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许遗珠_分卷阅读_28

  她非常失望地看着他,“顾颜殊,你还没有发现吗?即使以前我们吵得再凶,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而吼我。可是现在黎满满不一样。”
  是的。黎满满不一样。他认了黎满满作妹妹,他对黎满满是对自己一样的温柔。他体贴关心黎满满。甚至于,他在半夜接到黎满满的电话,都会从温暖的床/上起来,去看她。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锐的,她知道,黎满满对于顾颜殊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顾颜殊从没有想过,一个黎满满,竟然就已经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恐慌和不确定感。他曾经想过陆遗珠如果能够为了他难过一次,吃醋一次,他会觉得很高兴。可是他到现在才发现,并没有。他非常心疼陆遗珠,同时又深深怨恨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知道她怀着孩子喜欢胡思乱想,他却没有发现她其实已经忌惮黎满满好久了。
  他用力地抱住她,说:“不是的,遗珠。我不喜欢黎满满,这么多年,能够让我心动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即日起每晚双更,大年夜十更。么么哒千金爱你们。
  ☆、第46章 酒和色迷离
  那天的事情以顾颜殊又收到一张违章停车的罚单结束。陆遗珠沉默着跟顾颜殊回家,之后绝口不提黎满满。
  其实顾颜殊觉得陆遗珠有点过于敏感了,黎满满对于自己就像顾晗羽那样的存在,并且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跟她多相处对自己的公司很有利。
  但是陆遗珠根本不知道这些,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于别人的精心筹备根本不在意。她不能理解自己,他觉得有点苦闷。
  偏偏又怪不了她。
  最近几天陆遗珠已经能够稍微吃点寻常的东西,张妈怕她营养跟不上,还特地做了鸡汤。结果陆遗珠突发奇想想吃松鼠桂鱼,张妈一面哄着她喝了一碗鸡汤,一面不嫌烦地叫人去捉鱼。“夫人爱吃酸酸甜甜的,酸儿辣女,瞧瞧你这胃口,肯定能给先生添个大胖小子。先生指不定多高兴呢?”
  陆遗珠却有点担心,摸着肚子,说:“张妈,你说他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孕妇都有点多愁善感,张妈也没在意。“喜欢,哪能不喜欢呢。先生把夫人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只要是夫人生的,先生肯定都喜欢。”
  她皱着眉头看向窗外。有一句话埋在心里面,她始终都没有问出口。
  如果顾颜殊不爱自己了呢,那么这个孩子,他还会在意吗?
  摇摇头把念头晃出去,陆遗珠决定不再想这些。叫人把楼上床边的小手绷拿下来。手绷上是她昨天刚描好的花样,白底蓝花,绿叶紫荆。挑了一根天蓝丝线开始绣,听着丝线穿过布面的噗嗤声,心就能逐渐变得很安静。其实陆遗珠一开始只是把刺绣当个消遣的玩意,告诉她这个能够静心的,是小汐儿。
  宋汐把她的半辈子都浪费在爱恨纠葛上面,到最后学会从容,就开始学很多东西。比如说刺绣古筝琵琶,甚至她匣子里面有很多步摇都是宋汐做了送给她的。她这样的女人,到最后结局却那么悲惨,陆遗珠终生难忘她那个电话,她说:“遗珠,我来跟你道别。”
  在宋汐身上她一早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却没想过,自己究竟能跟谁道别。
  顾颜殊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头疼的揉着额角从书房走出来。一下楼就看见陆遗珠坐在沙发里,就着灯光在绣花。她的侧脸被灯光镀上一层朦胧的美丽,他看着看着就觉得心脏在胸膛里跳了一下,有什么地方变得很熨帖。
  其实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她在家里,家是他的。
  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顾颜殊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端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看她。陆遗珠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又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她现在看见他心就很难过,索性不再看他。
  那天的晚餐很不错,张妈的手艺还是很好,陆遗珠吃了大半条鱼,然后任由顾颜殊牵着自己在院子里散了半个小时步。上楼洗澡睡觉。
  顾颜殊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确认她睡熟了,才在她头上印下一个吻,起身出去。在他关上房门之后,陆遗珠却默默睁开了眼。
  比起往日的荒芜,她眼里还多了点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要这样不信任顾颜殊。她凭着直觉来做这件事情,却原来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院子里的路灯在他们入睡之后就会一盏盏熄灭,那天却没有。她起身赤脚走到窗前。窗前的纱帘随着空调风吹动,隔着这影影绰绰的影子,她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子如利剑一般,劈开夜色往外驶去。
  她盯着看了一会,即使站在空调风下面,还是觉得一种寒冷袭上心头。她默默走回去,缩回了被窝里面。她觉得自己其实有资格问顾颜殊一些事情,比如说他为什么半夜三更还要开车出去。于是她拿起了一旁的座机,其实一直都是放在远处的,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被她拿到床边来。既然就在手边,她就很想打一个电话问一问。
  她本该拿起就拨打出去的,却拿起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次。她有一种感觉,他的回答会让自己难过。她一向是不喜欢埋在谎言下的,可是这一刻,几乎就不愿意揭开真/相了。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在想,就这样吧,就算被顾颜殊就这样骗一辈子又怎么样呢?不是很好吗?
  兴许是想的太多太久了,又是一阵令人难受的酸楚呕吐感,她抓起柜子上切好的柠檬片,含了一片抵在舌根处。这种酸涩很好地解了她的难受,却让她清醒过来,那种虚伪的好,要了做什么?
  拿起座机,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以往打顾颜殊的电话总是响过三声就能接通,这一次却出人意料,第一个电话他根本就没有接。第二个响了好久才接起来。
  他的语气里面有一种虚伪的温柔:“遗珠,怎么了?”
  大半夜会用座机打他电话的人,也只有陆遗珠一个。
  在漆黑的夜晚中,她的声音失了真。让他觉得听起来有种楚楚动人的示弱:“你在哪里?”
  “做噩梦了吗?”他低笑一声,说:“公司有点事情,处理好我就回去了,乖。”
  “是吗?”她没有再多问什么,挂了电话把那篇柠檬吐出去,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即使睡不着,也闭着双眼强迫自己入睡。她是真的不能够再任性,她不睡肚子里的孩子还要睡。
  有一句话其实是很对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能只想着自己。
  陆遗珠还真是很好骗,到底是因为她不在意自己的缘故。顾颜殊对着被挂断的电话苦笑了一下,然后走进了酒店。
  果不其然,里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包厢的门半遮半掩,透过那道门缝能够正好看见黎满满。她没有像顾颜殊想的那样,冷冰冰地坐在一边。她的身边坐着两个男人,他们在不停劝她喝酒,她虽然不是很愿意,半推半就也喝了挺多。
  公司里面是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女演员被当成货物一样,按着价钱送出来陪酒早就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规矩。你想要红就必然要付出点什么,顾颜殊也是个商人,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即使放在黎满满身上,也一样。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顾颜殊根本不会理会。以前不是没有过女演员打电话过来求救,顾颜殊接了,却只是冷淡地问她,为什么要去。这种事情经纪人也不会勉强别人,去之前肯定会先跟女演员说清楚。那个女人语塞,然后说了声对不起就挂了电话。你情我愿的事情,到最后关头后悔,谁也救不了你。
  顾颜殊今天回来这里,并不是因为黎满满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黎满满是谁的女儿,她身后的家族跺跺脚就够他喝一壶的。她脑子不清楚,他却清楚得很。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点却是因为,今天这场饭局是因为他融资会议上面突如其来走掉,下面人为了重新拉赞助才办的。黎满满更是因为“伤了”顾夫人,才会被拉过来。
  接到了她求救的电话,就算再怎么麻烦,他都要帮一次。
  他在外面站了很久,黎满满被人不停灌酒,脸色越来越红,眼见着就要醉了。边上的人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又拿起酒杯塞给她,她摇着手要躲,他却不肯,硬要往她嘴里灌。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众人回过头去一看,立刻头皮一紧。
  今天刮得是什么风,竟然把顾颜殊和澹台冽这两尊大佛同时吹过来了。澹台冽也就算了,风月场上见惯的。顾颜殊却是一向能避开这种场面就避开的,看见他来,众人都想问一句,今儿个不用回家哄你娇妻吗?
  澹台冽进来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抱了步丽仙就出去。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步丽仙是被他养着的,怪不得这臭脾气这么狂妄。看来这个是碰不了了。结果一回头一看,又是一个惊吓。
  顾颜殊也没看他们,径直走到围着黎满满的两个男人身边,夺下那个男人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喝的有点急,酒又很烈。
  顾颜殊皱了皱眉,看着那两个男人说:“她的酒都算在我头上。”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算和黎满满没什么事情,都会被人误会出什么事情来。众人一看,得,这个也是被金主养着的。这么一来还有谁敢灌酒。而且一看顾总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
  众人忙赔笑着说:“哪敢啊,我们这不是开玩笑呢嘛,顾总别介意啊。”
  顾颜殊冷声说:“开玩笑就最好。”伸手拉起黎满满,“黎满满,我们走。”
  他们倒是走了,留下一干人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说他在意黎满满吧,家里那位正主他也是出了名的宠上天。说他不在意黎满满吧,今天这又是闹哪出?他这副态度,天呐让人怎么端正态度对待黎满满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即日起每晚双更,大年夜十更。么么哒千金爱你们。
  ☆、第47章 你会愿意给(高虐 慎)
  顾颜殊一直把黎满满拉到外面,车子就在外面等着,他却没有让她马上上车。只是点了一支烟,斜倚在车上,对着她说:“好好吹吹风清醒一下,黎满满,认清你自己在做什么。”
  夜晚的风太凉太凉,吹得还穿着礼服裙的黎满满一下子就头脑清醒。她发现自己每次见他似乎都是这么狼狈,而他总是衣冠楚楚,从没有改变。她仰着头,倔强说:“顾颜殊,我一直很清楚。我要红,所以他们的要求我不能拒绝。”
  “你既然知道,那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他轻轻弹了一下香烟,烟灰颤抖着落在地上,黎满满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烟灰,随着风破碎飘远。
  她的目光在晚风中便凉,眼泪却是热的,含在眼眶,她不肯让它落下。“因为不甘心,也因为不想。所以存了一丝念想。我不去是我的问题,你把我带走,就不是我的问题。”
  香烟抽多了就让人厌烦,他随手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黎满满,我一直很纵容你,前段时间你经常打电话叫我出来,都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在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之前,我允许了你。但是这次之后,不再会了。”
  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就是仗着他的那么一点纵容而肆无忌惮,却忘了真正能够那样的人,只有陆遗珠一个。
  她经常找各种理由叫他出来,或是黎家办的聚会,或是从父亲那里拿到了第一手的房地产消息,又或者是求着他去探班,要求也不多,带个烘山芋去就可以。
  顾颜殊一直觉得对这是妹妹的纵容,却没料到会引起陆遗珠的猜测和不满。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你的底线,是陆遗珠吗?”终究还是不甘心,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不。是关于陆遗珠的任何事情。”
  “这样啊。”她脸上还挂着眼泪,目光却有点冰凉。“所以你今天来,是要跟我不再见面的意思?顾颜殊,那杯酒的效力有这么慢吗,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是有点热,”他一下子反应过来,锐利地看向黎满满:“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全身发软,面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黎满满上前扶住他,冷笑一声:“还真是慢,不过总算是见效了,不是吗?”
  那天晚上陆遗珠没有等顾颜殊,她好像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他不会回来了。顾颜殊当天晚上确实没有回去,黎满满不知道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睁不开眼睛,意识却是清醒的。能够清晰感受到黎满满把他弄到车上,甚至能够听见黎满满发动车子的声音。她好像很急切,把车子开得很快。
  那天晚上对于顾颜殊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记忆,黎满满叫人把他弄到房间里面后就开始脱他的衣服。她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很生疏,手脚并用,甚至把顾颜殊弄得很疼。一开始顾颜殊没有意识,后来药效散发得更厉害,就能够睁开眼睛。不过睁开眼睛也没有用。
  黎满满正在给他解裤子,顾颜殊睁开眼睛,一个用力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他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很愤怒。“黎满满,你疯了!”
  黎满满却对着他笑得千娇百媚,伸出赤条条的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娇/声说:“那就当我疯了吧,就算是,也要拉着你一起。”
  说着就凑上去吻他。他一开始还想着躲,后来体内的血液却燃烧的越来越沸腾,脑中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裂。在他面前躺着的人好像根本不是黎满满,变成了陆遗珠。
  这么主动的陆遗珠,这么诱人的陆遗珠。如果顾颜殊还能够坐怀不乱,那他就不是男人。他反客为主,压着她,一边吻她一边解她的衣服,嘴里念着:“遗珠……”
  明明是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拥抱着,黎满满的心却是空洞而冰凉的。
  在顾颜殊进入的时候她疼得咬住了他的肩,那么狠的一口,几乎咬出/血肉来。她是第一次,她这么疼,所以她要顾颜殊也一起疼。
  ——顾颜殊,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顾颜殊觉得那一晚过得非常荒唐,其实在进入黎满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身下的人到底是谁,却自己骗自己说那个是陆遗珠。
  激情过后就是苍白无力加上苦涩的空洞,顾颜殊默不作声地放开黎满满,起身去洗澡。黎满满拥着被子坐起来,身上都是被肆虐过后的青紫,在灯光下却有一种残破的美/感。
  她其实一直是美的,带着这样激情的伤痕,简直太轻易就勾起人的**,一发不可收拾。她想勾引顾颜殊,可惜他却不愿意被她勾引。
  在顾颜殊即将踏进浴/室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开口:“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顾颜殊承认吧,承认你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很难吗?”
  “黎满满,你不应该用这种办法逼我。”他语气中有一份难掩的厌恶,“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
  一场激情,却因他这句话,满心疼痛。
  顾颜殊兀自走进浴/室洗澡,他背上还有黎满满激动时候抓出来的痕迹,热水淋在上面,火辣辣的疼痛。这种时候似乎就要庆幸陆遗珠不喜欢跟他亲近这件事情,否则他要怎么遮掩,这赤/裸裸的出轨真/相。
  热水淋在头上,他捂着脸,心烦意乱,完全无法想象,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洗过澡之后他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所幸没有撕坏损毁,他穿上就要离开。临走之间背对着黎满满说:“去找denny,他会给你很多。至于你真正想要的,黎满满,我给不了。”
  她逞强:“你会愿意给的。”
  顾颜殊出去了,黎满满盯着那扇门,用力把枕头砸过去,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他以为她这么做的时候不疼吗?她连心尖都在流血!她逼着自己硬生生放掉了顾颜殊对自己的宽容和放纵,她要的更多。
  就像做了一场春梦一样,顾颜殊来去匆匆。剩下黎满满一个人,对着还残留余温的床单肚子缅怀。其实身体明明已经很累,较小着想要休息。可是意识却是清醒的。黎满满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清醒过。
  睡不着就起来收拾床铺,床/上还有他残留的味道,枕头上甚至有她长长的头发,间或落着一两根短发。那是顾颜殊存在过的痕迹。
  收着收着就有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砸在床单上,砸出一个深色的坑。
  “哭什么,没出息。”她骂了一句自己不争气,伸手狠狠把眼泪擦去,擦得太用力,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床单上还有一块刺眼的红,代表很多东西比如说贞洁比如说爱情。对于顾颜殊来说,却代表了耻辱。她把床单扯下来往地上扔,明天阿姨来的时候会洗掉。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却又觉得心如刀割,很舍不得。蹲下/身把床单捡起来,对着那块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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