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1654_分卷阅读_287

  三爷郑斌当时就笑了,这潘家四公子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才十几岁就有经商的天赋了。
  他说:“非我郑家独自修建不了码头……不愿让汉唐集团以为我郑家独大。”
  他其实还有一点想法,就是看看今后可不可以借用上潘家的几条商路,经商之人还没有不希望商路越多越好的。
  潘家四公子与三爷郑斌私交甚好,一起品茶饮酒那是常事,甚至偶尔能邀请到梅乐芝经理。
  四公子潘峰当时答道:“确实如此。”
  一个半月后,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没有回信,却送来一船工匠,其中还有负责维修潘家码头的人员。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还包含着一丝责备。
  那工匠中的主持之人说:“家主说,若是还缺什么物件,任随大公子调配。”
  随船的还有几箱子白银,一一抬到了大公子潘琦的面前。
  大公子潘琦面色如水,便直接去找三爷郑斌商谈,当时三爷郑斌正在码头工地上,郑家已经先期开工了。
  三爷郑斌正在和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商谈,他看见大公子潘琦来找他,也不把他介绍给那个技术员认识,两人商议了几句算是把合作之事大略定下来了,待明日让双方的手下人再一一确定,等他们分头写完后,两人再共同签字。
  汉唐集团对笨港地区的管理,一开始是粗放式的,只在这里安排了一小队明人安保队员,让他们负责当地的治安工作。
  在荷兰殖民时期,这里还遭到过海盗的入侵……这里只有一些渔民,还有一些在颜思齐时代移民过来的农民,这两种人都是靠天吃饭,日子过得苦,当地连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商铺都没有。
  真不知道海盗来这里能抢些什么。但是,荷兰人也不得不在此地修建了一个小型炮台,驻军十二人。
  当时在清理荷兰人势力时,一起清理干净了。那个小炮台,稍微修整了一下,正好当了明人安保队的营房兼办公室。
  本地的土著是平浦人,是熟蕃,在荷兰殖民时期,也是加入荷兰雇佣军的成员,只不过不是主力罢了。他们现在还是母系氏族社会,成员相对温顺一些,与当地明人的关系尚好。
  本来汉唐集团没有全力开发这里的计划,一心想把自己的基础打牢一些再说,但是,郑家集团提出租地垦荒要求后,这让汉唐集团高兴了一下。
  荒地有的是,不怕与本地人有纠纷,他们的生产能力只能让他们在溪边种田,可是我们汉唐集团有技术的支持,去旱田吧,他们解决不了水源,我们能。
  郑家集团能提出这个要求原因很简单。
  这一是福建地方确实是缺少耕地的地方,每年都要为米粮发愁。如果是以往还好说,这一战乱,更是缺粮了。
  这二是三爷郑斌就想好好看看这汉唐集团种地,到底是有什么法术……有一阵子,他天天在赤嵌地区转悠,他们竟能让水自动从地下流出!
  那时他们郑家还没有发力打下同安和泉州呢。
  也就在郑家租地垦荒不久吧,潘家又来那里了。
  汉唐集团当时愣了一下,郑家集团这样做有情可原,潘家为何不去商业情况更好的热兰遮地区,跑到还比较荒凉的笨港呢?
  后来看到潘家递交上来的商业用地申请和住房基地申请,才明白了,他们这是看中了那里批给他们的土地面积大一些!
  这个民族对土地的眷恋,那是深到骨子里了……汉唐集团认为改变这一点真是太难了。
  不过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各方面都符合汉唐集团的要求,当然申请就通过了。
  潘家在那商业用地上修建自己的商业圈子,一开始是想按照广州本家的方法修建……但是潘家四公子出面了,他说:“莫不如按照汉唐集团的方式修建,那些洋蕃、倭商也都是很熟悉这些了……”
  大公子潘琦说:“那汉唐集团不会怪我等逾制?”
  潘家四公子潘峰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潘家在这里开花分枝,他们都不怕我等抢了他们的生意……还会怪我逾制?我反倒是觉得他们似乎希望我等学他们,可是又不明着说出来……”
  大公子潘琦心中一笑,这四弟还是太小,谁家有了真正的绝密之术,可以让别人学去?
  与溪对岸郑家主要修建住宅不同,潘家的商铺更容易修建一些。
  那时台湾的水泥还是紧张之物,潘家便把自家在台湾的水泥产出全部用到台湾,这还引起了广州水泥的价格波动,连带着马尼拉和澳门,价格都有所上涨。
  这让后来跟风建厂的郑家集团小小的多挣了一些,当然,永胜伯郑彩一点点也没有关心这些事情,他当时正筹划着在福建发力呢。
  这哥俩给潘家在笨港的住宅倒是完全汉唐集团化,这个是一点说的也没有,大公子潘琦也是在热兰遮宾馆住过,完全认同四弟所说的方便,舒适的形容。
  可是如果在家里还是穿着明式的衣服,感觉不舒服了,索性家居服也是学他们吧,毕竟方便。
  笨港溪两岸的主要建设物都完工后,郑家潘家两家决定共同修建一座水泥桥……直到这时,汉唐集团觉得不能装作看不见了,这个基本的大型公共设施还是要负责的,至于郑潘两家把笨港地区的道路修整了一番,这可以看成是顺手而为之,不当回事情,当时汉唐集团还是比较忙。
  汉唐集团派出钱守国经理亲自组团来为他们设计。现在他已经在那次的人事变动中,升为港务工程公司经理了。
  派他出来是因为他的实际操作能力强,换句话说就是走野路子的能力强。
  钱守国经理带队来到这里,测量了几个基本数据后,很快就敲定了方案,咱就建一座铁木结构小跨梁式木桥。
  当时三爷郑斌有些不喜,心里说,修建木桥,我等还用等着现在出手?还用汉唐集团出手?寻几个木匠就建起来了……笨港溪上现在那一座不正是我等找木匠建的?
  钱守国经理是个细心的人,看出这个郑斌有些不满。
  他说道:“你先前说要建一座大水泥桥……可这是他妈的季流河,几年就改一次河道,改了后那桥怎么办?
  还有连汉唐集团生产的水泥,很多都是标号不合格,你们的能行?难道你没看到,关键部位用的水泥都是用红色木桶装的?那是专门烧制的!”
  钱守国经理对这种只要面子或里子,不顾实际情况的现象分外气愤!
  无论是什么工程,只要稍稍上一点心,哪里可以说倒塌就倒塌?!
  那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所以,有了充分的话语权的钱守国经理那是对一切不合实际的现象大批特批!
  连我们汉唐集团都修不了联系河口两岸的水泥大桥,你一个好几百年前的古人还叽叽歪歪?
  就这样,汉唐集团用四十五公分的铸铁管材加硬木,采用了三角斜撑的方法搞定了。
  肯定能搞定了,钱守国经理不相信这些个古人在现在的条件下,能够在同时在桥面经过二十吨以上的货物……他们用什么当运输工具?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明版特工 10
  三个惊慌失措的乌真超哈跪倒在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的面前。
  平南王尚可喜听完后差点气乐了,说:“你们是说南面来了一股上千人的生蕃,画着绿脸,拿着三眼火铳和轰天雷……打死俺半个牛录的人马?!你们是杀出一条血路才跑回来报信的?!”
  靖南王耿继茂阴笑着说:“你们还不如说,他们都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哼哼……”
  “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言……若有半句,愿天打五雷轰!”
  平南王尚可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个甲喇章京。
  在这个时期的鞑虏中,满洲和汉军每旗之下均有五个参领,也就是所谓的甲喇章京;而蒙古八旗每旗之下只有两个参领。
  这种规模体制如果不是汉唐集团出现,直到清末都未有过变动。
  另外,满洲和汉军旗中五个参领的建制还能反映出他们各自行军时的位置。第一二三四五参领在满语中分别被称作,(底甲喇)、(右翼肩)、(右翼末)、iren(左翼肩)、be(左翼末)。
  那个甲喇章京其实在满语中就是(底甲喇)。
  他慌忙打了个千说道:“奴才刚才也是分开询问过了,这三个人所说没有半分差别!”
  “哟嗬,怪事啊……莫非是真正的蛮夷?拿着三眼火铳和轰天雷的蛮夷?!”靖南王耿继茂用马鞭捅了捅自己的战盔。
  “管他什么蛮夷,现在只能以广州城为主……你去带着两个牛录的骑兵,两千战兵……把那行军小炮也带上,留在这里没用……三天内必须回来,对了,至少再带回来五千民夫,其余的,鸡犬不留……”
  “嗻!”甲喇章京退下去了。
  平南王尚可喜厌恶地看着三个跪倒在地上的乌真超哈……他挥了挥手,上来了六个新兵,把他们拖走。
  他们三个人被拖走时面如死灰,没有开口求命,万一活命的可能也没有了,失陷了牛录章京,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私下里逃命?离开了那个团队,他们也还是死路一条……
  靖南王耿继茂取出一颗烟来,又拿出火柴,给平南王尚可喜点上。然后自己又点上,轻松地说道:“平南王,用得着派出那么多人马吗?就算他们有大明的那种三眼火铳,哪里是我们骑射的对手——”
  平南王尚可喜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我知道不用……但是我等必须以虎搏兔……主子教过我等,任何反抗都必须消灭在萌芽中……这一点,我是越品越觉得主子真是英明……”
  靖南王耿继茂双手抱拳,也冲着北面拜了一下,说:“主子英明!”
  平南王尚可喜轻松地说:“等着吧,这事儿完了后,咱们建几座大庙……镀一镀金身,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那敢情好啊!建庙的事儿,算咱爷们儿一个!”
  宽阔的土路,两边植物茂密。
  从广州城到龙山的大路上,两队骑兵气势汹汹地向着西南而来,它们的后面,则是排列较为齐整的军队,后面还有马拉着的小火炮……
  在类似的大路上,杨三仔在纵马狂奔,他远远地看到有难民在那大路上缓缓行走,他停了马,用略带忧郁的眼神看着那路上似乎不见尽头的人群。
  他于是拐上了另一条小路,依然奔驰着。
  陈子洛的管家斜背着包袱,推着木架子车快走,车上坐着陈子洛的一双儿女,陈子洛的妻子挽着包也在快走,但明显是很累了……
  陈子洛的管家说:“夫人,要不你也上车吧……”
  陈子洛的妻子说:“快行,快行!”
  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马蹄声!
  陈子洛的管家赶紧放下车,抱着两个小孩子,就往草丛里钻,口中喊道:“夫人,夫人,我等快躲起来!”
  陈子洛的妻子也慌忙地钻进去了,那架木架子车,就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他们刚刚钻进去,还不太深,好像是骑马的人就赶到了,他们赶紧蹲下。在草丛的缝隙间,依稀能看见不停挪动的马腿。
  三个汉军镶蓝旗的骑兵骑马跑过来了,他们手中的马刀上还有鲜血的痕迹,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意。
  他们跑到这里后,看到了那个车子,一个骑兵用刀把车上的包裹挑开,一看都是些衣物――――――他撇了一下嘴,明显不满意这些收获。
  他盯着那草丛中看了会儿,突然喊了一句:“呔,看到你了,南蛮子!”
  这句话的话音在两个小孩子听来怪异且吓人,小女孩子一下子吓哭了!
  管家和夫人一下子慌了――――――他们没有想到小女孩子能哭,刚刚捂住小女孩子的嘴,可是小男孩子又哭了――――――
  那个骑兵满意地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喊到:“出来吧,南蛮子,献出你们的宝来,俺就不杀你!”
  他身后的两个骑兵偷偷地笑着――――――
  “再不出来俺冲进去,一个不留,全杀了!”
  管家悄悄对夫人说:“小人一直受陈家照应――――――现在,我等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往里走――――――”
  陈子洛的妻子惊慌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管家毅然拔开草,现出了身子。
  “大王,大王饶命――――――小的全部身家都在身上!”
  说完他把那包袱从身上解下来,一下子重重地丢到了马匹的旁边,包袱里面发出了金属相碰撞的声音――――――那个骑兵挽了个刀花,一下子把包裹划开,动作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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