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婚成疾_分卷阅读_14

  宁欣趁着四下一片混乱,反而和司机低调地护送柳久期离开,畅通无阻。等到了车上,早有陈西洲安排好的行程,先到医院检查。最后没有做过多处理,等待柳久期自然苏醒即可,宁欣这才长舒一口气。
  陈西洲赶最近的一趟航班,在三个小时后到达d市,他心急如焚,直到看到柳久期安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才感觉那颗跳动了许久的心安静下来。
  他亲自带着柳久期回c市,整个路途上,柳久期就像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一般,紧紧抓住陈西洲不松手。
  陈西洲有些恍惚,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一起参加一个亲子类的节目,有一个环节是安排他们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前往森林中的一个小屋探险,虽然跟拍人不少,但是他们毕竟只是孩子。这一组只有五岁的陈西洲加上三岁的柳久期。
  本来拍摄还算顺利,陈西洲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十足的小绅士,他为她开路,会等走得慢的柳久期,在难走的路段牵着她前进……直到天下起了雨。
  一声炸雷打下来,仿佛端端正正落在他们头顶,柳久期不到四岁,年龄太小,立马就哭出了声。
  眼看雨就要落下来,跟拍团队带着两个孩子就朝森林里的小屋跑。大家都是气喘吁吁,还有沉重的器械要背,刚开始柳久期跟着陈西洲跑了没两步,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跟拍团队立马抱起两个孩子,他们的准备经验不足,没带儿童雨衣,只有用大雨衣把两个孩子包起来,尽管如此,也很快被豆大的雨点淋了个透湿。
  一行人在森林的雨地中,跌跌撞撞赶到了小屋,都是满脸雨滴,一身狼狈。柳久期怕极了,贴着陈西洲,用她的手指紧紧抓住陈西洲的手臂,她问:“我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找不到我啊?”圆圆的眼睛里蓄满担忧,泪意盈盈。
  陈西洲安慰她:“当然不会,雨一停,我爸和你爸就会来了,而且就算他们不来,我会保护你的。”五岁的陈西洲就颜值逆天,一脸包容和稚气,这一幕被摄像机捕捉下来,最后播出的时候,全国亲妈粉们的心都被暖化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柳久期一旦有在失去安全感的时刻,总是会保持着这个用手抓紧他的姿势,似乎只要靠近他,就能从他的身上汲取到无尽的力量。
  第二天午后时分,柳久期醒在陈西洲家的大床上,她的头痛得厉害,口里干的冒烟,她跌跌撞撞爬起来,喝了一杯水。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摸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有陈西洲的留言:“这次哪儿也别跑,乖乖在家待着,我接完妈就回来。”
  柳久期一拍脑门,对了,今天刚好是江月手术完毕出院。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不管是她刚经历了一场风波,急需和陈西洲讨论,也需要在他的身边寻找安全,还是她曾经承诺过陈西洲,要在手术出院的婆婆江月面前保持美满夫妻的状态,她都不能离开这里。
  柳久期叹了口气,算是认命,开始回想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个导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她在自己疼痛的大脑中反复回想,那个导演叫什么来着?他还提到了魏静竹,对,这事儿肯定和魏静竹脱不了关系。
  柳久期正翻箱倒柜找着阿司匹林,门锁就响了。陈西洲扶着江月走进来,江月脸色略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算好。
  “妈,真对不起,我没去接你出院。”柳久期上来接包,陈西洲没给她。
  他一个侧身,摸了摸柳久期的手,轻声说着:“去扶着妈就行了。”
  江月也是一脸怜惜:“西洲都和我说了,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累坏了吧?”由着柳久期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到卧室里去。
  陈西洲高声在后面补充着:“小九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一拍戏就到凌晨,她早上六点钟进门的时候,走路的脚都是飘的。”他使了个眼色给柳久期,示意不用再多说。
  柳久期一听就明白了,低眉顺目扶着江月走进房间休息,她很少和江月共处,但是她生性活泼,江月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转头就去衣柜里给江月找衣服:“妈,你这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也需要休养休养,复诊的时候我一定陪您去。”她翻找着衣物,“我上次给你买的真丝家居服到哪里去了,我去杭州拍戏的时候专门买的,特别好,他们都说那家店给老人做衣服二十多年了,穿了都说好。”
  江月无比慈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俩只要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说吧,又和陈西洲闹什么别扭了?”
  姜还是老的辣,柳久期心虚地转过头去,软软地喊了一声:“妈……”
  ☆、chapter .23风云突变
  江月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察言观色已经是一种本能,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从小看着一路长大的柳久期。柳久期和他们家之间熟到,寒暑假更喜欢赖在江月家,而不是自己家。
  两个孩子之间要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江月那双火眼金睛,一望便知。
  江月招了招手:“过来,坐妈旁边,咱们母女聊聊。”
  柳久期立刻心软了,她是幸运的人,没有几个人像她一样,婆婆疼爱自己,比疼爱自己的孩子更多。
  江月握着柳久期的手:“我知道你们俩的工作性质和一般人不一样,你要天南地北的跑,但是妈心里清楚,就算你不跑,陈西洲那个工作狂,扑在自己的事业上,也是从来不着家的,妈知道你不容易。”
  柳久期心头一震,江月率先站在她,而不是陈西洲的角度来谈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这本身就足以让人感动。
  江月淡淡笑了笑:“这么多年,你们各自忙各自的工作,聚少离多,妈不怕你们变心,妈怕你们之间的相同点越来越少。”江月何等犀利,一下就直戳重心。
  感情和婚姻,都需要旷日持久的经营,相信相爱的那一瞬绽放出来的光彩能够闪耀整个婚姻,简直是天方夜谭。
  “妈知道,你的工作一定会要求你配合做一些宣传,是不是因为今天爆出来的新闻,让西洲多心了?”江月柔声问着,“没事,妈帮你劝劝他。”
  柳久期居然傻傻地问:“什么新闻?”半秒之后,她想给自己一巴掌。
  江月一愣,而后笑了:“果然你不知道。”说着打开手机,递给柳久期。
  标题真是超出了柳久期的想象力《柳久期酒店献身边凯乐,被剑仙传奇2剧组开除出组》,副标题更是高风亮节:“剑仙传奇2剧组和一切潜/规/则说‘不’”。
  配图就在昨晚的五星级酒店,画面中心的柳久期软软倒在边凯乐的怀里,配上标题的暗示,柳久期一副扑倒边凯乐的全套.□□i都能脑补出来,角度之刁钻,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在走廊上怒吼的导演,奔跑的服务生,懵逼的众人一个不见,取景得十分有深意。
  “妈,早就和你说过了,这是小九的工作需要。”陈西洲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柳久期手里的手机,他瞟向柳久期的眼神,略带安抚,不着痕迹捏了捏柳久期的手。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江月的眼睛,于是她释然地微笑了一下:“看你们没事就好,去吧去吧,聊聊体己话,我也洗澡换衣服休息一会儿。”挥挥手赶人。
  陈西洲和柳久期退了出来,十指紧扣,似乎满是夫妻间的亲密和默契。即便离开了江月的视线,他也没有松手。
  微风起,柳久期看着自己的真丝睡衣衣摆软软滑过他们交缠的指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脸红,陈西洲帮她换的睡衣?下面可一片空荡,什么都没穿,柳久期在这种丝毫不重要的细节上,心猿意马。
  于是她就在恍惚中被陈西洲带进了房间,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他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句话,就将柳久期的怔忪全部打回原形,昨夜的混乱和惊险,刚才那条新闻的不堪,一下子重新涌上柳久期的心头,她摇摇头:“就是还有点头疼,但是那条新闻!?这剧组也太颠倒黑白了!”
  “你为什么要去那个酒会?”陈西洲盯着柳久期的神色,那导演打算怎么洗白和炒作,都是后续毫不重要的小事,重点是,“你以前从来不参加这种酒会,为什么这次要去?”
  柳久期一愣。
  陈西洲说的没错,柳久期的条件太得天独厚了,有一个影帝老爸,一个金牌经纪人老妈,童星出道那么多年,以她的资源和任性,从来不参与这些类似的应酬场合。
  然而这次,她不仅去了,还喝了酒,从端起酒杯的那个瞬间,她就已经在向某些东西妥协。
  “小九,和我发脾气是一件事,作践自己,是另外一件事。”陈西洲轻描淡写,又是一句话刺进柳久期心里。
  “不是每个剧组都会这样,也不是每次都会这样,昨晚只是个意外。”柳久期摇摇头,“我不是作践自己,我只是去尝试我以前不肯做的事情,和导演、制片方沟通也很重要不是吗,以前是你和爸妈都给了我太多机会,我不想永远依靠你们给我铺路。”
  陈西洲的脸色更冷:“小九,你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你仔细回想一下,整个试镜中,导演有没有暗示过你去参与这个酒会,就能得到角色。”也只有一根筋如柳久期,这么多年被当成众星捧月的小公主,才会连这种简单的暗示都听不明白。
  柳久期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低头认错:“我错了。”垂头丧气,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错,她只是不应该怎么才能做好。
  她酒量奇好,她练过自由搏击,但是这些,在某些肮脏面前,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就像陈西洲所描述的那样,这个行业的很多东西,那些隐藏在台面下的东西,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她总被保护起来,永远也接触不到,一旦离开陈西洲和父母的保护,她足够强大去面对这一切吗?
  “算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是个教训吧,还好没有酿成大事。”陈西洲板着脸发完一通脾气,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困惑的神情,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他爱她,也正是爱这种不随年月消失的天真,她总能看到事情中最好的一面,像明亮的阳光,照亮他的生命。
  那些肮脏的,黑暗的,不愉快的东西,交给他背负就可以了。
  “头还疼?过来我给你揉揉。”陈西洲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
  柳久期一个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他的手就那样僵立在半空中,眼神似乎难以置信。
  空气一时凝滞。
  柳久期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接了起来:“喂?宁欣。”
  “打开微博,快,热搜头条的短视频。”宁欣急切地在电话这侧说着。
  柳久期依言而行,熟悉的面孔跳出来,秦嘉涵的脸色平静:“我宣布将退出剑仙传奇2剧组,同时,我坚决相信柳久期不会是一个出卖自己,求潜/规/则的演员,她有美好的品质,一流的演技,顶尖的才华,为了表示对她的支持,我将不会再参与剑仙传奇2剧组的任何角色。”
  “嘉嘉……”柳久期喃喃的。有种令人鼻酸的感动流淌在胸腹之间,就像是整个人立刻被快乐充满。从昨晚事发到现在,秦嘉涵和她远隔几千公里,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然而却隔空给出了最强烈的支持。有这样的朋友,柳久期幸福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个视频下,几乎是一面倒对秦嘉涵的责骂之声。边旭乐的粉丝们,一向以强悍著称,早上柳久期试图献身潜/规/则边旭乐的新闻一出,上了热搜不说,粉丝们还前往柳久期的微博下,上演了各种手撕柳久期的戏码。
  如果言语有力量,现在柳久期肯定已经是个死人了。
  整个舆论圈,几乎是一面倒地谴责柳久期,直到秦嘉涵的这个短视频,逆着整个舆论的潮流而上。结果就是,被边旭乐的粉丝们作为附带伤害,一样虐上了热搜。
  “她是怎么知道的?”柳久期喃喃的。
  “昨晚我和她通过电话。”陈西洲似乎是看出了柳久期的疑惑,简答地补上一句,“提醒她要在这个剧组里小心。毕竟,你的试镜是她介绍的。”
  柳久期这才意识到,对!这个角色是秦嘉涵用尽全力替她争取来的,这也是秦嘉涵努力了多年,演到的第一个女一号,没有料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结局。
  柳久期有些愧疚。
  陈西洲慢慢说着:“后续我会找人和她的经纪公司谈,以后秦嘉涵会到我旗下的经纪公司,摆脱了那种烂公司,多的是女主等着她挑。”
  柳久期忍不住扑上去:“谢谢你,稀粥!”
  陈西洲看着她的眼睛,她躲避他的触碰,却为了她的闺蜜,这样感谢他……
  宁欣的电话再次打进来:“久期,我想,我找到了一件很有利于我们的东西。记得我和你提过的辛易明吗?昨晚酒店的聚餐,他们跟拍你的团队,拍到了一些东西,你和陈总一定要一起看一看。”
  “发我邮箱,现在。”柳久期立刻回答。
  两分钟后,柳久期和陈西洲一起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有很多张照片,其中一张和今天娱乐新闻头条公布的照片是同一幕,但是却是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的。
  辛易明的这张是典型的狗仔照,拍摄的位置在酒店对面的大厦,整个酒店餐厅的玻璃墙走廊一览无余,一边是众人围在一起,服务生,制片人,剧组的其他人,团团围住高举双手正在尖叫挣扎的导演,一边是边旭乐扶起软倒的柳久期,另外一侧,宁欣带着司机正从电梯里朝着两人奔跑过来。
  柳久期欢呼一声:“yeah!”她抓起电话就给宁欣拨过去,“就拿这张图发通稿!这么多人,我倒是想要听听他们说说看,我怎么潜/规/则?”
  ☆、chapter .24无法自证
  柳久期欢欢喜喜挂了电话,才看到坐在她对面的陈西洲一脸讳莫如深的凝重。
  柳久期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忐忑地问他:“怎么了?我做的不对吗?”
  陈西洲叹了口气,问她:“今早的新闻标题,你还记得吗?”
  柳久期皱着精致的小脸,回想了一下--《柳久期酒店献身边凯乐,被剑仙传奇2剧组开除出组》,副标题是“剑仙传奇2剧组和一切潜/规/则说‘不’”。
  “这和标题有什么关系?”柳久期讶然,“刚才的那套图你也看到了,现场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下献身边凯乐,这是一场对我的陷害和对事实扭曲,我要把导演打算潜/规/则我的事实爆出来!”柳久期一脸正义凛然,“之前我还顾及嘉嘉还是这个剧组的,怕撕破脸,现在嘉嘉都站出来了,我当然要把导演的丑恶嘴脸都展示到大庭广众之下啊!”
  “第一,那套图拍到导演怎么潜/规/则你了吗?”陈西洲问。
  柳久期一愣,而后弱弱地回答,“似乎是没有。”
  “第二,那套图拍到你怎么反抗了吗?”陈西洲继续问。
  柳久期再一愣,还是弱弱回答:“也没有。”
  “那你就没有任何理由推翻他们所得出的任何结论。”陈西洲继续分析着,“他们的观点就这么几个,第一,你在酒店献身边凯乐,这张图里,你确实在边凯乐怀里……”说到这里,柳久期似乎感觉到了陈西洲的不悦,不过那低气压一闪而过,他的口气似乎立刻恢复了正常,“第二,整个剑仙传奇2剧组把你开除出组,这件事和这张图无关,但是整个剧组的态度表示了,他们认定你是过错方。第三,你是求潜/规/则换角色的女星,从边凯乐到剧组,都拒绝了你。这张图能推翻以上三点的观点吗?”陈西洲摇了摇头,“都不能。”
  柳久期难以置信地问他:“不会吧?!难道我就这样认了这个罪名?”
  陈西洲轻缓地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你这张图唯一的作用是说明,早上新闻里拿来炒作的那张你在边凯乐怀里的图,周围还有很多背景和人物,他们却单单用你和边凯乐来炒,这里肯定有猫腻。”
  辛易明提供的这张图,能够让他们为对早上的新闻,提出“合理质疑”。但是质疑永远是不够的,需要真相,除了解释和表达,还需要更多让人信服的证据。
  两人正在商量,宁欣的电话又进来了:“剧组的官方微博发了新的照片出来,就在我们刚发完那张澄清的照片之后,前后脚,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柳久期立刻搜到了对方反击的照片,第一张,在酒桌上,柳久期与边凯乐推杯换盏,第二张,柳久期手里捏着酒店饭卡,对着房卡一脸醉笑,就凭两张图片,全网网民都能脑补出柳久期如何借酒壮胆,做出一番早就计划好的寡廉鲜耻行为。
  柳久期震惊地看向陈西洲:“稀粥,他们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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