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扶摇九天_分卷阅读_86
覃伯呵呵一笑,直接显现出他金丹修士的修为。
那个修士顿时不敢质疑,讷讷道:“道友莫怪,我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而这个时候,远远传来的沉沉钟声,让这些人意识到了眼前老者说的可能是实情。
那名修士似乎是本地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呼:“大兴宗的抗敌钟……只有大敌当前才会鸣响……”
第88章 魔修的野心
闻言其他人却是松了口气。
毕竟听到大兴宗的抗敌钟鸣,也就意味着今日之事已经被这座一等大宗知道了,吕南城又是大兴宗庇护之下的大城。每个人都会觉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接下去的事情就犯不着他们操心了。
便是南蔚也有了趁机抽身而去的想法。
然而就在此时,南蔚脸色又是一变。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往空中看去,就在他们的视线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全由黑气组成的大掌!
今日本就阴雨连绵,天色黯淡,而这只黑气大掌的出现,更是遮住了全部天光,铺天盖地一般,让所有人的视野都变做一团漆黑,南蔚也不例外!
下一刻,这只大掌卷动阴风阵阵,竟是将他们这些人一把捉住!
南蔚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已被黑气裹挟着,双脚离地,飞到了空中。
视野虽然被遮蔽,魂念却没有被阻挡,因此他还可以确认钟离和光等人就在附近,只是已被这黑气大掌给分隔开来。
不,等等!
南蔚发现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细节。
包括他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是被黑气胡乱包裹,没头没尾的,只有钟离和光不一样!
那组成大掌的黑气竟似乎活了过来,具备分辨能力一般,灵巧无比地化作了数十条更细的黑气,它们时而交缠时而分开,将钟离和光四肢固定住,并有黑气顺着他的衣服钻了进去!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南蔚就发现钟离和光的衣物被剥落,美貌青年一脸屈辱,赤身被黑气桎梏着,四肢大张。
这副画面让南蔚生出一丝疑惑,更有几分不妙的预感——是他的错觉吗?他竟会觉得这黑气大掌就是为了钟离和光而来?
可是钟离和光不过是一介凡人……
南蔚心中又是一跳,钟离和光虽是凡人,却据他说是因为生来的疾病导致他无法修炼,若这疾病并非真正天生,而是什么人所造成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就比如南蔚,前身在南府里一度被认定是天生体弱,实际上却是还在娘胎的时候中毒所致。
南蔚心念电转之间,脑中诸多线索渐渐分明,已是几乎形成了一条线。
瞧眼下这情况,说不定钟离和光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血脉、灵体之类,只要解放就能具备更好的资质,那么看来……只怕是有魔修要夺舍了?
只是他虽然下了这样的结论,但南蔚思来想去,却总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
南蔚真要动弹倒也未必不能,但他见钟离和光似乎十分痛苦,那些黑气在他身上摩挲让他也觉得非常有碍观瞻,所以南蔚想了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暂时不跑。
他袖子里的王大牛却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两眼含泪,只差哭出声来了。
“老、老爷,我们会不会死?”王大牛问。
南蔚哼道:“你可能会,我肯定不会。”
王大牛:“……”
南蔚又道:“不过看在你吃了我的返天丹的份上,我会尽量不让你死的。”
王大牛:“呜呜呜。”
与此同时,那些黑气已经在钟离和光的身体上盘桓了许久,钟离和光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非常古怪。
那种表情对南蔚而言有些陌生,似乎并非是全然的屈辱或是难受,有些痛苦,又好象不是痛苦,有些愤怒,又不尽然是愤怒,反倒多了些什么似的。
钟离和光的面颊也泛起了奇怪的绯红,他眼中怒意满满,口里则不停地呼喊着:“住手!滚出去!”
南蔚有点好奇,一向和颜悦色的钟离和光也会有这般暴躁的时候?
滚出去……果然是在夺舍吗?
但在王大牛好奇地瞟了一眼,并瞪大眼睛——他似乎也不受黑气的限制,可以自如地看到里面的情形……然后说道:“咦,老爷,那位公子……那表情怎么跟我媳妇似的……”
……之后。
南蔚忽然意识到自己大约是弄错了什么,因为他也注意到,那些数不胜数仿若灵蛇一般的黑气,竟是钻入了钟离和光的身下!
下一刻,南蔚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瞪大眼:“竟是如此!”
那魔修竟然并非在夺舍,而是要将钟离和光当做炉鼎!
南蔚自然不会不知有些人会将另一些人当做炉鼎,通常被当做炉鼎的人都有特殊的灵体,比如九阴灵体等等,很可能这就是钟离和光被认为从小宿疾缠生,命不久矣的缘故。
不过现在亲眼所见,还是让南蔚皱起眉头,对采用这种手法的修士颇有几分嫌恶。
修真之路道阻且长,遍布坎坷,采用什么方法勇猛精进是每个修士自己的选择,但南蔚还是很不屑那些借助炉鼎之类精进之人,这让他觉得此人根本就没有一颗向道之心。
而在确认了钟离和光十有八九是被当做炉鼎之后,再联想起今日的事情,南蔚知道此事恐怕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要知道钟离和光已经及冠,若是特殊灵体又不曾被发觉,肯定身上还有魔修所做的手脚。也就是说,该魔修在二十多年前,就做好了将其当做炉鼎的准备。那也就说明此人极有耐心,极善隐忍,那么可想而知,今日拍卖会场的大罗睺杀阵,恐怕也经过了漫长的准备,要找出其中破绽殊为不易。甚至他会选择在今日做下这些事情,恐怕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那究竟会是什么理由,又会牵涉到什么人什么事,只是稍微想了想,南蔚就知道定会非常严重。
这些黑气目前还只是黑气,南蔚始终都没有看到那名隐在暗处的魔修,估计此人还只是在逗弄钟离和光,尚未真正将其用掉。
而底下那座大罗睺杀阵,却是已经运转了好一会儿。
南蔚发现,从此处拍卖会场,隐隐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元气被拧成了一条绳子,与另一边的一座高塔底端连在了一起,往那边不断输送着灵力。
这时四周也终于有许多修士赶来,里面大兴宗人占了大半,吕南城的城墙上,更是出现了一些奇特造型的物事。南蔚一眼就认出那应当是叫做元光炮的东西。灵桥断绝以后此物已经消失,倒是在一些遗迹里发掘出残缺的此物。
因此南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炮口对准了那从拍卖会场通向高塔底端的灵力通道。
轰——
他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元光炮的表演。
因为被黑气裹挟在半空中,所传递而来的震动感经过了足够的削弱,但光是魂念所见,那四周被震塌甚至被震碎的建筑,南蔚就能猜到此物的威力有多么庞大。
然而即便被炮轰了数下,那条通道仍然完好无缺,尽职尽责地输送着灵力!
南蔚则彻底明白了此名魔修的意图。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座高塔只怕是一个巨大的封印,镇压着底下的什么东西。
而魔修所图,应当是放出那个东西。
“老祖!”
就在这时,城墙上又有新的生力军赶到,从众大兴宗弟子对其的称呼中,南蔚知道此人应当至少是化神期真人。
果然,新到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化神真人。她掸了掸罗裙上的灰尘,皱眉看向拍卖会场和高塔,不快地嘟囔了一句:“搞什么鬼,这些魔修也太胆大了!此事竟然没人发现,现在吕南城的守卫也越来越懈怠了啊。”
旁边立即有弟子解释:“老祖,我们一直认认真真在检查来往之人,但当真没有任何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传出一个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婴曼真人,何必责备这些小辈!此时是我一手为之,即便你事先知道,又能耐我何?”
婴曼真人立即变了脸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荀子戚,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魔祖放出!”
那魔修荀子戚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我做都做了,有什么敢不敢!”
然后他又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能刺进每个人的骨头里去,令人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阴冷的感觉。
南蔚可以肯定,当时扫过那所在包厢的那目光主人,定然就是这荀子戚。
甚至他的笑声让城头和城下的许多人都难受无比,浑身颤抖,多亏了婴曼真人将手中一根丝带挥动,团团灵元被放了出来,众人的不适才得以缓解。
荀子戚停住大笑,讥诮道:“少废话,我看你们大兴宗便是举全宗之力,也不可能阻挡得了我这大罗睺阵的运转。嘿嘿,今日魔祖化生秘境,终究是会开启的,哈哈哈!”
婴曼真人不由心惊:“你……你所图当真不小,竟不只是想将魔祖放出,而是想……”
从此人的话中,南蔚也已经明白过来,虽然他还是觉得这荀子戚非常令人嫌恶,但却也不由生出了一丝佩服。
此人竟然并非要放出魔祖,而是想要取而代之,成为魔祖!
第89章 杀了你就行
“你……竟……”婴曼真人已经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尽管她是货真价实的化神真人,也万万没有想到,这荀子戚竟有这般出人意料的野心。
荀子戚放声大笑,声震云霄:“你没猜错,你现在所想到的,就是我的打算。很惊讶吗?看来你虽已是化神,所思所想却同蝼蚁无异!”他颇为不屑地道,“魔祖又算得了什么?他既然能被你们这些宗门镇压住,就说明他不够强!我想要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既然他一直被镇压着,反正也不能替我魔修做什么实事,倒不如将他的力量贡献给我!”
“荀祖英明!”
“荀祖威武!”
而随着荀子戚的话音落下,四面八方也响起了其他魔修的称颂话语,让他益发得意地发出一声长啸。
婴曼真人怒道:“莫要猖狂!荀子戚,你别以为我们当真拿你那罗睺阵没有办法!”
随着她这声怒喝,更多的元光炮对准了大罗睺杀阵与镇压高塔之间的灵力通道,猛烈地轰击起来。
然而让婴曼真人不敢相信得,是这些元光炮如此密集的炮轰,那通道虽然也被撼动,外围的防御也被稍稍削弱,却始终不曾真的伤筋动骨。
南蔚却觉得这几乎是必然的,要知道,此事那荀子戚只怕谋划了远远不止二十多年!
一个人若是将一件事做终身奋斗的目标细心谋划,处心积虑,耐心细致,隐忍至极。
可想而知,这件事会做得有多么完美!
南蔚想到这里,唇角却翘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但恐怕是荀子戚自己,也没有料到此中并非没有丁点破绽,没有任何差漏。
谁叫本尊来到了这具身体呢……
一则是丹塔发现了地脉变异,不得不先去处理更加紧要之事,因此没有大张旗鼓地前来给大兴宗的拍卖会捧场,也没有送来足够珍贵的丹药,使得拍卖会少了丹塔中人不说,还少了好几个因为丹药而来的高阶修士。
一则是荀子戚的扫视和大罗睺杀阵的布置被南蔚察觉,先一步离开了大阵,连带着另一些修士也离开了此地。
若说此人开启大罗睺杀阵是为了给解开魔祖封印并制造化生秘境提供足够的灵力,那么现在少了好些修士,肯定会让他的计划多少有些捉襟见肘。
想必荀子戚要特地将炉鼎钟离和光引来,也是为了让此事更万无一失一些,在必要的时候进行采补,用以补充自身的消耗。
南蔚所料不差,那荀子戚虽然面对婴曼真人大言不惭,内心却是生出了几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