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小老板_分卷阅读_282

  老爷子拍拍陈安修的手臂说,“已经做不少了,安修去那边和君毅他们说话吧,你们年轻人有话聊。”
  季方南喜欢冒冒,就把冒冒接了过来,糖果又跟着过去了,中间有绳子牵着一样,动一个带两个。
  “安修这边坐。”季君恒一见到陈安修本能地想扑上去寻求点安慰,但一想到还在隔壁的小叔,他又强迫自己把伸出去的爪子收了回来,他不想再扩大相亲对象的范围了,小叔这人心狠手毒,专往人的软肋上戳。
  季君信往旁边让让,腾出个位置来,“原先还在想,怎么爷爷奶奶来了,也不回去了,这次来了之后才发现,你这里条件还这不错,有山有水的,住在这里,天天休假一样。”
  “可惜你没时间,要有时间的话,你也天天留在这里休假,就怕你没休几天就耐不住跑了。”不同于季君毅的沉稳持重,可能常年在部队的原因,季君信的性子明显更爽朗一些,陈安修在他面前也更自在点。
  季君毅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姿势随意,神色是在家才有的闲适,“这倒不是没有可能,让他天天休假,最后疯的一定也是他。他从小就坐不住。”
  季君信在他说出小时候的糗事之前打断他,“喂,喂,怎么我刚说一句,话题就转到我身上了,别破坏我在安修心目中的好形象。”隔壁有琴声传来,他剥个花生米问,“你们猜这是谁弹的?”
  季君恒听一会说,“不用看也知道,舒曼童年情景里的曲子,应该是奶奶,像小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舒曼,是吧,安修?”
  “哦,你小叔什么样的人?”
  季君恒此时怨念正深,拉着陈安修的手想也不想地告状,“你中午是不在,安修,你没见我小叔多么心黑……”他说到半道,发现对面的陈安修的嘴巴根本没动,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僵硬的脖子,看清后面站着的人,反射性地挪开手哈哈笑道,“小……小叔啊。”舌头差点打结。
  季君信不客气地笑出声,季君毅则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从中午的时候他就察觉了,小叔突然这么超乎寻常地关心君恒的婚事,绝对不合常理,两人之间绝对是出了事情,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临近傍晚,风越来越大,气温明显降低很多,但这并不影响屋里温馨欢乐的气氛,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还有一群孩子在屋里来来回回穿梭着打闹,陈安修吃饭前又去小饭馆里把三爷爷接了过来,所谓的团圆大概也就这样了。
  这天晚上的天气不算好,月亮一会出来,一会没有的,孩子们中午在林家岛上吃多了,晚饭没什么胃口,光啃了点玉米就聚到一起打游戏去了,桌上就剩下大人们说话,以前季家的人各忙各的,有时候过年也难以全部聚到一起,像今天这样全部到场一起过中秋的机会在他们的记忆中还真没几次,这次也算是托了章时年和陈安修结婚的福。
  季方平和季方南都是大忙人,连着休了这么长的假期已属难得,所以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先回北京了,季君毅和季君恒也跟着一起,就跃然和陶陶舍不得走,贺从善和江宁恬决定陪着多留两天,临走前,季君恒和陈安修大力拥抱了一下,满脸都是有苦说不出,他光昨天晚上就接了两个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电话,这频率和节奏是要逼死人吗?章时年不会主动提及,其他人也没告诉陈安修昨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季君恒此时的苦处,还以为这人是因为假期结束,要回去上班而苦恼,就胡乱安慰说,“男人嘛,有些责任总是要承担的,逃也逃不掉,真遇上为难的事情,我是帮不上忙了,不过你可以找你小叔。”
  季君恒怪异地看他一眼,道声再见,摆摆手上车,彻底走人了。
  *
  章时年最近很忙,阿joe又在休假,他临时从美国调了一个叫唐娜的助理过来,为了工作方便,两人现在都住在了君雅那边。
  “……真的不下来陪我住两天?还在原来咱们住的月塘区那里。”
  陈安修想想,确实好久没去君雅那边走走了,虽然周远他们时常过来吃饭,但君雅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对那里还是挺有感情的,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里拿着圆珠笔敲敲桌面说,“恩,等跃然他们走了以后可以考虑。”
  ☆、215
  陈安修和章时年聊了两句,看到季君信从门口那里进来,就主动说,“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
  章时年在电话那头轻应了一声,又嘱咐道,“注意身体。”
  陈安修转转手中的笔笑道,“这句话我和你说才对,我身体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小饭馆还没到开门时间,里面也就没什么人,季君信手里拎着陶陶的外套,胳膊肘随意搭在柜台上问,“小叔的电话?”他虽然和安修算不上特别熟悉,但刚才那笑容怎么看都和对着别人的时候有些微的差别。
  陈安修把手中的笔插到笔筒里笑道,“猜对了也没有奖励,今天想去哪里走走?”季君信为了陪陶陶也在这里多留了一天,因为时间不多,也没想着走太远,就想在镇上逛逛。
  “今天进山走走怎么样?”季君信的脸倏地凑到他面前,一口牙齿整齐而洁白的,昨天把家里其他人送走,都快中午了,吃过饭又睡会午觉,下午在河边感觉没陪孩子们玩多久就天黑了。
  难道就你有牙吗?如果是季君恒,陈安修手中的账本已经糊上去了,但季君信,他咬咬牙忍了,季家除了章时年和季君恒外,其他人的相貌都偏硬朗,尤其是季君信,在部队里多年,给人的感觉尤其刚直硬气些,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恶作剧,但事实是他就做了,陈安修捏捏拳头,竭力抑制心中给他一拳的冲动。
  但面上还地保持一派平静,继续说道,“山上虽然没什么凶禽猛兽,但是带着那么多孩子还是会不太安全。山路也不好走。”他只带着吨吨都不敢往林子太深的地方走。
  “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林子边上走走,从善和宁恬也跟着。”季君信轻啧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颇为失望。昨晚听大哥说,君恒之所以会招惹到小叔,八成是在安修面前又没个顾忌。他觉得有趣,还想跟风逗一下,没想到人家这么镇定。
  季君信没有季君毅那份隐藏心思的功夫,他心里想什么,脸上多少就能看出一点,陈安修心想这季家的人要不要这么幼稚?明明在外面看着挺正派的一家人,私下里非要时常地抽抽风不可,他想起有天早上季君毅那里,当时季君毅还没起床,但跃然已经起来了,正在喊他爸爸,季君毅可能不想起,但他不说,就把脖子一歪,说一声爸爸死了,然后任凭跃然怎么喊怎么推就不睁眼,照旧睡,直到跃然真的相信了,大声哭起来,这件事才算完,陈安修当时心里有一角就迅速崩塌了。现在看到季君信,他更加怀疑,季家可能真的有抽风的传统,希望吨吨和冒冒不要遗传到。
  “那行,让他们穿的轻便点,咱们待会就走,争取能准时赶回来吃午饭。”
  季君信见他没反应,也就死心恢复正经,挥挥手手笑道,“我去通知他们。”
  过完中秋,各家地里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晾晾地,这两天趁着暖和把冬小麦播种上,再就是些菜园子里的零碎活,如果冬天有种温室大棚的,这时候也给上油纸和草毡子了,陈安修一行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发现陈爸爸盼望已久的那个卖煎饼的终于来秋里镇了。
  煎饼这东西,以前缺白面的时候家家都吃过,那个时候的煎饼纯粹玉米面的,粗粗的,吃起来刺喉咙,后来大家生活好了,就不吃了,恨不得离着八丈远,最近这几年不知道怎么着的又流行起来了,不过现在的煎饼较之以前可精细多了,有纯粹小米面的,有玉米面,白面,小米面和豆面掺的杂面煎饼,现在还有专门做煎饼的机器,不过陈爸爸喜欢的这家是难得还坚持手工做的,一个男人带着三四个女人,有时候还多几个,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车上带着木柴,带着和面的大盆,带着铁鏊子。专门摊煎饼的铁鏊子特别大,直径一米多的那种,都是以前家里留下来的,现在别处很少见到了。
  主人家已经把铁鏊子支起来了,正在卸木柴,和面,陈爸爸来的还算早,他这会正一手抓着面袋子,一手领着冒冒在排号,轮到他的时候,他要把几个面袋子过称,冒冒可能是站累了,就在陈爸爸放开手的空当,他摇摆着走了两步,选中人家的铁鏊子一撅屁股就坐上去了,幸亏人家还没开始烧火,这会铁鏊子还是凉的,要不然非把屁股烤熟不可,他可能觉得有点凉,还往边上挪了挪,周围见到的人都哈哈大笑,因为是个小宝宝,大家也不嫌弃,所以也没人阻止。
  陈爸爸把面袋子放在磅秤上,一转头没看到冒冒,听到大家都在笑,再看看冒冒还在人家铁鏊子上端端正正坐着,笑着赶紧把人抱起来,“冒冒,那是姨做饭的地方,不是咱家的板凳,不能坐的。”主人家也笑坏了,连说没事,倒点清水上去,又把铁鏊子擦了一下。
  陈安修怕冒冒找他,就没靠近那里,只远远地和陈爸爸摆了摆手。跃然捂着嘴笑说,“冒冒小小叔好搞笑。”
  吨吨戴着口罩,挨着陈安修小声嘀咕一句,“这个小笨蛋。”
  陈安修发现冒冒往这边看,赶紧猫着腰在季君信身后躲了一下。
  “好了,小陈叔叔,冒冒被陈爷爷抱到那边去了。”糖球拍拍陈安修的腰。
  陈安修探探头果然如此,一行人这才继续赶路,“糖球,你爸爸他们呢?”前天是中秋,楼南和叶景谦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竟然没吃晚饭,叶景谦借他们的厨房临时炒了两碗蛋炒饭。糖球还好,和吨吨一道早早睡下了,就糖果见不到楼南就不睡觉,他只能抱着那只胖墩墩满屋子溜达,差点没把胳膊溜达掉。昨天那两人没离开,在山上陪了糖球和糖果一整天。
  “爸爸在家洗衣服,我爸不知道在网上查什么资料。”
  前一个是叶景谦,后一个是楼南,陈安修现在已经能分清楚。糖球虽然今年十三岁了,但男孩子不比女孩子心细,楼南和叶景谦也刻意不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所以糖球到现在也没察觉家里的事情,他曾经问过楼南,楼南说地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是家务事,他也不好问地太仔细,不过看那两人的样子,解决起来问题不是很大,就是过程可能棘手点。据他所知,叶景谦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他们与叶家那边也多年没有来往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找过来了。
  “安修,前面走哪条路?”走在最前面的季君信回头问了一声。
  “左边那条吧。”其实像这种山间的小路,都是人踩出来的,走哪条都差不多。
  有叶子落到吨吨头发上,陈安修帮着摘了下去,乡间的季节变化要比城市里明显地多,绿岛的十月,即使天气依然暖和,迎面吹来的风里也带出一丝凉意了,有些灌木丛开始出现枯黄的痕迹,但随处还可以看到大片的野菊花,紫花地丁也在盛开。
  “哇,这里景色好棒,能看到下面的整个小镇。”贺从善和江宁恬像这样来乡下的机会估计不多,一人手里挽着个小篮子,看着什么都稀奇,带着陶陶和跃然跟在她们后面也一惊一乍的。
  “我认识这个,这个是荠菜,对吧?”江宁恬指着自己脚下的一小片植株问陈安修,看起来比市场卖的荠菜矮小很多,但模样是差不多的。
  “确实是荠菜,不过老点了。”
  江宁恬还有点小失望,“这么说是不是不能吃了?”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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