱家的东西要回来。”
  阮贝伸手拂开我妈,无奈道,“我不去要,我张不开嘴。”
  我妈怒极反笑,“好,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去。”她说着就抬腿朝外走去。
  “妈,妈。”阮贝赶忙拉住我妈的胳膊,“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阮贝迈出门槛,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防盗门,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防盗门被甩的震天响,夹杂着阮贝的无奈和愤怒。
  我妈站在门内,咬牙切齿,“没出息的东西。”
  这一幕便宜了左霄启,如果不是认识了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一个如此奇葩的中年妇女,回头我得找左霄启要门票钱----看我妈表演的门票钱。
  阮贝走了,我妈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我赶紧拉起左霄启的手,“妈,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站住!”我妈厉声喝道,“五万块钱的事还没有说定呢,走什么走,你们今天白吃我的喝我的了?”
  我滴娘亲啊,这么一顿饭就要五万块钱。
  我抽抽嘴角,小心翼翼地说:“妈,要不我再请您去温泉酒店吃一顿,让您吃回来?”
  左霄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顿了一下,似是发觉现在这样笑不合适,然后又温和地看着我妈,“阿姨,钱的事情,我可以想想办法,我喜欢小瑷,想和她在一起,她的父母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只是我能力有限……”
  “我知道你能力有限。”我妈冷哼,“要是程澈,拿五万块钱就是分分钟的事。”
  “要是李阿姨知道你这样,才不敢让程澈娶我呢。”我不由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
  “阮瑷!”我妈猛地将手里的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玻璃材质的水杯和大理石面的茶几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震颤着我的耳膜,“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吗?”
  我无奈的双手一摊,“妈,我们没钱,你说怎么办?”
  我妈双臂环胸,冷笑,“小左先回去吧,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没有教好她,我要留在家里再好好教教。”
  这意思……
  “妈,你不能这样。”我理直气壮的反驳道,“第一,这钱我们不是不出,而是没有。第二,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你一句赞助就要白白拿走,我也不是开银行的。第三,你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他说买塔吊车你就给他拿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能出什么意外?我儿子怎么样?我儿子长的高高大大,好多小姑娘屁股后面追着,我儿子朋友多,交际广,我儿子……”
  好吧,在我妈的眼里,阮贝就是天上有,地上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
  我气不过,张口正欲再次反驳,左霄启含笑地捏了捏我的手,“阿姨,您看这样行吗,我回去再找朋友借借,实在不行我就去借高利贷,尽量想办法把钱凑齐行吗?”
  我妈一摆手,“去吧,三天之内凑不出五万块钱,我就去市里把小瑷带回来,小瑷不跟我回来我就去你上班的学校,发一天传单说你诱拐小姑娘,看你还有脸做人不。”
  我不由佩服我妈,这可真是个人才啊。
  告别了我妈,坐上没有空调的破夏利,我说:“一顿饭五万块,这辈子我也算见了世面了。”
  左霄启呼出一口气,“能用钱解决的事根本不叫事,不就五万块钱吗,我就当孝顺丈母娘了。”
  我侧头睨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明白,不过我得和我妈说,每个月的两千块钱不能再给了,让她二选一,要么就要这五万,要么就要那每个月两千块,她自己觉得怎么划算怎么来。”
  左霄启无所谓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五万块钱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你和我在一起了,你妈也不会要这么多。”
  三天后,我用左霄启给我的银行卡往我妈的账户转了3万块钱,并告诉我妈,我们只能借到这么多了。
  周日。
  我和左霄启照例到左立强家吃饭。
  餐桌上照例只有我们三个人。
  一室无言。
  突然一阵女人尖锐的哭声传来,紧接着轻舟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和她一起的是左池。
  “立强,你得为我们的儿子做主啊。”她哭的梨花带雨,手指指着我,“阮瑷让我带着左池滚蛋,阮瑷还说……”
  左霄启蹭的一下站起身,浑厚的嗓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怒气,“我的老婆轮的到你说三道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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