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才神棍_分卷阅读_547

  当 初在徐天胤和夏芍的订婚宴上,唐宗伯见过姜山,他绝没有问鼎中华的面相。他若上位,国运大变,影响的不知是多少人的命运……唐宗伯不知是什么促使肖奕如此 疯狂,古往今来,没有任何风水大师敢碰触国运这块禁地。即便是古代那些襄助帝王的国士大贤,也只敢推演帝王之运,却没听说过有人敢推演国运。
  风 水相命这一行业,本就是五弊三缺,极易惹上业障的。相师为人推演八字,断人命理,惹下的业障累积到最后都少有能善终的,何况推演国运?一国之运,岂止关乎 一国百姓的命运?简直就是关乎一国百姓数代人的命运!甚至,关乎国际局势。肖奕敢冒这一行之大不韪,逆天而行,这是想要自绝?
  唐宗伯虽离不开香港,但给了徐康国准话,待三月之期过去,假如夏芍没有回来,他定带人去趟京城。
  一方面是孙子的性命,一方面是政局的命运,一生经历过太多风雨的老人,再次面临艰难的选择。但最终,他还是不能违背自己一生坚守的原则,明知有险,还是站了出来,亲自主持政局。
  八十高龄的老人,历经几代政坛风雨变迁,他这一站出来,威慑不浅,政局乱象望风而止。但好景不长,秦系没喘息几天,京中便传出徐老爷子病重的消息。
  这消息并没有严密封锁,而是很快传遍了国内,俨然老爷子已经病重,不久人世。徐康国作为老一辈的开国元勋,在民间很有威望,他这一病重,不少人的心被牵向京城。
  而正当所有人都在关心着老爷子的身体健康时,徐家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大事。
  谁也不敢想,姜山究竟有多大的胆子,以往事事避着徐家,现如今竟敢对着徐家下刀子。
  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徐家人便是徐天胤!
  徐 天胤两个多月未曾出现在京城军区,传闻夏芍出事的这段时间来,他也没有现身过。原本姜家还不知徐家出了什么事,但这么久的时间,自然是发现了蹊跷之处。经 肖奕推测,徐天胤很可能也出了事,目前人应该在香港,因为京城上头那位出事,没道理唐宗伯会袖手旁观,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要紧事走不开。而昆仑山那边,张 中先在盯着,能把唐宗伯绊在香港的还能有什么事?
  徐天胤出事的原因,肖奕几经推断,认为很有可能跟他的七煞锁魂阵有关!不然,还 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一个修为不低于夏芍的人会出事?而如果是徐天胤出事,那么夏芍前往昆仑山的理由也就找到了。至于当初冷以欣明明给说给他的是夏芍的头发, 最后怎么变成了徐天胤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个原因对姜家都不重要。现在,昆仑山连续的雪崩冰崩,夏芍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而徐天胤也出了事,如今连徐康国都重病在了肖奕的手段下,那徐家还剩下什么可以让姜家忌惮的?
  姜山联络了军区王家的旧部,先是称徐天胤擅离军区,玩忽职守,之后又称他在国外执行任务期间,曾利用身份职务之便,组织建立私人团体,为己谋利,严重影响了国家军官的形象,且犯下种种罪行,应停职接受检查!
  徐 天胤在地下世界建立的情报组织其实是出于国家某些方面的需要,姜山和王家旧部把他的罪名说得如此含糊不明,原因在于这件事不能公开批判。因为这种地下情报 组织,每个国家都有,但没有谁傻到会自爆出来,这无异于给其他国家揪住找茬。哪怕自己家关上门过河拆桥,也得含糊点说。
  罪名虽然含糊,但办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停职接受调查!
  但徐天胤重伤未醒,如何现身接受调查?
  他没有出现,于是事情顺理成章地演变成了“畏罪潜逃”,姜系发动了在军界的一切高层势力,军委里的那帮老头子,竟不顾上头那位重病,以军委的名义下达了免职令。
  本是共和国最年轻的少将,天之骄子,一夜之间被免,身份变成了逃犯,世事变迁之剧,令国内懵了一片……
  但事情还没完,徐天胤之后,徐家二房也出了事!
  华 芳被查出受贿来,同样停职调查,连徐彦绍也受她牵连暂停职务接受调查。徐彦绍为官虽然世故圆滑,但他把官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以徐家的背景,他委实没有受贿 的必要。但华芳与他不同,她把身份面子看得最重,嫁在徐家,难免有求到她头上办事的。虽然老爷子威严震慑,但总有拐弯抹角求到华芳娘家,娘家人得了好处, 又在她面前说人情的。华家众多堂表姐妹,就属华芳嫁得最好,她这人一生好面子,容不得别人说她没能耐,做这些事时虽然不敢张扬,但也确实做过,收过一些好 处。
  华芳往日做这些事,自认为不会有人敢揭发,怎么也没想到徐家会有这么一天。而她不仅连累了丈夫,还连累了在地方上任职的儿子。
  徐天哲身在地方上,但大哥、父母接连出事,他在圈子里的一些人眼里,也难免不再是以往那个徐家二少了。最重要的是,老爷子病重,徐家又出了这么多的丑闻,国内舆论从一开始的懵然震惊到失望指责,俨然徐家已经在步王家的后尘了……
  徐家面临诸多事端,眼看着便要风雨飘摇,秦家也不好过。尽管张汝蔓早一步走脱,但秦瀚霖还是开始被调查。秦家恼了,拿出和姜家不死不休的架势,政治上的博弈、暗地里的刀光剑影,却并非国内民众在明面上能看得出来的,唯有官场上的人知道如今的乱象。
  夏芍一行一抵达京城,空气里都是人人自危的气氛。
  救援队住进酒店,在记者们闻风而来之前,一辆车自夜色里驶了出去。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直奔郊区,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里没亮灯,大门锁着,两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没人?”
  “是。”
  “啧!我们今晚来的不是时候!”
  “不,他今晚会回来。”
  张中先转头看夏芍,本想问她怎么看出肖奕今晚会回来,便见她轻盈一跃,纵身翻过大门,步伐悠闲地走了进去。待他把车停去远处回来,夏芍已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一言不发地,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半夜。
  大门开了的时候,一辆车子开进来,车灯照得院子里亮堂一片,下车的男人一边衣袖在夜风里飘飞,空荡似院中舒展如鬼影的树梢。
  男人走到门前,拿出钥匙,钥匙尚未插进门里,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门后人影也无,门仿佛是自己打开的,空气里都是诡异的气氛。
  风水师大抵是这世上最不怕诡异之事的人,但肖奕却站在门口,双目如电光,似穿透黑暗,紧紧盯住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双脚始终没有踏进房门一步。
  客厅里却传来女子慢悠悠的声音,“老话说,进庙拜神,进屋叫人。希望我这一出声,没吓着你。”
  肖奕的目光在黑暗中似乎爆出电光,随即脚下一踏,借力便向院中急退而去!他退去的方向正是车子停着的地方,但脚下着地之后,他却一惊!身后空荡荡的,那辆刚刚停稳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大门的位置……
  肖奕一惊,倏地转头。夏芍却仍坐在客厅沙发里,动也未动。黑暗里,依稀能看见她轻轻勾着的唇角,那总是含笑的眼里却没有笑意。
  身后传来尖锐的冷意,肖奕转头间敏捷地避开,双眼却忽然睁了睁。他身后,院子里的树枝不知何时疯长起来,枝叶如鬼爪摇曳,编织成网,生生挡住了他逃脱的去路!
  肖奕震惊之时,反应也很快,他手中顿时抛出一物,金光大亮!
  茅山派的传承罗盘!
  上 回肖奕能从夏芍手中逃脱,靠的就是这罗盘,连周遭的元气都不足以对付他手中传承千年的法器,此刻用来击碎身后的木网,轻而易举!金光划裂夜空,如同旋转的 陀螺,黑夜里一道烈电,直劈向诡异舒展的树枝。金光却在接近树枝的时候一顿,接着便暗了暗,然后便在夜风里直直落了下来……
  罗盘落在地上的闷响衬得夜更加寂静,肖奕如遭雷击,盯着地上,怔愣了长久的时间。待他反应过来,意念猛动,元气在他周身聚集如海,那罗盘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活像死物。
  “看来,连门派的传承法器都不愿帮你了。”身后传来女子慢悠悠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夏芍看够了戏,这才走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肖奕回头,紧紧盯住夏芍,脚下却急向院中一侧退去。
  夏 芍笑而不语,肖奕身后却有什么刺破夜风而来,刺得他背部神经都是一紧,本能在地上一滚,暗劲震开,那尖利的树枝立刻缩了回去,肖奕却瞳眸一缩。他眼前,雪 白的衣角在夜风里飘荡,那般悠然,却似含了雷霆万钧之力,拍在脸上,耳边皆是风声,风声里好似听见骨碎的声音,肖奕的整个身体在地上擦飞出去,他本能地要 以元气护住脏腑,却发现无元气可聚院子四周,阴阳二气皆在,却调集不动!
  他心惊之下只觉五脏六腑都翻搅开,混拧在一起,血肉绞碎了般冲出嗓子眼儿,嘴里全是温热,却品不出咸腥,他的鼻梁已经碎了。
  夏芍在慢悠悠地走来,她的步子那样轻,却在死寂的黑夜里那样清晰。危机近在眼前,肖奕却一时起不来,当眼前再次劲风扑面,他不得已动用自身的元阳护住身体,但还是没能阻止他的身体向后飞起。
  这一次,他撞在院墙上,听见嘁哩喀喳的声音,五脏六腑的绞痛刺痛了感官,已辨不清碎了的是院墙还是腰骨。
  夏芍还是在慢悠悠地走来,许是感官已不灵敏的关系,她的步子变得更轻,但加诸在身的劲力却似乎更强。肖奕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高高地抛了起来,远远地落回院子中间。然后夏芍依旧慢悠悠地走过来,将他踢向另一边院墙,一下,一下,来来回回。
  这是极致的侮辱。
  他是一派掌门,他是风水大师,他甚至是天赋奇高世间难寻的高手。两个月前,他尚能与她一战,尚有余力逃脱,两个月后,天地间的一切在她面前空如无物,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知道,他没有还手之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这段时间维持法阵,操纵京城龙气,消耗颇重。这使用过一次龟息禁术的身体,终究不再是他而立之年强壮的身体。加上上回与她一战,身体重创未愈……
  可 是,他没有还手之力,她却有轻而易举杀他之能。但她没有一击杀了他,而是一下一下地让他尝尽痛苦。她甚至没有动用术法、法器或者是阴灵,她仅以一介武者之 力,施在他身上。她不说话,不质问,不指责,甚至不怒骂,她一句话都不说,看似温和,却独独没有给他风水师之间斗法应有的尊重,这对一生心高气傲志存远大 的他来说,是最极致的侮辱。
  他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他只知道,每一下,他都能听见骨头在风声里破碎;每一下,肚中都有温热冲上来;每一下,嘴里都有温热块状的东西吐出来。
  他以元阳护着身体,元阳却在一次次的冲击中渐渐耗尽,骨骼在一次次的冲击中断尽,脏腑也被震成碎肉,一口口地吐尽……
  耳边是呼啸的夜风,眼前却是如同黑洞般的暗沉,当他已经对痛觉麻木,他的身体终于在跌入泥土后,停了下来。
  “八十天。”夜风里悠悠传来女子的声音,轻得也似风,那风却冷如刀,割人皮肉,“到今天为止,整整八十天。我师兄在这每一天里受的折磨,你都要受。”
  八十天……
  原来已经八十天……
  原以为她再也回不来,哪想到她还能从冰缝底下回来!
  原来,她竟是数着的,整整八十次,次次碎他骨断他肠。
  接下来呢?她还有什么招数,来侮辱他?
  “我不杀你。”风里却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声音那般飘渺,却字字击他心口,“杀你,脏我的手!我会留你一口气,等着,让你得你该得的报。”
  ……什么意思?
  旁边却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怎么不杀这小子?我这个老家伙不怕脏了手,我来!”
  夏芍却只是看了张中先一眼,没有挡他,却让他住了手。她看向远处,漫然道:“他死不了,也逃不了,不过一口气,等死罢了。”
  张中先低头嫌恶地看一眼肖奕,院子里血腥气冲得脑门疼,地上片片腥红的血里尽是黑色黏糊糊的碎块,地上躺着的人更是手脚木偶般软着,很难想象,一个人内腑尽碎,都快吐空了,骨头也都断了,竟然还能活着!
  这小子,命可真硬!
  “把他带去车里,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夏芍依旧望着远方,声音听不出情绪。
  “哪里?”张中先问。
  夏芍却没答,她只是迎着夜风望向京城的某个方向,极淡地勾了勾唇角。
  今晚的夜,注定长着。
  ……
  当姜山半夜睡梦中接到儿子的电话,急匆匆赶到儿子在外头的住处时,别墅大门敞开,院里院外灯光明亮,客厅里,姜正祈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里,看起来并未受到什么虐待,只是脸色有些白。
  对方只有两个人,一名老者站在姜正祈身后,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那如老树根一般骨节粗硬的手指,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沙发上坐着的女子,看似无害,却令匆匆进门的姜山如遭五雷轰顶。
  “你……”
  迎着姜山瞪得铜铃大的眼,夏芍笑着看了眼外头尚且黑沉的天,“姜委员以为见鬼了?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姜 山还是紧紧盯着夏芍,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后跟着进来的四名警卫员持枪对准了夏芍和张中先。夏芍淡淡一笑,看也没看那黑洞洞的枪口,目光淡然悠远,却 说不出的轻蔑。她只看了张中先一眼,张中先按着姜正祈,上身动都没动,只是脚下一踹,一物便砰地一声砸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向姜山!
  姜山身后的警卫员们一惊,见有东西砸出来,本能欲开枪,却发现谁也动不了,就连带着姜山远离躲避都做不到。
  姜山惊着往后连退好几步,撞上身后的警卫员,险些摔倒,那东西却正砸在他脚下。他低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气!脚下躺着个人,眉眼再熟悉不过,嘴角下巴上却全是黑血,肚腹诡异得凹陷着,四肢更是呈现出断线木偶般不正常的扭曲。
  难怪姜正祈未遭殴打,脸色却这么难看,姜山原以为他是因突然见到本该死在昆仑的夏芍,但此刻看来,想必是因为见了肖奕这副惨状……
  姜山一口气没吸到头,便吸进一口浓烈的血腥气,顿时脸色更白,胃中翻搅。但身在高位这么多年,他威严气势尚在,惊恐中压住胃中难受,做出一副镇定姿态,看向夏芍,这才开了口,“你想怎么样?”
  夏芍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姜委员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打声招呼。虽然时间是晚了点儿,打扰您的安睡了,不过承蒙你们这么希望我留在昆仑山,我既然回来了,理应先来招呼一声,以谢盛情不是?”
  姜山一噎,夏芍继续道:“我回来之后,连老爷子那边都没去就先来了您这里。您看,您是不是好大的脸面?”
  她 安坐在沙发里,就像坐在自家客厅,那悠然自得的神态更胜以往。她这年纪,这气度,以往便令人思量不透,如今气度竟更胜以前。明明含笑说着客气话,却令听的 人感觉整个神经都崩紧了。姜山从政这么多年,最明白什么是上位者的威势,向来都是别人在他笑着说话时紧张应对,未曾想今夜情势倒转!他站在一个二十出头的 女孩子面前,察言观色,心里竟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提到了老爷子……莫非,她知道了老爷子的病不简单?
  现在她回来了,如果老爷子的病好起来,上头那位好起来,那姜家……
  姜山眼里的神色变幻落在夏芍眼里,她只是一笑便站了起来,“张老,招呼已经打过了,我们走了。”
  张中先放开姜正祈便走了过来,一把提起肖奕来,看也不看姜山和他身后的警卫,与夏芍一道走出了大门。
  身后却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夏芍站住,回头。
  姜山沉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门口,“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儿 子没事了,肖奕看起来已死,姜山深知连肖奕都不是夏芍的对手,他们这一干人更不可能拦得住她。但是,他知道今晚不能放她离开,不然,一切就都完了……好在 他半夜接到儿子的电话,做了准备,调集了一大批武警警力,现在已经把整个小区围起来了!他就不信,有人有本事在这么多枪下走得出去!
  “你大半夜的私闯民宅,绑架、杀人,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你看看外头!”姜山眯着眼冷笑,要怪就怪夏芍不该自视甚高,胆敢这样就来姜家示威。他就让她来得了,去不得!
  但夏芍给他的回答却只是扬眉一笑,那笑意微微的眼神看在姜山眼里,只觉得似乎在自己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人。
  姜山不由恼怒,夏芍却无视他的恼怒,和张中先把人丢去车里,开着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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