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夜里又出门了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17

  冯大海低了低脑袋,又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不是不是,夏将军也知道街道上的斗殴、火禁属五城兵马指挥司管理......京卫指挥使司不好出面......”
  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周、赵两家在朝中地位显赫,且家中亲属都跟皇室沾上了边,乃天子之戚,现要将这二位公子抓入司狱,等于同时得罪了两家权贵。这不合算的买卖,冯大海可不做,一下子便将这烫手山芋推到了五城兵马指挥司的手里。
  诚如他所言,五城兵马指挥司是负责京师之中巡捕盗贼,管理街道、火禁等事的衙门,他们来处理今日之事,再合适不过了。但这个衙门里最大的官乃五城指挥使,官职正六品,较于周、赵两家,这个官职地位着实是小的可怜。若是那二位公子被送往此处,只消洽谈一番,与街道摊贩赔偿些银两,轻轻松松便可遮掩过去。
  冯大海混迹官场多年,深谙谄媚奉承之道,同周、赵两家皆有些往来。往日里,这二位公子在京中闹事,他巡逻路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他也不想多事,若能将今日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了。
  “夏将军,要不这样,卑职将派一些兵士将周、赵两家的人送往五城兵马指挥司的衙门,再派一些兵士将受伤的百姓送往医者处。您先回府中歇息?”冯大海恭敬的言语下藏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此事若是压下,他又有功可邀了。
  见他这般笑着,夏清舒十分反感,冷哼了一声,手负在身后,戳破了他的伎俩:“冯千户要将二位公子推给五城兵马指挥司,届时,五城兵马司的人再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今日之事,如此便了结了。二位公子歇息够了,便出府再次在街中闹事,祸害百姓,尔等继续坐视不理。冯千户,这便是你打的算盘吧。”
  冯大海闻言,身躯一震,忙鞠躬:“卑职冤枉啊!将军错怪卑职了......”
  冯大海还想狡辩,夏清舒冷冷地打断他:“既然京卫指挥使司不管,那便让我的五军都督府来管。”
  “夏将军,这......”
  “五军都督府的兵士已经来了,这里没有冯千户什么事了,领着你的人走吧。”
  一侧目,冯大海便见五军都督府的兵士将那周、赵两家的人一个个地捉起,往五军都督府监带去。
  这下坏了!冯大海的心“咯噔”跌落到谷底。若此事落入了五军都督府,定然严加审查,依法判决,这二家公子怕是不好过了。
  “怎么?冯千户还有事?站在这里看热闹?”夏清舒斜眼看着冯大海,看着他的神情慢慢地由得意变成慌张。
  “没有没有,卑职告退。”
  ***
  京城城郊,福安寺。
  季迁遥正跪在金黄的塌子上,腰背直挺,眼睛阖着,面无表情。她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拇指缓慢而匀速地拨动着珠子,嘴里小声诵着经文。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福安寺偏殿内的宁静,素锦急忙地禀报道:“殿下,京师那头传来消息,说今日赵阁老的孙子赵学鑫与户部尚书周楼行的儿子周铋打起来了。”
  季迁遥的身子并未移动半分,嘴里不以为意道:“他们二人乃京师小霸王,时常争风打闹,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他们这次可闹大了,自己家仆打架斗殴也就罢了。关键是二人闹到了街道上,那赵家公子将一个爆竹摊子点了,烟火四溅,伤了好些百姓。”
  季迁遥冷笑了一声:“约莫是赔些银两便息事宁人,那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怎敢同周、赵两家抗衡?”
  “以往是这样没错,可这次的被夏将军碰上了。夏将军的脾气您也知道,她怎么可能轻易绕过那两个任性妄为的公子哥?”
  “夏清舒。”季迁遥突然睁开了眼:“她怎么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那二位公子打架之时,夏将军就在旁侧,因着所带人手不够,没能阻拦住。那爆竹摊子被点着之后,夏将军还冲入了火阵中,将卖爆竹的王老伯救了出来。属下还听闻......”
  “听闻什么?”
  “属下还听闻夏将军受了伤,是被那爆竹炸的......”
  匀速转动的佛珠霎时停了下来,季迁遥将其攥在手心,沉默了许久才压抑着怒气开口道:“她伤得重否?”
  “听耳报说,是......是有些重的......”
  “走,马上回内城。”
  ***
  夏清舒带着一身的狼狈和一脸的怒意回了将军府,进门之后,府中下人都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
  “诶呦,将军不是说出去逛逛消食,怎弄成这样?”夏清舒阴沉着脸,大步向内堂迈进,刘奇一路跟着,焦急地问着。见夏清舒没有说话的兴头,他便侧过头对着一个婢子吩咐道:“快去将沈大夫请来。”
  “流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来到内堂,夏清舒仍不答话,刘奇只能去问同样狼狈的流烟。
  流烟饮了一杯婢子递来的茶水,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尽地说了一遍。
  刘奇听罢,板着老脸愤愤道:“那周、赵两家的公子素来横行霸道,三天两头都得在京师里闹上一回呢!一些被欺压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闻言,夏清舒抬起头来,蹙眉道:“这京师之中没人能治他们么?”
  “所谓官官相护,赵阁老与周尚书在朝中人脉极广,百姓一去衙门击鼓鸣冤,立即就被相关官员镇压下来,真真是有苦说不得。加之这两家权贵家财万贯,闹了事,多赔些银两,百姓多数便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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