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_分卷阅读_394

  澹台凰起初有点不能理解,但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她还是笑了,这样也好,其实差别也不大。只是她这一笑,门口的人就看不过眼了……
  即墨离刚走到门口,君惊澜、皇甫轩、楚玉璃,三个人忽然毫无预兆的出拳,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对着即墨离的脸打去——
  即墨离一愣,赶紧闪避,但躲过这个,没躲过那个,最终脸上留下两块青紫!一下子面上也来了怒气:“你们……”
  “没什么,看见有蚊子!你可以打回来!”这三个人倒是很好说话。
  反正他们的脸上已经成这样了,多受即墨离一拳也没事。即墨离看了一会儿这三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对着他们一人挥了一拳,拂袖去了……
  澹台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已经完全接受无能了……这三个逗逼!
  ……
  楚玉璃送他们到南海边上,便是同时落地。君惊澜、皇甫轩、楚玉璃这三个人,此刻竟同时开口,对彼此笑道:“下一次,我们战场见!”
  随后一起爽朗笑着点头。这会儿,倒好像不关澹台凰的事儿了。
  接着也是君惊澜他们上北冥的船,皇甫轩上东陵的船,楚玉璃回去。等着下次战场相遇!
  然而这会儿,皇甫轩和楚玉璃,各自踏上自己的归途,却同时扫了澹台凰一眼,并看向君惊澜道:“好好待她,你若待她不好,我们定会抢!”
  这话,对着情敌说,心中当真仿若扎着一根针,刺痛得厉害!
  太子爷懒洋洋的一笑,拉着澹台凰便大步上船,头也不回的凉凉开口:“你们不会有这种机会!”
  ☆、【050】带着你的铺盖,滚出去碎!
  澹台凰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各自上了船,远远的看见南宫锦一路奔来了,高声叫着:“紫薇,等等我!”
  嗯?
  澹台凰回头一看,自然看见了南宫锦,也看见了站在岸边,一双浅淡朗眸深深望着她的楚玉璃。
  她对楚玉璃致以一笑,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南宫锦。这会儿她老人家正背了一个包袱,面上带着些怒气,飞一样的上了澹台凰所在的船。上来之后便颇为不悦的开口:“出发!出发!快点!”
  “尔康,你怎么了?”澹台凰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人面上带着薄怒,老大的包袱背在身后,看这样子,很有点像是离家出走!
  她也没猜错,南宫锦是真的离家出走,因为有人没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换掉了嫁妆,这已经不止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严重越权,无视了她在家中的领导地位!简直不能忍,所以她必须离家出走,以示恼怒!
  南宫锦这会儿也没空解释,对着君惊澜挥了挥手,太子爷从看见她的那会儿,就大抵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有些无奈的扯唇笑笑,微微抬手,示意出发。
  船很快的离开了海岸,澹台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楚玉璃依旧站在岸边。他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被风扬起,就像是海中激起的白色海浪,他似在笑,极温雅的笑意,深深凝锁,目送她离开。
  而袖中,是那根极不值钱的木簪。骨节分明的手,极珍惜的握着,指腹轻轻摩擦。
  这些,澹台凰自然是看不见的。她只能看见他静静望着她,没什么表情,却令人知道那就是难以割舍,她叹了一口气,楚玉璃的爱,从来无私包容,从他肯定了君惊澜,便再也没有过半分为难。即便此番到了他的地盘,也没想过为难或是强留。这便是楚玉璃,公子若琼,而那琉璃之心,藏得让人看不清,却唯在她面前,一片澄明。
  澹台凰抬起手挥了挥,算作告别。楚玉璃亦笑笑,浅淡动人,如三月里的春风拂过,似一副山水图,在他身后展开。
  他或许是该庆幸的,庆幸上苍还给了他们这一次见面的机会。这一次没有家国之争,没有利益之斗,单纯而简单。而这一生,他能给她的,除了不断的成全,便只剩下……不强求!
  他并不想祝福她和君惊澜幸福,是人都有私心,他说不出如此伟大而违心的话。
  却愿她安好,愿她随心,愿她一世无忧!
  楚玉璃在岸边站了很久,澹台凰也看了很久,她此刻心中只剩微微叹息,她也不敢劝他去和梦子汐在一起,上一次劝解的结果,她就已经看见了。这个人哪,看似温和好说话,骨子里却固执得很。
  她总在想,倘若没有那一支木簪,他是不是能够慢慢放下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偏偏,她那一刻不忍,扔出去了那支木簪,却没想过后面可能对他造成的影响,便造就了如今的结局。她也是有错的吧!
  她在船头站了良久,直到彼此的身影已经淡化在视线之内。澹台凰才慢慢收回眼神,十分深沉的转身,这一转,就撞入一双狭长魅眸,那其中魅光幽闪,冷光盈盈,一线红唇微微扯了扯,不冷不热地道:“太子妃,楚玉璃还好看吗?”
  呃……
  她只顾着去感怀自己的心情去了,忘了自己家中有一个随时变身妒夫的醋坛子!脑后滑下冷汗一滴,十分谄媚道:“没你好看!”
  多么狗腿的一句话啊,澹台凰说这话的时候,脑门上都是大滴是汗水。因为不论楚玉璃和君惊澜,这会儿都只剩下这一身风采能看了,那满脸的鼻青脸肿,什么好看啊,根本就不能看!
  “哼!”太子爷冷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看澹台凰,并对着小星星招手,“过来!”
  被主人遗忘了似乎几百年的星爷,登时受宠若惊,对着君惊澜飞扑而去,一下子就扎进他怀里:“嗷呜!”主人,星爷刚刚沐浴了呦!你是不是发现澹台凰又蠢又笨又难看,还花心,最适合你的永远都只有星爷我?好了,星爷决定原谅你了!
  太子爷抱着小星星,凄凄哀哀的往船舱走,慵懒声线带着严重哀怨:“这世上在意爷的,唯有你一个了!”
  说完进了船舱,还“碰!”的一声,把门关上。
  澹台凰看着那紧闭的船舱门,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整个人忽然开始变得有点不好了。这家伙又开始幼稚了,又是等着她到门口去说好话哀求的节奏!
  但是她这会儿还有点别的事儿,哀求认错的事情,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她在船头站了一会儿之后,拐了几个弯,便到了南宫锦所在的船舱,她此刻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嗑瓜子,一见澹台凰,登时便笑了笑,扭头道:“坐,一起嗑瓜子!”
  澹台凰想想她上船的时候,还一副很恼火的样子,这会儿就开始悠闲的嗑瓜子了,嘴角有点无语的抽了抽。往床边一坐,询问:“尔康,你这是什么节奏?”
  “百里惊鸿在如烟的嫁妆里面干了什么好事儿,惊澜应该告诉你了吧?我自然要给点颜色他看看,就是不生气也得假装生气,不然他日后说不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此风不可长!”南宫锦笑得很神秘,一副御夫有术的模样。
  澹台凰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似乎就是这么回事儿,比如那高大上的太子殿下,从第一次撒娇,她给了面子以后,他就似乎找到了对付她的法子,动不动就来这套,这会儿都又进屋子傲娇去了!
  于是她握着南宫锦的手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南宫锦嗤笑了声,斜瞄了澹台凰握着自己的手一眼,也明白她是想学,却开口道:“你们跟我们到底不同,惊澜那小子,从小到大就没对人上过心。你或许不知道,当初你逃婚的时候,他把自己搞成那样,我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他才清醒过来!那时候我真的想过给他灌一瓶忘忧水,让他忘了你算了!但终究是不忍,也知道你有无奈,所以我忍住了!”
  澹台凰听到这里,面色一僵,她自然也明白,并不是因为她们两个是老乡,就一定能关系好到超越所有人,要是能这么推断,那岂不是二十一世纪,随便两个人都能成为好朋友了?因为她们是老乡,所以能亲近一些,却不代表关系真能好到超神。所以南宫锦在看见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干儿子出事儿之后,有抛弃自己这个老乡的冲动,是很正常的。
  看澹台凰面色僵直,南宫锦反握住她的手,不太在意地道:“你也不用失落,我就是这个性子!做杀手的人都这样,骨子里冷血得很。前世今生我活了这么多年,说起闺蜜、死党,也就只有妖物一个,也许老大和夜魅也算,但……还是不提她们,所以不能真正将你当成朋友,并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因为做杀手的人,血都是冷的。澹台凰不禁想问,那么百里惊鸿,是那个暖了她血的人么?
  终于澹台凰低声道:“那件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他!”事后她听人说过,却并未亲眼所见,但南宫锦这样一说,她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
  南宫锦见状,笑着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倒也不必觉得自责,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内疚,也不是为了拉开我们彼此的关系。只是想告诉你,那孩子待你很真,你也看见过,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少有人关心,即便是我,也做得不够。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一些,他偶尔闹脾气,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哄着不是?他从来敏感,自小就不在一个安全的环境,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安全感。他呀,也不过就是想让你多在意他罢了,所以你不要跟我学,我们到底是不同的!”
  这会儿澹台凰没说话,因为南宫锦也并不知道她前世是什么样子,所以才会对她说这一番话。她和君惊澜,就像是在浮华世界抱着取暖的两个孤儿,谁都没比谁幸福多少,若一定要说有幸福,那也不过是遇见了彼此。
  “好了,该怎么过日子也还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了太多,你只要不什么都跟着我学就是了。你来是为了你王兄腿的事儿吧?”能憋到今日才来问,也挺了不起了!
  澹台凰点头,狐疑的看向南宫锦:“话说,你不会是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吧?”
  不然没理由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啊!
  说起正事,南宫锦也正色起来,她端正了身子坐好,极认真的道:“忘记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澹台凰,我怀疑可能还差一味药!这药是什么,书上缺了一角,我并不知晓!你王兄的腿你知道的,那是从小腿骨生生折断了,这种情况,就是搁在现代的医疗也是治不好的,所以我怀疑缺得这味药,恐怕会有点邪乎!”
  就像是穿越、天机门、苍狼圣剑、龙吟剑的那种邪乎!
  澹台凰听得蹙眉,语气却有点急躁:“我不管它多邪乎,就是要我在南海找一条龙出来屠了,取龙珠那样邪乎,我也一定要这药!你多想想办法,查到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问过无忧老头,那老头子神神秘秘的,就给我来了一句不必专程去找,到了适合的时候,那东西自然会出现!所以我就很安然的在等适合的时候!”南宫锦眨眨眼,话说得很不负责任。
  澹台凰皱眉:“那老头说话可信吗?”
  “可信!他真的从来没算错过任何事,包括当年他说我是天煞孤星,会断送了百里惊鸿的江山,也没算错!所以这一次我信他,你不必急,也安心等着吧!”说起这话的时候,南宫锦的面上有点淡淡自嘲和颓然。
  澹台凰看出她并不想多提,所以也没有追问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只是南宫锦这样一说,她心里就踏实多了!于是心情也好了,起身道:“那既然这样,我先出去了!”
  “干嘛去?”南宫锦斜眼看她。
  澹台凰笑了一笑:“不是你说让我多哄着他点吗?现下他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我不是也得出去哄哄他?”其实吧,南宫锦不劝她这一段,她还真打算让那妖孽自己消气,每次都要她哄,真是累觉不爱!
  南宫锦虽然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干娘,极为疼爱自己的干儿子,但她也是一个女人,于是伸手示意澹台凰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澹台凰的嘴角抽了抽,南宫锦笑道:“去吧,要是怎么哄都没用,你倒不妨用用我说的法子!惊澜么,我自然希望你待他好点,但男人不能惯!”
  澹台凰顶着满头的汗水,离开了南宫锦的房间。
  这一出来,就在他门口敲了敲,咳嗽道:“亲爱的,开门了!”汗,为什么说完这句话,感觉那么肉麻?
  这样一敲,屋内的人不冷不热地道:“如今离翸鄀大陆不算太远,太子妃不需要接着看楚玉璃么?”
  呃……酸味真是浓重!澹台凰在门口郁闷了一会儿,本来想再叫几声的,但忽然心里一突,就直接采纳了方才南宫锦的建议,站在船头,一阵高呼:“皇甫轩,我在这里!看这里……”
  这刚刚叫了一半,“吱呀”一声,门就重重的打开了!
  太子爷一张阴沉的脸,就出现了澹台凰面前,他魅眸一扫,海面上一片空旷,没看见皇甫轩的踪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伸手一把将澹台凰往船舱里头一扯,随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澹台凰想笑不敢笑,没想到南宫锦的法子这么管用,省了自己多少口水啊这是!进屋之后,却见他笑意满怀,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十分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澹台凰的肚子,开口道:“太子妃,近日这小兔崽子,又踢你了吗?”
  澹台凰少有见他如此温柔的时候,一般他变成这样,那绝对是心里盘算着什么。她虽然背后有点毛毛的,但还是答话:“没,没有!”
  “嗯,那太子妃这几日就待在船舱里,万万不要出去!这样对你,对孩子,都是极好的!”话是这样说着,但狭长魅眸中眯出了极危险的寒光。虽说北冥和东陵的方向不同,但也有两日是在同一条道上的,彼时皇甫轩的船,跟他们相隔也应该不远,她这般出去一叫,说不准被皇甫轩听到了,还真能把人给招来。
  他虽然不觉得她会为了皇甫轩,弃他而去。但想想她和楚玉璃对望完了,又和皇甫轩对望两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是先将她关在船舱里面再说!
  澹台凰自然是不晓得他心里这些小九九的,还很纳闷了一下。
  但小星星瞬间又失了宠,他似乎也忘记了因为生气,要把她关在门外求关注的决定。十分有耐心的摸着她的肚子,似在跟孩子对话,美其名曰:“胎教!”
  而不远处,皇甫轩也的确听到了澹台凰的呼声,却只是一会儿,灿金色的寒眸顿了顿,又认真的听了半瞬,却没听到第二声。
  许是听错了吧,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抬手,示意下人将船只开到了北冥那条船的附近。
  听错也好,没听错也罢,但离得近些,再看见她的机会也大些。
  他当然想不到,澹台凰这会儿正被太子爷关在屋子里,胎教!
  澹台凰虽然不太清楚这货是在搞什么飞机,而且明明显得很嫌弃这孩子,这会儿怎么有心情胎教了,但看着他的脸色,就不像是消气了,反而是积攒着更多的怒气,等着秋后算账一般!
  南宫锦踱着八字步,在他们船舱前走过,对着不远处船头的皇甫轩,十分友善的挥了挥手。嗯,其实她是故意告诉澹台凰这个馊主意的,不会让君惊澜消气,只会让他憋了更多的气,等着秋后算账!包括之前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完成这一个转折,问她为什么?
  嗯,因为闲得无聊!
  只是这会儿,远远的看着皇甫轩,看不清他那双灿金色的寒眸,却能看清他的五官轮廓,似让她跟着苍山碧水,看见了那个二十年前,总被她气得跳脚的人!皇甫怀寒或者永远都想不到,他一生理智,自己的儿子,却是如此痴情之人吧?
  她看见了皇甫轩,皇甫轩自然也看见了她。看着南宫锦,也似透过重重烟瘴,看见了父皇的一生。
  他终究收了眼神,回了船舱,他不会走父皇的老路,绝对不会。只是澹台凰那女人,真的好不公平!
  楚玉璃相送,她望了那人良久,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扫向他。如今他似听见她在叫他,离得如此之近,她竟也不肯出来见他一面。
  同样爱着她,同样她不爱。却吝惜给他一个眼神!
  ……
  船舱之外的事情,澹台凰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更不晓得因为自己那一叫,那个人竟真的将船舶开过来,随着他们左右。
  太子爷是知道的,但是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偶尔他会出去,和皇甫轩对视。两人眸中除了冷意,也都还有敬意。直到第三天,将分道扬镳,皇甫轩却忽然开了口:“君惊澜,你以为,你这样,就跟拦住朕跟她相见?”
  他不是笨人,从君惊澜出来,可澹台凰没出过那个船舱,他大抵就明白了有人在从中作梗。
  然而太子爷这会儿,也并不装什么大方,紫银色的衣摆随风飘荡,姿态怡然,容色闲散,表情却温和得很:“不论如何,本太子都拦住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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