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孕而生_分卷阅读_128

  地方派出所内,她着急的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办案民警问她箱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她手衣服,钱包,其他的东西其实都不要紧,最关键的是钱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件,还有银行卡!
  傅绍骞给她的那张一百万的银行卡还在里面呢,而且密码简单的令人发指。
  她忧心如焚的道:“你们能不能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要先把银行卡冻结啊。”
  他们指了指桌子上的座机,唐末晚按下傅绍骞那一串号码时,流畅的没有丝毫停顿,本来也没有刻意记住过,可这些数字就像是早已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如今不过是信手拈来。
  傅绍骞今天没有跟他们去游玩,一个人坐在酒店的房间里吸烟,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时稍稍顿了顿,星星点火的光芒在指尖燃烧,他整张脸都在青色的烟雾后面缭绕不清,因为抽过烟的缘故,嗓子也如镰刀割过麦浪,嘶哑的有些低沉:“喂,哪位。”
  唐末晚听到傅绍骞声音的那一刻,就像一阵电流通过全身,原本惊慌失措的心,也突然安宁下来,十指紧握着座机,轻轻开口:“傅总,是我。”
  傅绍骞本来交叠着的双腿忽然放下,整个斜躺的身体也瞬间坐直,他很快意识到什么,就连指尖都忘了还握着香烟,一不小心,香烟烫着了布艺的沙发,房间里传出一股糊味来。
  告诉他自己在派出所之后,他沉声道:“等着,我马上过去。”
  “等等等等,“唐末晚连忙补充道,“先把你那银行卡冻结了吧,密码实在太简单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焦灼与难熬,唐末晚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手捧着一个一次性杯子,不时朝门口张望。
  她这时候才深刻明白,傅绍骞对她来说,已经成为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不可替代的部分,他身上有父亲般的威严,男人般的沉稳,他给她保护,给她疼宠,他的名字他的人,已经开始融入她的骨髓,血液,挥之不去。
  当穿着白衬衫的傅绍骞与一名中年男子交谈着从外走来时,唐末晚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手上的水杯因为动作太大而打湿了她的裙子,她也没在意。
  只看着他与身边的中年男人含笑握手,又过去与警员说了几句,似乎就没注意到她一般。
  一直等到所有事情都办妥了,她的眼珠子随着他的身影来回晃动的都快要发酸了,才看到他紧抿着薄唇严肃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丝毫没有之前与众人交流时的平易近人与随和。
  他单手插在裤袋里,白衬衫领口敞开着,一小截结实的小臂从卷起的袖口处露出来,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
  只是那犀利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透露出他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信息来。
  唐末晚知道他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想说什么,可无助的委屈更快的浮现在眼底,她自己都没想到,望着他竟然会泛红了眼眶,像只被抛弃的无助小猫。
  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抛弃谁啊?我可怜的傅叔叔……?
  同时,他的靠近也让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尽管散的差不多了,但残留的气味还是一瞬间就能闻出来。
  她稍稍皱眉,他已经一言不发的朝大门走去。唐末晚愣了愣,已经有女警在旁边提示她:“你可以走了,有消息的话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哦,好,谢谢。“唐末晚急忙追上走在前头的男人。
  傅绍骞的步子迈的极大,站在黑色的suv前,单手拉着车门,等她走近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唐末晚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无法与他这样犀利的目光对视。
  可是下一秒,他已经从钱包里抽出不低于一千块的现金给她:“你不是要回去吗?这些钱应该够你回去了。”
  唐末晚愣愣盯着那崭新的一叠钞票,原本见到他的那一刻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煞白了脸色完全不知所措的盯着虚空的某一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傅绍骞的情绪不太好,又催促了一遍:“把钱拿着啊,别又被偷了,你的行李箱等他们找到了我会找人给你带回去的。”
  唐末晚觉得牙齿都在打颤了,酸涩的泪意已经在嘴角呼之欲出,但她强忍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你呢,你不回去吗?”
  “嗯,公司还有活动,暂时走不了,钱拿着吧,自己路上小心点。“他的耐心似乎告罄,唐末晚颤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指尖都在颤抖,傅绍骞把钱塞入她手里,拉开车门,就启动了车子,在唐末晚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积聚在眼眶里的泪意,终于无声滚落,手握着那一千块钱,她很想有骨气的扔出去,但现实摆在面前,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如果没有这些钱,她真的寸步难行。
  她是后悔了自己早上的行为太过冲动,可是现在他的举动,又何尝让她不伤心。
  好不容易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泪水迷糊了她的双眼,司机看到一个小姑娘哭成这样,赶紧安慰道:“小姑娘,跟家里人吵架了偷跑出来了?”
  “不是。“唐末晚擦了擦眼泪。
  司机又问:“那你要去哪里?”
  “火车站。”
  司机开车送她去火车站,一路上她的眼泪就没停止过,傅绍骞决然临走的那一幕,仿佛一把刀,深深插入她的五脏六腑,比彭媛带冷言冷语带给她的那些伤害,更甚,疼的她快没有办法呼吸。
  来的时候多浓情蜜意,走的时候就有多凄凉萧瑟。
  五一的车票可想而知有多紧俏,唐末晚花了好长时间才排上的队,售票员却告诉她去a市的高铁票已经卖完了,她有些着急,问道那该怎么办。
  售票员无奈告诉她,明天的票也没有了,最快一般是后天早上六点钟的,问她要不要。她当然不能要了。
  后面的人已经在催促她,被逼无奈下,她问有没有去临镇的高铁票了呢,真的没办法的时候,她可以到了那里再转车。
  结果得到的答案真是让人绝望啊,没有了,a市b市都是热门旅游城市,高铁票动车票早已销售一空。
  她失落的在火车站的椅子上坐了好长时间,怀揣着一千块钱,手机没有任何的电量,找不到任何一个说话的人,她蜷起了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孤独的苍凉感陡然而生。
  有好心的等车阿姨告诉她,买不票高铁票可以去买汽车票,这里不远就有汽车站,汽车票很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却因为笑脸而变得温暖起来。
  唐末晚给自己打气,不要哭,不要气馁,人生路上遇到这么点挫折算什么呢,站起来跟阿姨道了谢,她又打车去了汽车站。
  汽车站人满为患,比火车站的情况还要差。
  她捂紧了兜里的一千块钱,深怕又出点什么意外。
  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这次终于买到了一张回a市的车票,不过是傍晚七点钟才能发车了。
  此时才下午两点多。
  她握着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位,身体安定了,心却安定不了。
  其实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思考,她已经从最初的怒气中平静下来,也不怪傅绍骞了。虽然没有与她商量,但以他那个大男人的自尊心来说,确实是接受不了的。
  就如同她当初报考这个专业时,也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考量,但还是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喜欢,走上了这条道路一样,她不也没有去咨询他的意见吗?
  将脸靠在膝头上,在这个喧闹的候车室内,她竟然浑浑噩噩的泛起迷糊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路过的旅客背包一不小心砸到了她的肩膀,她打了个趔趄,人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细白的胳膊还撞到一边坚硬的椅子把手,疼的她眉头直皱。
  对方连连道歉,她扶着椅子站起来说自己没事,只是一个姿势睡的久了,腿有些麻,所以一直在打哆嗦,扶着椅子站了一会儿,等待那股蚂蚁钻心的疼痒过去后,下意识的去摸手机,结果整个脸色都变了!
  手机和口袋里那一千块钱,竟然全部不翼而飞了!
  她将两个裤带都翻了出来,但是真的没有了,这一次就连手机也不见了,最不幸的是,就连汽车票,也不见了。
  肯定是她睡觉的时候又被人顺手牵羊了,汽车站和火车站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是她太在意了。
  但是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即使将傅绍骞的号码背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即使去找不远处的民警求助,她也是没脸再给他打电话了,而他,救了她一次也不会再有耐心也救她第二次吧。
  广播里已经传来开往a市的车子开始检票的信息,唐末晚站在人流如织的大厅内,却是从未有过的茫然,身边的人匆匆忙忙从她身边经过,好几次撞到她,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看着那大批的人流涌进站台,然后因为自己没有票,而被冰冷的拒之门外。
  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感觉浑身毫无力气,嘴巴也干涩的龟裂了,今夜,难道她要在汽车站度过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除了傅绍骞,还能找谁想办法。
  深夜的汽车站,已经人流稀少,九点之后,最后一班车发走,是要关闭大门的。
  她离开了汽车站,却孤独而悲哀的发现,已经是寸步难行。
  不远处就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裹着纸箱躺下来开始占地盘,唐末晚又累又饿,看着对面快餐店的客人大快朵颐的享用美食,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人却在汽车站大门口的角落里慢慢蹲了下来。
  至少这里,灯火通明,对面还有个治安岗亭,有夜警在那里巡逻,她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被偷了,更加没有脸回去找傅绍骞,至于报警,她真的不觉得有什么用。
  自怨自艾中还带了点自暴自弃,她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似乎这样就可以抵御黑夜的寒冷,直到一双lv休闲男士软底鞋定定出现在她那模糊的视线里……
  第144章 对不起,我错了
  “需要我再借一千块给你吗?“低哑的嗓音在她头顶放上平静无波的响起。
  唐末晚的视线一隅里,只有他笔挺似刀刃的裤管,和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如利剑般矗立在她面前。
  她慢慢抬起头来,对上他清冷无华的深邃眼眸。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
  傅绍骞的语气很轻,而且眉目清明,可是他的眼神很犀利,都说薄唇的男人天性寡淡,此刻他薄唇紧抿,看着就知道很难相处。
  唐末晚并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揶揄与嘲讽,面色相当的难看,像只鸵鸟似的蹲在地上。任他居高临下的打量,咬了咬下唇内侧,扑扇了几下长长的眼睫。却慢腾腾伸出了自己略微冰凉的白嫩小手:“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傅绍骞的眸子暗了暗,她又低下头去,只有那条白皙的手臂不知疲惫的摊在他的视线下方,瞧着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旁边垃圾桶的暗影里,双腿还微微往里面瑟缩了一下,他没好气的伸出手在她白嫩的掌心里用力一拍,清晰的拍打声在人群已经散去的汽车站门外显得格外巨大,他用了七成的力道,似乎在发泄自己内心满腔的怒火,打的她的掌心顿时发麻发疼,情不自禁的喊叫出来:“啊……”
  她下意识的要抽回手,可是他却紧握着,用力一拉,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用力过猛,白衬衫的扣子敞开着,她的脸撞在了他肌理坚韧的完美胸膛上,熟悉的清香传来,不是洗衣粉的味道,也不是肥皂的味道,是特属于他的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她在火车站和汽车站闻了一天的臭味。嗅觉早已麻木,可是此时此刻,感官突然变得灵感,她反握住他欲抽回的手,张开双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脸像只小猫似的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已经近乎耍赖的断言:“你打了我,咱们扯平了。”
  “……“傅绍骞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被她握着,她的头顶心抵着他的下巴,微微皱了皱眉,便将她推离了自己的身体。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还是有微微的受伤和委屈:“早上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是我考虑不周,你还在生我气对不对。“到最后,她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如果不是她的一念之差,也不可能发生今天这么多的事情,现在落得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吧。
  长久的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已经心灰意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当我厚脸皮,再跟你借一千块吧,等我回去了我就还给你,好不好?”
  她终于又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如星子般暗沉的目光,强忍着心头的发颤,没有逃离。
  “知错了?“许久,才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却带着让人酥骨的磁性。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很快又摇头:“我知错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的离开,但是我不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你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使用手段篡改了我的专业,这是非常卑劣的做法,你也错了。”
  因为都有错,所以选择相互退让。
  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还要一千块吗?“他清润的眼眸盯着他,语气不辨悲喜。
  她的脸慢慢涨成了猪肝色,神情间已经满是怨恼,推开他,转身便走。
  但是立刻的,就被人拽了回去,收拢了双臂,圈禁在自己的胸膛间,口气森然:“还想去哪里?”
  “你不是不待见我吗?那我就走吧,省的碍你眼。“话虽这么说,但是靠在他的心口上,她却没有再挣扎。
  女人口是心非,就是这样的典型吧。
  傅绍骞慢腾腾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千块钱,递到她面前,她一怔,却看到了钱底下自己被摸走的手机,有些傻眼:“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傅绍骞叫人偷了自己的手机和钱,而且他还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唯一的答案已经在嘴间呼之欲出:“你一直跟着我吗?手机和钱是你从小偷身上找回来的吗?”
  望着眼前这个还不算笨到家的女人,傅绍骞那生硬的五官终于柔和下来,也不再揪着那一千块不放:“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
  夜晚的汽车站门口已经没有人烟,就连远处的几个流浪汉也躺了下来身上盖着纸板箱睡了,他们两个站在高处的台阶上,相当的扎眼。
  “还是坚持要回a市吗?”
  她咬着下唇:“那你呢。”
  “我当然是回酒店了。“傅绍骞回答的理所当然,却没有做出任何的邀请来。
  唐末晚握着他的手,身体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那我也跟你一起回酒店吧。”
  傅绍骞的视线落在她挽着自己的纤手上,心里享受着她的这份讨好跟依赖,终于放弃与她的对峙,抬腿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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